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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风起云涌

风起时,苍云涌动,暮色浓时,暴雨天纵。身在江湖之中的人们,不知道阴影处正在发生着惊天复地的变化。

花香渐迷人,酒溢醉幽梦,地处苏州城中心地段,最大的销金窟胧花楼内,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只是今日却有些与众不同,来寻欢作乐的众豪客只出不进,若有人稍稍问询一二,却没有得到半句答复,只得看着守在门口一张张冷冰冰的脸愤然离去。

月上枝头,夜间静得可怕,胧花楼内更是没得半点声响,就连守在门口的黑衣人也似没得呼吸般,杵若石像。

楼内灯火通明,一名衣着暴露双季年华的女人身着艳红色华服席地而坐,四周围满了男人,一群手持长剑的男人。

女人理了理衣裳,白嫩的皮肤毫无血色,她静静的挽起长发,那么的随意,那么的从容,对于眼前个个杀气腾腾的男人视若无睹。

气氛越发紧张,女人突然单手撑地“哇”的一声吐出血来,周围的男人们依旧没有动,只是那般静静的看着,却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内心多么紧张,持剑的手偷偷抹过多少次汗。

眼前的女人是这胧花楼的老板娘,人称花娘子,相貌可谓是倾国倾城,凤眼柳眉,眼角的一颗美人痣更是让她多添妩媚。

她游走在达官贵人之中,如穿花蝴蝶般游刃有余,一颦一笑不知勾了多少人牵肠挂肚,可惜得是她虽做的是青楼生意,自己却从不接客,否则这苏州城又不知会为她掀起多大的浪潮。

就是这么一个八面玲珑的女人,却有着另外一层身份,冷魁!影门组织冷杀组的领头人,深受门主信任,此处胧花楼更是在影门的扶持下做的顺风顺水,成为了影门最大的情报联络点,而今日,她却被自己冷杀组的成员围堵在此,欲生擒活捉。

吐了好几大口血,花娘子虚弱的瘫倒在地,闻着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挣扎着问道:“你们都是我亲手培养出来的,如今却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追求而犯上作乱,可知这样做的后果?”

众人不语,只是慢慢的围了上来,伺机而动。

“小九虽是门主之子,但将来的门主之位却未必他坐,若是让老门主知道此事,你们一个个都在劫难逃,不要忘了,你们身上的禁忌。”花娘威胁道。

见众人依旧不为所动,花娘恼羞成怒,想要站起身来却体力不支再次跌倒,挣扎良久,方才勉强半蹲着,道:“念你们受人蛊惑,在尚未铸成大错之前速速收手,戴罪立功,届时我会向老门主求情,予你等无罪,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莫要多言,先行拿下再说。”众人中终于有一名三角眼男子开口说话,率先动手擒拿花娘。他使得一口倒勾长剑,不见有何动作,就轻而易举的抵至花娘颈前,众人见此也纷纷递出兵刃,更有甚者摸出纯钢铁链准备捆绑。

就在众人以为花娘会极力反抗之时,却不料她自己向前一送,借着三角眼男子的长剑自杀,男子吓得赶忙抽手,唯恐失手真要了她性命,毕竟少门主说过要留活口,若她死在自己剑下,可就真真要了命了。

众人愣了一瞬,却不料此番着了花娘的道,只见她在三角眼男子收手的空挡,纵身一跃就欲破顶而出,而此时一道漆黑的铁链如同早有防备般飞出,缠绕在花娘皙白的小腿上,奋力一扯,将她拉回。

花娘眼见坠地,拔下头上金钗如同切豆腐般轻易划断铁链,又是一甩手射向楼梯某处,只听一阵短促的机扩声,她坠落之地突现洞口,待花娘掉落后猛然关闭,众人抢也似的拼命掷出兵刃阻挡,却始终慢了半拍。

静,安静的可怕,失去了目标的众人没有互相争吵,而是纷纷提起兵刃开始检查机关。

胧花楼内机关复杂,众人小心翼翼的试探,依旧不慎被机关所伤,这让众人心中掩上一丝阴霾,手上动作却未曾停过半分。

时过午夜,众人找寻无果,索性留下几人看守,其余人回去复命。

此时的影门早已乱作一锅粥,分为两派,一派支持影九成为新的门主,一派则是以花娘子为首的保卫派,如今花娘子身受重伤,虽未生擒,却也一时半会无法出现。

影门的势力遍布武林,若想根除必须从内部瓦解,如此才能扼制其继续发展,影九不知作何想法,为了一个门主之位竟然闹到整个影门分崩离析。

各组成员分为数股,逐个击破影门分支聚点,力求最短时间内控制住整个影门,影杀组影首的配合,速度不可谓不快,短短三四日竟然已控制七八成。

影九与冷七更没有丝毫怠慢,一路过关斩将来到影门位于魔原窟的总据点。

这里静悄悄的格外安静,四周残破的石墙更像是被遗弃的旧址,随手在石柱上抹过,冷七皱眉:“似乎很久没人生活过了,你确定没有来错?”

