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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20.桃花岛上见铁尸

柯镇恶道:“少林如今的辈分乃是‘苦’字辈,这样算来,虚字辈的僧人至今该百岁上下,看阁下这幅样子,不过二十多岁,又怎么会是少林虚字辈弟子?”

虚竹道:“这便是你少见多怪了。你该知道有一种内功唤作‘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修炼之可返老还童。”

柯镇恶大眼瞪小眼,全然不知。

虚竹道:“看来与你多说你也未必能懂。你只需知道,我并无恶意,况且你六人齐上也不是我一合之敌。我在中京城一掌打得丘处机重伤,不知你们可曾知晓?”

柯镇恶道:“这我倒是听说了,丘处机在完颜洪烈王府修养了三五个月方才痊愈,却是尊驾一掌打的?”

虚竹道:“其实我掌力并未临到丘处机身上,只是袍袖扇了他一下。”

“啊!”柯镇恶惊道,“那阁下的武功真个通神了。”

虚竹转向郭靖道:“靖儿,你将我教你的武功给几位师傅演练一下。要用全力。”

郭靖道:“是,前辈。”

柯镇恶道:“靖儿,人家既然授了你武功,你当叫人家师父才是。”郭靖道:“那可不行,未经六位师父允许,我怎么可以叫别人师父。”

虚竹笑道:“你先将我这几年教你的东西都演示一下吧。先来天山六阳掌。”

郭靖道:“是。”

郭靖便将这三十六式天山六阳掌依样使出,六怪看了啧啧称奇,这乃是一路阳刚威猛的掌法,却饱含着轻灵逍遥之意。虽然郭靖使出略有滞涩,轻灵逍遥之意全无,但江南六怪还是看得出。

这三十六式使出,便将四周半人高的长草都清了个干净。郭靖虽然年幼,功力尚且不足,但这天山六阳掌的威力却显现了出来。接下来是虚竹传授给他的轻功“踏雪无痕”,郭靖在巨石高树上辗转腾跃,看得江南六怪啧啧称叹。

内功方面,虚竹传授给郭靖的乃是北冥神功,这个没法展示,虚竹问道:“几位,我教授的功夫可还入得了各位的眼?”

柯镇恶道:“阁下所传授的功夫应当是贵派中极为高明厉害的武功,不知是何门何派?”

虚竹翻了个白眼,怒道:“你这瞎子好不晓事,还要我说几遍,我是天山缥缈峰灵鹫宫前代尊主,今年已有一百二十岁了,在下道号虚竹子!”

六怪中其余几人也瞧着柯镇恶,怪他疑心太重,却又不敢出声。

虚竹道:“我好心教你们徒弟武功,你们不感谢我也就算了,反倒如此多事,老子还不教了!”说罢,身子飞起,凌空飞走了。

六怪中的韩小莹道:“大哥,这虚竹子前辈竟然直接飞走了,这又是何种轻功?”

柯镇恶道:“他空中可有借力之物?”

韩小莹道:“没有,这空中只是连一片羽毛也无。”柯镇恶叹道:“怪我,怪我!得罪了大能,我从未听说过有甚么轻功能不借力,直接御空飞行,这定是仙人妙法,是我误了靖儿!该死!该死!”

郭靖道:“大师父莫如此说,靖儿学了这些已经足够,不想其他的了。”

柯镇恶道:“唉,靖儿,你刚才真该叫他一声师父,若是有再相见之日,定要和他续下这段师徒缘分,莫要错过良机。”郭靖点头道:“是,靖儿知道了。”

虚竹却没走远,他只是耍个脾气给柯镇恶等人看,过了些日子,又转回来,继续教郭靖功夫。

却原来全真教马钰也在教郭靖武功,见了郭靖武艺长进,颇为好奇。但是郭靖所学的功夫,他既没见过,也没听说过。问及师兄弟,也都说不清楚,唯有丘处机好似知道什么,却又推说不知,颇为古怪。

转眼间,便到了江南七怪与丘处机所约定的时日,六怪带着郭靖来到江南,虚竹也在六怪中跟着。柯镇恶道:“前辈,此去江南,未必有许多人知道前辈威名,这一路上便委屈前辈和我们同行了。”

虚竹道:“无妨,你们逢人只说我便是张阿生便了。一去大漠多年,张阿生虽胖,却也说得通。”

