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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改变起飞方式的康采恩—2

紧凑的敲门声在不经意间传来,连绵的欢笑声也在同时挤破了窗纸,传进了康采恩的耳朵里。

康采恩有些好奇的开了门,他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开门之后,武卌就为他解答了一切疑惑。

“婆婆出去为你找来了很多的人手,原本在其他店里打杂的义兄义弟们,基本上都回来了。你需要的纸张等杂物,我也已经派人帮你采买好了。汴京城里几位有名的印刷匠人,刻板师傅,我也都帮你请了过来,还有,你想要签约几个大嘴巴子的消息,早就已经被扩散了出去,听说已经有几个班主,想要主动找过来,估计现在正在来的路上。你需要的厨子们,速度要比他们快一些,听说你要向他们传授别人从不外传的炒菜秘法,他们都兴奋的不得了,你要知道学会这门手艺之后,他们在汴京城的月入,恐怕不会低于十贯钱。还有蕃坊的那群一赐乐业人,听说你很赏识他们的本领,并且希望得到他们的帮助,当即就高兴得乐不可支,你要知道他们在我大宋,属于那类无人问津的人物,似乎他们很想找个机会表现自己,故而我还没有把话说明白,他们就催促着我带路,想要早些与你一晤。”

康采恩听着他这一连串的喜报,早就已经乐得合不拢嘴。万万没想到,自己的都有安排,竟然都进展的如此顺利!于是他赶紧走出房间,看着院子里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由得感叹一声:“这是要开门红的节奏啊!”

不远处的曹婆婆听到这番感叹,心中不由自主的苦笑一声,要知道,他所在的保菘堂已经有30多年没有启用过了,很多老关系,早就已经不在人世,把这么一大堆的各色人物,从犄角旮旯里请出来,还颇花费了他的一番心思,尤其是蕃坊的一赐乐业人,若非当年曾经与他们有些渊源,恐怕想要请他们出手,全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虽然武卌告诉康采恩,这群一赐乐业人,似乎特别想要在别人面前表现自己,但曹婆婆心中却十分明白,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都很少与外界交流。

如果这群一赐乐业人当中,的确不乏聪明之人,看他们在一众人当中那么扎眼,但却能够用流利的宋语,与周围的所有人交谈,尤其是当他们看到康采恩出来之后,虽然事先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看到康采恩环顾四周之后表现出来的欣喜若狂,他们就一下猜到,自己之所以被请到这里来,很有可能是因为这个孩子。

虽然他们的脸上,短暂的浮现出了惊讶的神情,但最终还是被他们很快的掩饰下去,而后逃跑就看到,那几个一赐乐业人凑到了康采恩的面前,率先与自己最小的义子交流了起来。

“Shalom aleichem.”康采恩看到对方的高鼻深目,就知道走上前来的,是自己最希望看到的一赐乐业人,虽然他惊讶于武卌以及婆婆的能耐,但现在并不是考虑此事的时候,于是,他赶紧用出前世在国际商务礼仪当中学来的本事,冲着对方飙出了一句希伯来语。

——祝你平安!

这是长期饱受苦难的犹太人,在相遇或者离别的时候最常用的问候语。

只是在场的所有犹太人,都没有想到他们会在遥远的东方,听到他们熟悉的问候,而在场的其他北宋市民,更是用惊艳的目光看向了那个十岁的孩子,仿佛他们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这个幼小的孩童,曾经在海上漂泊多年,经历过很多他们所不曾经历的事情。

于是他们在一阵惊叹之后,立刻发出了恍然大悟的声音,但是在外慷慨一对面的犹太人,却在同样的抑郁症惊叹之后,突兀的发出了呜咽的哭泣声。

一句祝你平安,似乎让他们听到了故乡锡安山的呼唤。只是周围的好奇眼光,在展现出热切的求知之时,也将一种名为冷漠的东西,洒到了这群番邦之人的身上。

他们显然是一群孤苦无依,又不被周围所理解接受的人。康采恩叽里咕噜的安慰了他们一番,但很快他就注意到,即便是古老的希伯来语,在历史的演化过程当中,也发生过不计其数的变化,或许他在1000年后学到的版本,与现在通用的版本有着很大的区别,就像是后世的英语,与中古英语有着不少的区别一样。

