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英雄拔剑起,又是苍生十年劫。
最近江湖发生了两件事情,一件令人愤怒,一件令人震惊。
云浮山脚一村子手无寸铁的普通百姓被江湖人士屠村,据传言,村中一百二十八人无一人幸免,包括老人小孩,甚至孕妇,均是被一刀毙命,看不出是何人何门何派所为。不过不用想也明白,这是对云浮楼的公然挑衅,是有人想掀起这江湖的腥风血雨。云浮楼的人为他们料理了后事后并没有对外表达什么想法,只知道左右楼使,四大护法各自带着一队弟子四散而去。
近来有不少江湖人士在各地被莫名其妙的杀害,也是一刀致命,死状与云浮山脚百姓一模一样,但是这些人各自又无所关联,虽然都怀疑这与云浮楼有关联,但是也没有证据证明就是他们做的。也许只有这些死去的人他们自己的门派中人知道,他们都是前阵子被派往云浮楼查探消息的人。
“大公子,我们被人盯了很久了。”
这几天来,一直有人在跟踪着明长宇一行人。
“明决,你听说了这几天江湖上发生的事情了吧,这些人都是云浮楼的,他们应该是为那件事而来的。他们在暗我们在明,而且实力莫测,我们不能贸然出手。”
明长宇也感到有些头疼,此次云浮楼一行真的是不明智的选择,父亲再三叮嘱过他对云浮楼不能轻举妄动,但是他还是一意孤行瞒着父亲出来。初上云浮山已经吃了大亏了,加上云浮山脚村子那件事,以及云浮楼这几天在江湖上的动静,看来他真的很难全身而退回到名剑阁。
“大公子,为今之计只有委屈一下你扮做随从的样子,我扮做你去引开他们,你趁乱赶快回名剑阁。”
“可是你呢?”
“大公子放心吧,只要你安全了,我就没有后顾之忧,虽不能保证能够击杀他们,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明长宇看着明决,这个少年,跟他二弟差不多的年纪,原本只是个流浪的孩子,明家收留了他,他本没有名字,是父亲给他取名明决,之后他便一心一意的为着明家做事,只要是为明家,赴汤蹈火他都愿意,而且天赋极高,在明家众多剑客之中也是拔尖的。
“那好,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夜幕降临,一切都在昏暗之中。
寒十四站在暗夜之中,手中一张纸条上,朱红的杀无赦三个字格外的醒目。几天前他便已经追到明长宇的行踪,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他并没有像地其他人一样立刻下杀手,而是传信给冷幽月,这个纸条便是冷幽月给他的回复。
“云浮楼的各位,请现身吧!”
紧闭了几天的房门,缓缓打开了,明长宇走了出来。
“明大公子,好久不见!”
寒十四也自昏暗之中走出来,云浮弟子跟了上来。
“近来云浮楼的各位在江湖上好大手笔,不怕被江湖豪杰群起攻之么?”
“既然敢在云浮山脚下做出如此天地不仁之事,想来也不会是什么江湖豪杰,这种人,人人得而诛之。”
“想来云浮楼是把这件事扣在我名剑阁头上了。”
寒十四并未理会他了,是的,表面看来,这件事明长宇的嫌疑最大,此人狭隘,自负,因为青霜剑一事便找上云浮楼,在云浮山脚又吃了大亏,江湖传言,名剑阁大公子在云浮山脚带大批人马自取其辱,在云浮楼副楼主手下走不过一招便被取了项上发簪,而且对方只是一名年轻女子。千里送簪就是江湖人给他的故事取的名字,明长宇在无双客栈的时候便是亲耳听到那些人对此事津津乐道。当时不知情的人刚开始还以为这是一个美好姻缘的故事,听完之后才知是如此事实,轰然大笑。虽然明长宇嫌疑最大,但是也可能有不轨之人借此挑起江湖纷争,想来冷幽月也不会想不到这些情况,但是这次的她还是选择了一条血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人。
“云浮弟子听令,不放过任何一个人。”
寒十四朝明长宇攻去,其余人混战在一起。明长宇边接招边退,似乎想把寒十四引离这边的打斗,寒十四也觉得今天的明长宇不一样,明显,今天的明长宇跟上次对战时强了不少,难道他精进得如此之快。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回头一看,混乱之中,有一人上马疾驰而去,中计了。
“太迟了,右护法!”
寒十四返身想去追,却被这个明长宇拦住了去路,每次想突过去的时候都被这个人挡了回来,眼看着马上之人越来越远,分神之际,对方长剑划破已经划破自己的衣衫。
“下次再战,右护法。”
寒十四看着那人瞬间撤退,眨眼间已经远去,看这身形,应该就是那日潜上云浮楼的人,没想到,明长宇身边还有如此之人,怪不得敢上云浮山。
云浮楼各路人马已经返回,议事厅。
“副楼主,我们能查到的人已经全部清理掉了,除了明长宇和他的随从,那人应该就是上次潜入云浮山上的那个人。”
“能查到的,也就是说还有我们查不到的么?”
“对,有两批人来到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便消失了,我们也无从查起。”
“看来有些人是对云浮楼上心了啊!”
念归亭。
寒十四站在这深渊之前,楼主这次真的是抛开一切下了杀心,连明长宇都不放过,然而自己还是失败了,当真是已经过了那个鲜衣怒马,仗剑江湖的年代了么,明长宇身边的那个人,自己也没有全部的把握能赢他,这样,怎么能撑起这云浮楼的一片天,拿什么来守护她的这片安宁?还要对自己再狠一点啊。
云秋远远的看着寒十四,眼神有些恍惚,这个男子啊,当年是如何的意气风发,为了楼主敛去一身的光芒,然而自己的那一次任性,除了让云浮楼差点覆灭之外,也差点毁了这个人。当年他的手严重受伤,几乎再也拿不起剑,为了守着自己心中的人,他十倍百倍的努力,终于一点点恢复过来,却是再也回不到最初的那个时候了,只有她知道,这个男子当初是一种怎样近乎疯狂的努力着,在一次次崩溃中又站起来,直到现在。
那株海棠花快要枯萎了,那个大红衣裳的女子又离去了,不知下一次归期在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