虚竹这几年来颇为无奈,自己的名头早已不如当年那般的响亮,甚至还不如江南七怪为人所知。可叹这武林真是一辈不如一辈,自己来往于大漠和江南,却没有遇到什么敌手,所以也没创下什么名堂。郭靖倒是朴实的很,虽然从几人穿着上看,现在的郭靖最是骚包,还骑着成吉思汗赠送的汗血小红马,相比之下,换上了普通布衣的虚竹倒是并不显眼。

这当口上,由于郭靖路上发觉自己所乘小红马乃是汗血宝马,被欧阳克的八个侍婢盯上。这几个侍婢言谈之间,备说有许多厉害人物欲到大名府聚会,江南七怪深恐这许多厉害人物有所图谋,欲对大宋不利,故先去往大名府,使郭靖随虚竹先走,只说三月廿四日前须到嘉兴烟雨楼。

待江南七怪走后,虚竹便对郭靖道:“靖儿,你如今武艺,少有敌手,便是全真七子见了你也难讨好。为师我要去一趟桃花岛,你当自己好好磨炼一番,三月廿四日前定要道嘉兴烟雨楼一会,莫忘了。”

说罢,登时便走。

郭靖见几位师傅皆离自己而去,怅然若失。骑着小红马行过一个山坳,突见前面白蒙蒙的一团,正是四个男装白衣女子骑在白骆驼上,拦于当路。郭靖心中突的一跳,远远将马勒住,高声叫道:“劳驾哪,借光借光。”四个女子哈哈大笑。一人笑道:“小伙子,怕甚么?过来哟,又不会吃了你的。”

这便正是欧阳克侍婢中的四个。郭靖心知这四个女子是来抢马的,又记得虚竹师父临走前告诉自己,自己如今武艺少有敌手,便道:“快让路,若是有谁被我打下山去,可莫怪我没提前说。”

一个白衣女子跃下驼背,纵身上来,伸身便来扣红马的辔头。郭靖提掌就打,使得是“天山六阳掌”中“阳关三叠”。这一掌拍在白衣女子胳膊上,竟将她上臂直接拍断了,有白森森的骨茬儿透出来,血点溅得白衣上一片猩红。

另三个女子也飞身上前,提剑就要刺向郭靖。郭靖福至心灵,想起了虚竹师父平时教诲:“狮子搏兔尚需全力,只要有人与你为敌,不必留手,定要全力杀之。”

郭靖壮壮胆气,又使出虚竹所教的一招绝学——生死符。然而郭靖始终不会制冰之法,只因内功太弱。故而郭靖的生死符只能当暗器打穴使用,却也威力非凡。

郭靖早备了一锦袋的石子,此时抓了一把,以生死符的手法运力飞出,三个女子中了石子,顿觉身上穴位麻痒,内息登时一滞。郭靖一步跨前,“降龙十八掌”第一招“亢龙有悔”使出,将三个女子真个打下山崖。这山崖却有数十丈之高,这三个女子定然是活不得了。

郭靖杀了三个人,废了一个,脸色煞白,骑上小红马,连话都没敢说,便赶快离去。

那个被打断了胳臂的女子好不容易才爬起身,正要离开,忽的背后袭来一道剑气,将这女子眉心击穿。虚竹缓步走出,暗道:“靖儿还是经历太少,还留了个活口,真是不成才。”

郭靖便下山来,正遇到被酒楼呵斥的黄蓉。郭靖自请黄蓉饮酒吃饭,赠金送马,不在话下。

这一路上虚竹都在跟随郭靖,生怕郭靖出了什么意外。待郭靖遇到黄蓉,才真个放心,便不再跟随,这就向着桃花岛而去了。他却不知,郭靖赶上了杨铁心比武招亲,杨康轻薄了穆念慈后,便欲走开;郭靖加以阻拦,杨康本该将他打倒随后便走。却如今虚竹教了郭靖一身武功,却被郭靖把杨康擒住了。若不是完颜洪烈从此路过,恐怕杨康此时就得极大地丢人。郭靖见杨康家人在此,于是也不多掺和,悻悻的离开。

虚竹使出“缩地成寸”,来到桃花岛上。桃花岛机关重重,却没有甚么对空的机关。也是,哪有人想得到会有虚竹这种直从高空飞来的人。虚竹寻遍了桃花岛,却只见一些哑仆,不见黄药师。他本欲到关押着周伯通的地方去,却不想被这老顽童烦得要死,于是作罢。正欲离开时,却在桃花岛边上遇见了一个女子。

这女子虽肤色黝黑,面容却极美,长发披肩,一身黑衣,双眼却是无神。听得虚竹前来,这女子道:“你是何人?来桃花岛又有何事?”

