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影无形是为承影。
云浮楼有一个地方叫做忘江阁,那里存放的是各种各样的兵器,那是给云浮楼众人封剑的地方。当初来到这个地方,或多或少身上还带有一些戾气,冷幽月便让大家把手中兵器寄放在这个地方,慢慢的,有的人寻到了心中的那份安宁,有的人放不下执念离去,寻到了安宁的那些人也就再也没有把兵器从这里取出来过。三年前,也是在今天,也是在这里,中秋之夜,云浮楼众人也是在这风中殿外喝酒畅谈,酒到微醺,云浮楼主冷幽月拔剑而起,在着广场之上执剑起舞,第二天,有人赫然发现,她的承影剑挂在了忘江阁。云浮屠村事件之后,云浮楼下令大杀四方,慢慢的有人不断有人从忘江阁取回兵器,而那把承影,始终都挂在那里。
而今天,它终于是出鞘了。
广场之中,人群慢慢的有些浮躁起来,有很多人,他们手中的剑安静了几年,可是在今天,都莫名的躁动起来,跃跃越试。
“誓与云浮楼功存亡!”
人群之中,可能是有人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那份激动,举起手中剑,大声呼喊。
“誓与云浮楼共存亡!誓与云浮楼共存亡!”
心中那团熄灭已久的火焰瞬间被点燃,躁动的人群纷纷举起手中兵器呼喊着,时隔五年,云浮楼风中殿前呼喊声震彻云霄。
越州,临风阁,中秋夜,明家家宴。
“长渊,你还是第一次在越州过中秋吧。”
明宗盛举起酒杯对着明长渊。
“以往中秋大都是在宗门,在那里并不太注重这个。”
“陆姑娘,在临风阁你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不要客气。”
明宗盛又端起酒杯对着陆无忧。
“明二叔客气了,我在这多有叨扰,我敬您一杯。”
并不只是示意一下而已,陆无忧站起身端着酒杯与明宗盛碰了一下,碰过之后,明宗盛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家宴过后,明宗盛一人独自站在院子里,满院的月光,洋洋洒洒,一朵云彩飘过,隐约的遮住了月光,院子一下暗淡下来。
一道影子掠过,黑影一掌袭来,明宗盛侧身躲开了,那个影子变换了身形,出手的速度更快,他抬起左手与她对了一掌,后退了两步,似乎在想什么,黑影停下了片刻,然而只是一瞬以后,黑衣人伸开双掌又向他袭来,稳住脚步的明宗盛也伸出双手与她对了一掌。接连退了好几步,他才稳住身形,那个黑影却是没有再动手。
“父亲,你怎么样?”
听见声响的明礼一下子赶到扶住了明宗盛,双眼直直的盯着黑衣人,彷佛在极力的压抑着什么。
黑衣人眼看明礼来了,转身便向院子外面飞身而去。
“别追!”
明宗盛拉住了正欲追上去的明礼。
“父亲,你看清是什么人了吗?”
明宗盛并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夜深人静。
明长渊的房间里,烛光微微亮着。
“师兄,你睡了吗?”
门外有人轻声道。
“无忧,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明长渊去给她开了门,门外的风,有些寒凉。
“我睡不着,看你房间还有烛火,便来找你了。”
陆无忧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可能是外边的风微凉,又呆的久了,她的脸色微微有些惨白。明长渊取过身边的淡蓝色披风轻轻的搭在她的身上,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怎么了?”
陆无忧看着对面的明长渊,她的这个师兄,多年来,他在无极宗弟子一代都是最顶尖的存在,无论何时看到他,都觉得很温润淡泊,自己多年以来也是以他为目标,是除了师父以外她最敬重的人。
“师兄,你这几天在越州有发现什么吗?”
“很多以前从京州调过来的人已经被换掉了,这段时间,管事的又被换掉一批。”
明长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淡淡的说。
“师兄没有怀疑过明礼吗?”
“我一直怀疑的都是他,跟他去越州各处转了一圈,各处的人都以他为首,没有人问过二叔。”
“明二叔有些奇怪,师兄还记得晚上我跟他敬酒吧,原也是为了试探,跟他碰杯的时候我稍加了一点劲道,他似乎也受不住,不久前,我又试探了他一下,才发现他的右手已经废掉了。”
“他的右手废掉了?”
“我与他对了两次掌,他都只用左手,最后终于对上双掌的时候,他的右手虚无无力,经脉已经大损,基本上不可能用右手习武了。”
微凉的风吹过一阵又一阵,房间里烛光朦胧,天空中,月色正当时。
“好,师兄,我记下了。”
陆无忧走到门口,打开门,风扬起她身上淡蓝的的披风,低头看了看扬起的衣角,她把披风解下来回头递给身后的明长渊。
明长渊接过陆无忧递还回来的披风,正想说些什么,那个女子朝他淡淡一笑,转身便离去了,月光洒在她的身上,身上衣衫上的薄纱似乎跟不上她离去的步伐,微微的扬起,他看着那个离去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起,这个淡漠的女子变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起,她与他变得有些莫名的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