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善飞速消失的身影惹得君子墨狐疑,但也没有在心间过多打结。
“可有用早膳?”君子墨说话轻轻的。
嫣嫣经过昨晚一夜接受,算是习惯,不咸不淡道,“多谢款待,只是我这眼睛,着实叨扰。”
君子墨下意识以为面前之人要走,一急,“待一辈子都不算叨扰!”
嫣嫣一愣,继而垂头,尴尬地扶了扶鼻尖轻咳,说出的话却是严肃又认真,“王爷说笑了,我本爱自由。”
“我....”君子墨惊讶于女子的聪慧,解释道,“那日我被追杀,你知晓太多,反而对你无益。”
君子墨不善言辞,转移话题随口说道:“眼睛没有大碍吧?”
文珂摇摇头,道:“无碍。”
一时无话。
这时,莫非从门后急急跑过来,附耳汇报着。
许是嫣嫣站得近了些,竟听的很清楚。
只听他道,“王爷,质雅楼嫣嫣姑娘失踪了。”
君子墨忽而皱了眉头,但又很快恢复平静,他抬头看向嫣嫣,交代道,“莨笙,有什么需要尽管跟阿明说,府中只有她和米婶是女子。”
“好。”
“我有些事需要理清楚。”君子墨说完转身便走,脚下步伐不紧不慢,瞧不出任何信息。
在嫣嫣眼里,他去做什么都好,就是别在自己身边打转就行。
天和风暖,嫣嫣要来了一壶茶,嗅着鼻尖茶香,嘴角轻扬,“别来无恙。”
宁善闲庭兴步而来,眉间带着忧虑,“一别三年,太后风采依旧。”
“北洛是没人了吗?竟派你前来。”嫣嫣嘲讽。
宁善语气不善,“老皇帝想要的,本殿不稀罕,太后若还有心,便远离君子墨。他这人,重情也疯狂,调州一战想必太后也有所领教。”
嫣嫣素手执茶,垂眸道,“你说他要是知道,悬壶济世的神医不过是为了预谋接近他而游走世间,你猜他会不会也将你一并逐出。”
我早知不能惹,他是个雄心勃勃的将士,但杀戮起来,也是最血腥的阎罗。
自己见识过明安王在战场上的冷酷无情,东岳士兵血流成河,凝聚在这个男人的脚下。
宁善忽而嗤笑,“北洛皇子,您以为我稀罕这身份?”
嫣嫣笑得温柔,“可你最爱的人,在北洛啊。”
宁善袖中银光泛着森冷,眼眸染上杀意,落雪而下,继而淹没了眸中情绪。
嫣嫣轻抿一口清茶,淡淡道,“别生气,死者为大,我不会。”说着,又补充一句,“但我不会保证别人不会。”
宁善双手环抱胸前,阴阳怪气道,“太后真是无孔不入。”跟只苍蝇一样!
嫣嫣客客气气,“心里骂我就好,我也不愿做良善人。”
宁善嘴角一抽。
“只是提醒你,阴毒之人我会用阴毒之法,光明磊落之人,我自然也不会耍心眼,为人立世,绝无失诺。”嫣嫣收敛笑意。
宁善挑眉,倒是睁眼瞧着面前之人,想来自己倒是不曾过多了解这位传闻中雷厉风行的东岳太后,世人皆传杀伐果断是她,随心所欲是她,杖毙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一国之相也是她,打你不看你身份不挑日子的还是她。
“那太后这是何意?”宁善指的是太后为何出现在此。
“与你....”嫣嫣停顿一下,轻蔑接道,“何干?”
宁善一噎,一股气冲上脑门,气得笑了,“您这眼睛,以后怕得瞎。”
嫣嫣纤手在眼前晃了晃,“眼瞎,心不盲。”
宁善恢复吊儿郎当,两手枕着后脑勺,“有小爷在,你瞎不了。”
宁善拿出袖中的小盒子,起身向嫣嫣走去。
走到身前,看着嫣嫣,随即又转移视线至发端。
宁善揭开盒子,拿出里面的东西,一根青玉簪子。
嫣嫣因被这突入奇来的距离微愣,坐在原地不动,直到宁善将盒子里的青玉簪子插入发端时,才惊觉回神。
“美人如玉,青丝如瀑。”宁善瞧她这般,在她头顶似笑非笑地扬眉,道:“我知道你的目的何在,你既救下子墨,算你有点良心,我不在意你的身份,不过......”
宁善顿了一下,道:“你要留在王府。”
嫣嫣没有说话,嘴角带笑,带着自信和傲气,“刚才还说我会祸害他,怎得现在说变就变。”
这一边的君子墨平白无故为自己添了个人,隐隐中多了种说不出来的期盼,就像遇上一道千年难得一尝的佳肴,心动着,偏偏不舍得下筷。
宁善邪笑,“依您看,放虎归山好还是将虎囚于牢笼好?”
“若是我...”嫣嫣一笑,温柔又风情,“宰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