于是他还是老老实实的用起了汉语,这才回到了可以与对方共同交流的频率。

“我知道你们在世间流浪,但耶和华却从未将你们抛弃,我神盘古之所以开天辟地,也是为了万般生灵能有个容身之所。撇开信仰的差异不谈,无论是哪方的森林,都将他们的仁慈赐予了我们,我们绝对不能辜负他们关爱,故而,我准备邀请你们加入我的集团,掌握集团内部的财务管理状况。目前我们集团全资控股五凤楼,并拥有曹婆婆肉饼新店的两成股份,以后,还有可能在其他领域做出进一步的扩展,只是,这一切,都要建立在资金灵活运转的基础之上。我知道,在这方面你们有着非同小可的天赋,而且,掌握着很多我们不曾掌握的窍门。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加入我们,并帮助我们打造一个更美好的大宋。为了酬谢你们即将付出的辛劳,我们不但将为你们发放价值不菲的薪水,还会授予你们一些新的技能,我在此向我所信仰的神明发誓,同样也愿意接受你神耶和华的监督,我即将要传授你们的技能,绝对能够丰富你们在这一领域的手段,并且能让你们在将来,通过这一手段,发现更多事物的本质。”

如此庄重的誓言,瞬间就俘获了犹太人的心,于是他们立刻放开诚挚的翅膀,让信任的天堂鸟带他们前往更美好的远方!

只听他们的誓言如下:“我向我神耶和华发誓,并愿意接受你神盘古的监督,我等愿意为了更美好的大众,而加入您的集团。从此我们愿意将自己的忠诚、智慧、勇敢,全数奉献给我们共同的组织人!我们将认真学习您所授予的技能,为了报答您的传承之恩,我族也会拿出自己掌握的知识,与你们分享!”

康采恩对他们的事业非常满意,双方甚至在不经意之间,制定了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并随着时间的逐渐流逝,被世界上更多的地方所采用,那就是在不同族群不同信仰的两个人宣誓的时候,往往会提及双方的神灵。其中本方的神灵用于见证他们的决心,对方的神灵用于监督自己的良知,以便增加违背誓言的成本,敦促各方按照既有的约定,执行他们共同的行动。

康采恩与犹太人的誓言宣布完毕之后,双方热情的拥抱在一起,并彼此交换了一下心中的感受。这一举动,看的周围的北宋人都惊诧不已,心道这个十岁的孩子,怎么能够如此之快的和这群番邦之人打成一片呢?

“看来,这应该和他的海外经历有关。”曹婆婆的心中,做着这样的猜测,而一旁的武卌,却有些不高兴的低声说道:“婆婆,看来他是准备让这群犹太人,充当集团的账房先生了。如此一来,我们便不太容易接触到具体的账目,也就难以了解他的具体动向了。”

曹婆婆却我以为然的摇摇头,而后说道:“账房由他们掌握又能如何,须知道,具体负责那些产业的,可都是我们的人。”

“和他有了钱之后,便可以直接绕过我们,与其他的商人进行合作,这样,对于我们掌控他的动向,可就增加了不少的难度。”

“那又如何。”曹婆婆忽然微笑起来,反问道,“你刚才听到他们双方的誓词了吗?为了一个更好的大宋,他们才走到一起。你可不要忘了,我们又是为了什么走到一起的,也是为了一个更好的大宋啊。”

她的这番话,说的极其动情,虽然在逻辑上还有很多破绽,但武卌却只是抖动了一下嘴皮子,没有说出更多反驳的话。

与犹太人的宣誓完成之后,康采恩快速来到了雕版师傅和印刷工匠面前。他本想与对方商讨一下具体的合同细节,但话刚出口,就被告知这些人已经签下了20年以上的超长契约,尤其是那位雕版师傅,因为武卌认为康采恩防伪的秘法,很有可能要通过此人来实现,所以干脆与他签了一份高薪的终身死契。

于是康采恩与他们约定,明天前来学习四色套印的秘技之后,就赶紧走到了后面的那群厨子面前。

让他感到震惊的是,他才刚在厨子们面前站稳,就见这群厨子稀稀拉拉的跪倒一大片,口称:“徒弟某某某,拜见恩师!”

康采恩被他们的举动吓了一跳,他记得北宋时期的士大夫和平民,都是不会轻易下跪呢!于是赶紧冲上前去,想要扶起他们,但刚迈出两步,就被武卌从旁拦住。

只听他说道:“我已经告诉过你了,炒菜的方法,在汴京城中可是不传之秘,像你这样大大方方传出去的,恐怕还是第一人。你与其在这里好心的扶起这些人,还不如担心一下其他酒楼正店的大师傅们,会不会联合起来找你麻烦?”

康采恩微微一愣,继而才反应过来,一拍脑门说道:“我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我这可是变相的砸人饭碗啊!”

正跪伏在地上的那群厨师听了,不仅齐齐抬眼看一下康采恩,新到这个十岁的娃娃,不会要就此变卦了吧。

觉得他们提心吊胆的时候,却听康成忽然大笑三声,气势如虹的说了某句话,登时就让旁边的武卌,以及他身后的曹婆婆,倍感震撼的流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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