影九左右环顾,直盯着一处石墙看了半晌,自信道:“绝对没有,随我来。”话毕便迈开步子朝着石墙走去,细细观摩一番,他突然一脚踢在某个浅窝里,石墙居然就此轰然倒塌。

待扬起的灰尘落定,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影九率先闪身进入,冷七紧随其后,二人一前一后快若闪电,却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山洞一路直下,随之徒然向上,渐渐峰回路转,来到了一处山坳。

此处更像是被削平的山头,地面全是石头,临崖而建几处草屋,一颗郁郁葱葱的大树,更有一眼小瀑布,宛若人间仙境。

闻着空气中阵阵清新,影九二人却未曾有所懈怠,一路疾驰来到草屋前,破门而入。

屋内布置简约,仅一床一桌,几本书籍,却没有他们要找的人。

“比我想的来得慢了些,现在的年轻人手脚不够利索。”突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二人迅速转身只见一名鹤发白袍老者手捧茶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俩。

“老头,多年未见,身子骨可还硬朗。”影九先是一愣,随即冷笑道:“不如今日与你活动活动筋骨。”

“小九啊,性子还是这般急躁,我这把老骨头可经受不起折腾。”鹤发老者一脸平静,似乎对于二人显露的杀机并不在意。

冷七仔细打量老者,发现居然有些看不透老者白袍下隐藏的实力,明明看着十分普通,却给人一种致命的危险感,他的手紧握长剑,蓄势待发。

老者轻蔑的瞟他一眼,重重冷哼一声,袖袍似那么随意一摆,竟然就此让冷七动弹不得,浑身如同千万只蚂蚁啃噬般难受,这种感觉他深有体会,这是蛊毒发作才会有的体验。

冷七猛然运气,压制体内的蛊毒,迅速掏出一枚赤红色药丸吞下,拔剑直刺老者面门。

不见老者有何动作,瞬间平移半丈躲过这致命的一剑,怒道:“雕虫小技,也敢卖弄!”说罢突然吹出一声尖哨,难听至极,令人牙酸。

见冷七依旧挥剑袭来,老者显然失算,袖中一阵鼓动,一把明晃晃的软剑便出现在手中,驱身迎战。

冷七心知先前所服用的赤红色药丸支撑不了多久,倘若体内蛊毒一旦醒来必定受制于人,所以招招凶狠毒辣,势要尽快击杀老者。

影九疾退两步,并不参战,反而抱着膀子一副观战态度,阴恻恻的道:“老头,新女婿送的这份见面礼,你可还喜欢。”

战斗中的二人闻言互瞪一眼,老者更是恼羞成怒,手上不觉狠厉几分,只见他突然暴喝一声,撕破身上长袍,露出里面的漆黑软甲,在阳光中闪闪发光,显然绝非凡品。

冷七似若未闻,剑招刁钻狠辣,配合飘忽不定的身法,围绕着老者不知挥剑几何,却通通被其软甲抵挡,难进分毫。

“老头你可真是胆小,这件墨鳞渊甲竟然随身穿着,还真是怕死得不行。”影九继续出言讽刺,他心知老者功法古怪,虽然威力极大,却也导致性格暴躁易怒,故而几次三番出言挑衅,望其露出破绽,对于自己这名父亲,他可从未有过分毫好感。

二人愈斗愈烈,盏茶功夫互拼百余招,奈何老者软甲护身,几乎未伤分毫,倒是冷七浑身上下染满鲜血,模样极惨。

就在此时,冷七突然面上一痛,赶忙转身就逃,老者哪里会轻易放过,一招“飞袖流云”直刺而出,将他去路拦死,返身就是一剑携巨力劈出,冷七急忙举剑格挡,却受不住巨力倒飞出去,撞进草屋内,生死不知。

老者深望一眼,又是一阵刺耳的尖哨吹出,这才转身死盯着影九,沉声道:“现在,轮到你了!”

影九朝着草屋看了一眼,随即拔剑丢鞘,道:“这一天,我等了很久!”

“好,很好!”老者不怒反笑:“小九儿,你可知你现在的模样,很像二十多年前的我,当初我也是如此方才接手影门,得到门主的位置。”

“哦?如此说来,今日你必死无疑了。”影九一脸阴翳的说道。

“是,也不是,你错就错在不该与朝廷的走狗合作,毁了影门的根基。”老者愤声道:“你可知那些人恨不得影门自相残杀,从此在江湖中消失,又怎会真心扶持于你。”

影九举剑欲扑,道:“多说无益,受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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