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中,本来已经沉默的人在木寒冰凌厉的眼光下又有些躁动,逍遥门的人在这里。
“那人真的是木清扬?”
“没错,我当时在场看见过他。”
“我们谈论他这么久他也忍得住。他究竟是那个传闻中的木清扬吗?”
“如今,你还信什么传闻,我只相信的我眼前的,这个江湖,是非正邪不分,各自安好。”
“你们说,那个传闻是不是真的,是明长渊阻止了当初无极宗剑出云浮楼的决定?”
“什么真的假的,你都说是传闻了,就不要去多想了,这个江湖已经不是先前的那个江湖了,当下的几大势力,各自损伤,怕是要沉寂一段时间了。”
“那这样岂不是我们轮到我们出头了,一直以来,都是我们仰人鼻息,如今,趁着他们疗伤之际,终于有了我们的出头之日。”
有人看了这个眉飞色舞的人一眼,愚蠢。
“真是想象不到,明长渊和那云浮楼主冷幽月在明家生死厮杀,居然还有些不为人知的勾当。”
那人的脸上一脸的坏笑,脑中不知想了什么事情,周围的人也没有理会他,可是他突然就站着不动了。
有人抬头见他,一丝血从他的额头正中间流下,他的眼睛往上瞪得大大的,眼看鲜血从额间滴滴落下,然后目光看着对面。
周围的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个僻静的角落,有一人身穿白衣,长剑入鞘,他收剑的动作很优雅,让人想不到他是那个杀人的人。
外面风雨大作,有丝丝的风灌进大厅,厅中的烛光有些微微的摇曳着,晃着他的脸忽明忽暗。那个优雅的动作,那凌厉的眼神,有人想起来了,是那个瞬间便杀了明家二十九人的云浮楼左护法,是当年,那个血战十大门派的浴血修罗,冷十三。
“云浮楼左护法,冷十三。”
大家终于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被杀了。
他的身旁,有两个人坐着,那个穿着深蓝色衣服的人,手边长剑,有点见识的人便能看出那是青罡剑。另一个穿着浅蓝色衣裳,仔细看便能看出是个女子。
她放下手中酒杯,站起身来,那两个男子跟在她的身后,缓缓走过人群。
众人看着那个倒在血泊之中的人,又看了看正上楼去的那三人。
这个江湖,不复平静。
窗外,风雨大作,冷幽月推开窗户,风夹杂着点点雨湿飘进来,打在脸上,楼下,客栈院子里,那株茶花红白相间,在风雨之中飘摇。
听说当年,无极宗宗主准备应了无数江湖同道的请求剑出云浮楼,无极宗大弟子,明家二公子明长渊匆匆赶回,之后云易之便改变了注意。那些人的话一直回荡在她的脑中,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流言,曾几何时,云浮楼与明长渊有过过往,当年的云浮楼不过初出江湖便一战成名,她想不到,她在哪里,何曾见过他,还有了这样的情意。虽然,云浮楼中,人来人往,有人停留有人离开,她多多少少都有印象,何况像明长渊这般惊才绝绝的人,她不可能不知道。
她一直不明白明长渊看她的眼神,无奈?惋惜?还是什么,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他看她的眼神就说得过去了,但是她很确定自己的记忆从不曾有失,他们之间,从来没有任何的交集,只是在传闻中听过彼此的名字而已。
风更大了,那株花在在风雨中,起起伏伏。
从窗户跃然而下,大雨瞬间便从发间沿着眼睛流下,摘下那株花。
一把伞撑过她的头顶,她并没有去看那是谁,只是将那株花放入怀中,那是她要带给云秋的。
“楼主,风大雨大,不知你这是摧花还是惜花?”
“木寒冰,你闲来无事是不是?”
“这花在风雨之中倔强的挣扎着,却始终没有放弃,你将它摘下,它就一定会枯萎了,我猜,你是在摧花。”
木寒冰并未理会冷幽月的冷言冷语,只是自说自话,默默的把伞往她的头顶移过了几分。
“逍遥门打的一手好算盘,联合越州明家,重创名剑阁之后全身而退。”
“楼主别多想,云浮山脚的事情与我逍遥门没有一点关系,我逍遥门自认不是良善之辈,也不会屠杀手无寸铁之人。”
“是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七绝在那之前曾偷偷潜入过我云浮楼。”
“那楼主不也杀了我逍遥门明里派去云浮的人吗,一刀致命。”
冷幽月看了看木寒冰,不想再理会他。快步走了出去,雨水瞬间又打湿了她。木寒冰摇了摇头,追上去,拦住她手边的衣服,冷幽月停住了,却没有回头。
“木少门主,请自重!”
有人过来了,他的伞撑过冷幽月头顶,是寒十四,他放手了。
“走吧。”
木寒冰看着他二人缓缓的走开,忍不住有些自嘲,转眼却又换了神色,对着那个空枝凝望。
世人多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