“不小心说多了,这些都本来不该给你讲这些的,总之,你在危机关头的判断不错,这是好事,但别总想着在每次危机来临的时候用你那贫瘠的脑袋过关,不然总有一天你会死在那上面,思考你自己的生存方式,不要满足,这便是我对你的忠告。”
尽管绫花的说教声很冷,仿佛和这片森林对它的敌意融为了一体,麦加的心神却一下子松懈了下去——
活下来了吧?
没错,活下来了,和孩子们一起。
虽然对面口头上说它们已经两清了,可鸵鸟仍然还是想对这个小小而无比强大的松鼠表达自己的感谢,可不及它出声,松鼠便已经为它们的对话画上了句号:
“那么再见了吧,你有一个晚上的时间离开这里,我保证,在日出之前你都是安全的。”
话落,绫花跳回树梢中的黑暗,枝叶窸窣,不知其踪,鸵鸟只能将到嘴边的感谢吞进自己的肚子里,而此时那只名为小宝的松鼠更是早已没了风声,想必是被它母亲带走了吧。
麦加看了看暗紫色的天空,又看了看脚边那一团团的绵软,不禁有些感慨:
经历了这么多,又回到了孤身一人,加上七个不会说话的小孩子的时候了。
所以说,做好事还是有回报的,不是吗?
麦加这么想着,身体却不受控制地缓缓软倒在了小鸵鸟们的不远处。
不是它不想立即离开,而是这副身体已经到极限了,疲劳和伤痛,加上夜的氤氲,将其拖入了无梦的安稳中。
在那鲸骨之上,这片森林的王者,白虎渊风将一切尽收眼底,舔了舔嘴唇,不知道想些什么,被其用尾巴高举着的小无名目力不错,即便在夜幕笼罩下隔了几公里这么远也看了个大概,不过这么一个瞬间便完结的接触显然无法让它理解什么,才一会儿的功夫,它那不安分的性子便发作了起来,挣扎着想要跳出白虎那大尾巴的束缚。
“有点差强人意啊...你也觉得没有意思,对吧?”
“不过,惊喜也是有的,就是太快了点。”
“嗯,太快了。”
白虎颇觉得有些不尽兴,仿佛自言自语般说了一句,将光凭尾巴尾巴已经快要快拿捏不住的小无名放了下来,趴下,再用尾巴随意逗弄着这个顽皮的孩子,吹着对它来说十分惬意的晚风等待着。
不出意料地话,扎伊克斯很快就会过来了。
事实上也正如白虎所想的,不久之后,逗弄着小无名的白虎便闻道一股隐隐的血腥气息从背后吹来,挑动心弦的同时夹杂着苦腥气。
那代表已渗入血里的药性。
白虎的眉头微微一颤。
它不喜欢有这种东西掺合到它的饭盒中,这会让它有些反胃。
虽然事实上来者也并不是能这么轻易吃掉的东西就是了。
白虎很好奇刚才发生了什么。
就刚才瞬间前的短暂片刻,白虎也没有料到,扎伊克斯会在还没有动身之际便已经受到了伤害,就这件事而言白虎可抱有着很大的好奇心来着——
其它人也就算了,可如果对象是扎伊克斯,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扎伊克斯,这便不得不让白虎感到惊异了。
从大局的角度上来看,扎伊克斯输的理由白虎也能猜个大概出来——
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扎伊克斯它没睡醒,智商不在线。
不过比起这种显而易见的东西,白虎它更想要知道细节,虽然一切都发生在白虎眼皮底下,可让它从这么远的地方看到从绫花黑箱中喷射出来的黑毫也太为难人了,其中的究竟它也是无法完全知晓的,而直接从当事人口中无疑是最为高效的。
当然,也是最为有趣的,这里说的是扎伊克斯的表情。
风的流动轻触它的虎须,似乎在说,它的身后没有任何异样存在,但是气味是无法骗人的,毫无疑问,这是从扎伊克斯身上吹来的血气味道。
白虎也不在意四周入目的空旷,就当扎伊克斯在自己身边:
“让我猜猜,那个小不点又捣鼓了一些新东西出来,对吗?”