虚竹道:“我乃虚竹,此来桃花岛,是要见一见天下‘五绝’之黄药师。”

这女子道:“尊师不在岛上。请回吧。”

虚竹道:“你是‘铁尸’梅超风?”这女子道:“你认得我?”

虚竹道:“自然认得。贤伉俪在武林中的名号可是响得很。”梅超风道:“我和贼汉子的恶名与师父毫无干系,我等乃是师门弃徒,早已被逐出师门。”

虚竹笑道:“我知道,你们盗得下半部《九阴真经》,不然为何那么多人来训你们麻烦。”

梅超风警惕道:“阁下也是来抢这《九阴真经》的?”

虚竹道:“这《九阴真经》于你们或许是件宝贝,于我却如同废纸。黄裳那小儿创出《九阴真经》时,我早已威震武林,又何须这《九阴真经》提高自己修为?”

梅超风道:“听阁下声音,却不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倒像是个正当青春的青年。”

虚竹道:“黄药师没有告诉过你们,近百年前武林中有着最是闻名的兄弟三人吗?”梅超风想了想道:“阁下所说便是萧峰、虚竹子和段正严?”

虚竹道:“不错,我正是那其中的虚竹子,如今已一百二十岁了。”

梅超风拜道:“梅超风见过前辈。”虚竹道:“你可知你师父现在何处?若是寻到你师父,我便与他说说,收你重归桃花岛便是了。”

梅超风震惊道:“前辈,你说的可是真的?”

虚竹道:“自然,你与陈玄风的事情我早已知晓,你二人在外所受之苦我也知道。倒是你……你现在本应是在完颜洪烈府中,假扮作普通妇人做工啊,为何又跑到桃花岛上?”

梅超风道:“近几日乃是师父的寿辰,师父踪影不定,我便到桃花岛上来作个念想。”虚竹叹道:“也是苦了你了。我有个徒弟,唤作郭靖,今年正十八岁,在大漠上失手刺死了陈玄风。你若要报仇,便冲着我来,所有仇恨我一律接下,你不要为难我徒儿。”

梅超风道:“便是你徒弟杀了贼汉子?”

虚竹道:“是。你若是有气要报仇,我便在这里,你尽管动手。我让你十招,绝不动手。然而你不准为难我徒弟,否则我定然将你与黄老邪都杀了。”

梅超风道:“好,我绝不会为难你徒弟,既然你让我十招,我便只出十招。十招过后,无论你是死是活,这场恩怨一笔勾销。”

虚竹道:“好,你来吧。”

梅超风登时拔身而起,“九阴白骨爪”使出,向着虚竹头顶抓来。虚竹不闪不避,身形也不动,梅超风这一爪却只抓在护体罡气上,竟不得寸进。梅超风再将双爪齐出,向着虚竹两太阳穴点过来。

这几下皆是杀招,然而虚竹神功既成,周身上下无一处罩门,都被护体罡气隔着,梅超风便是将功力使到极限,也不能击破虚竹一点皮毛。

十招一过,梅超风便落在地上,身形委顿,两行清泪从盲目中漱漱落下。虚竹知道梅超风此人虽心狠手辣,但言而有信,便掏出一块丝帕递给梅超风道:“你的眼睛我或可治好,但需给我些时间,这些日子你便在完颜洪烈府中待着吧。若是我寻到了黄药师,定与他说,收你回桃花岛。”

梅超风道:“多谢前辈。”

虚竹便飞身而起,向着嘉兴而去。这一路上却开始听说“虚竹出世”些许传闻,将虚竹说得好似神仙一般,都说是白发长髯,峨冠博带,还有的说虚竹专吃仙桃喝露水方才长生。虚竹在一旁吃面,险些笑得将面喷出口来。但细思间,却又不知道是何人传出来的,也不知是洪七或是欧阳锋,也或许是欧阳克也说不准。

虚竹便在此间晓行夜宿,慢慢的向着嘉兴转去,也不急着缩地成寸,不在话下。

这边厢郭靖救下了濒死的王处一,欲将其救治,却买不到药材。无奈之下,与黄蓉一同潜入了超王府,想盗取些药材出来,却阴差阳错的吸干了梁子翁所养宝蛇蛇血。正当郭靖被梁子翁追得走投无路时,却见到了梅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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