话中之意就像为扎伊克斯的败北开脱一般,但这带着调侃的语气什么说也算不上安慰。
“哼,下一次它的把戏就没用了。”
扎伊克斯那颇为懊恼的声音不出意料地响起,只是响起的位置还是让白虎吓了一跳——
就在它的身下。
白虎起身,将其反手从自己肚子底下推开,同时手掌悄悄将其按在自己的手下,不想让扎伊克斯发现小无名的存在。
扎伊克斯不在意白虎的态度,起身,又靠了上来...
还蹭了两下白虎的爪子。
小无名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停止了挣扎,而且就在它被按住之前,它从白虎的身上看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白虎渊风的脊背似乎紧张地隆起了一下。
“...好,我知道你的能力很厉害了,能不要每次都用这种方式出现吗?”
“诶?什么方式?我就只是普普通通的走过来然后钻到大人宽广的胸怀中而已而已,有什么特殊的吗?”
扎伊克斯说着,舔舐了一下自己的脚踝,然后看向白虎,看向白虎的目光带着疑惑。
这个眼神让白虎莫名火起:
“你想说我太放松了吗?”
“以大人的强大哪怕在战斗的时候放松也没有任何问题。”
扎伊克斯这句话出自真心实意,不夹带任何暗讽的意思。
然而,这句话在其它人耳中是奉承,可在白虎听来体验可就不那么好了——
这触及到了它心中的伤疤,仿佛在说,它随时随地都是放松的。
但白虎并没有将疼痛表现出来,脑袋另一部分的理智约束着它。
它能够感受到身边这匹狼的心意不含任何的歪曲之处,所以它在约束自己的怒火。
“咦?难道我说错话了?”
扎伊克斯此时才后知后觉。
这个迟钝的家伙总是在这种地方这么敏感地吗?!
心再次被触动,白虎眉头一挑,呼吸顿时深沉了一分。
看着身边的这匹小兽,白虎声音中隐隐有威慑的低吟起伏:
“没有,不过你下次注意点,如果在这么悄悄出现在我旁边的话,一个不小心...”
“撕碎我,对吧?”
白虎话音未落,扎伊克斯就已经接过话头,只见它满不在乎地朝着在白虎身边躺下,对着白虎露出了自己肚子上乳白色的绒毛,对着白虎眨巴了一下眼睛:
“没关系哟,以前我就说过的不是吗?只要是大人您地话无论扎伊克斯是被撕碎还是吃掉都可以地哟~”
白虎沉默了,抬起右掌,反过手来,将扎伊克斯弹下了鲸骨。
随着扎伊克斯惊叫声的远去,白虎长舒了一口气——
果然,这个家伙的存在便是最大的歪曲,像这样的家伙还是消失了比较好。
可话说回来,只要扎伊克斯不想死,谁又能留下有着那种能力的家伙呢?
想到这儿,白虎眼皮又跳了一下,看向鲸骨之下的高空,表情有些难以言喻。
事实上就在刚才,它在一句话的短短时间里就炸了两次毛,听到扎伊克斯话语中的真情实意炸了一次,爪子碰到‘脏东西’的时候又炸了一次。
趁那家伙还没有爬上来,白虎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潮。
小无名似乎又不安分了起来,明明白虎的掌中是那么温暖,明明外面是那高空中无遮挡的风寒,可小家伙仍然按耐不住好动的天性,想要出来,呼吸那无拘束的空气。
白虎无奈,松开了爪。
小家伙立即感受到被窝被突然掀开是怎样的一种体会。
不过有了前一次的经验,它熟练地把白虎的尾巴卷在了自己身上,用白虎那略有些刚硬却温暖的毛发将寒冷拒之体外。
厚厚的毛绒实在是让人心安啊...
“从刚才我就想问了,大人,这个小东西是大人新收的宠物吗?”
扎伊克斯不合时宜的声音从白虎的身旁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