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成都好像陷入了沉思,回忆着往事。
物是人非,世间已经换了主人。
当年,宇文成都被李元霸双锤震杀,可是,宇文成都一口气憋在胸口没有咽下,后来被师父救下,将养了数年才恢复如初。
可是,当他想下山的时候,传来消息,大隋已亡。陛下身死,宇文家族谋逆,义父宇文化及更是背上了弑君的罪名,一时间,宇文成都陷入了天人交战,几次想自尽去陪陛下,也要去问问义父,怎么可以刺杀陛下。当初,那个跟自己说,要辅佐陛下,开创人间盛世的义父哪去了?哪个以家国天下为己任的宇文化及去哪了?
宇文成都,不能理解怎么会变成这样?
当年突厥进犯,陛下身处险地,宇文家族不反,问什么等着天下逐渐恢复清平的时候,却要弑君杀驾,自己去坐那个看似尊崇的位子?
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第一次见陛下。宇文化及与杨广唠着家常,点指着龙椅位置说。
“小子,看到没有?那就是龙椅,可是那里谁坐上去,都会失去自己。得不到想得到,得到了,才知道那里充满荆棘。”杨广豪气中透着一丝疲惫。
“是呀!成都,以后你来保护陛下,无论义父以后出现什么变故,你都要记住,陛下与义父都是为了这个天下,为了社稷百姓。”
那一天后,自己就一直跟在陛下身边,负责皇宫的安全。
再出山来,大隋已亡。江山已改,故人十不存一。
宇文成都看着李世民,心里充满了愤怒,猛地合上面罩。
“战场厮杀,胜者为王。大隋皇室还在,传国玉玺还在,大隋不曾亡!”沙哑的声音,在钢铁甲胄里传了出来,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冰冷的诉说着一个事实。
李世民看着对面的随军,心里不想承认,但是忍不住,把自己放在一个谋逆者的位置。这无关地位与人马多少,多年的忠君思想在作祟而已。
突厥人,已经在放羊皮筏了,一队队的突厥人,已经做好了渡江的准备。号角声更加急促起来,好像随时能够跨域渭水,展开一场旷世大战。
“列阵!准备出击!”李靖大声呼和起来。
尉迟敬德愤怒的跑到军鼓前,亲自操起鼓槌,疯狂的敲起鼓来。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鼓声如雷鸣一般,疯狂的在唐军里响起。瞬间,骁果军恢复了神志,阵列快速恢复了整齐。
没有其他的声音,渭水上号角声与鼓声,不停地厮杀着,最终,李世民越众而出,向着对岸一礼。
“故人相见,可惜不能相认。但是,这天下不是一家一姓之天下,乃有德者而居之!大隋不爱惜子民,顾天下万民弃之!我大唐军民一心,多年来扫除不臣,安抚黎民,收纳百官,收天下贤者而用之!前朝故臣,非罪不诛!皇宫尚有,前朝宫人三千余,依然生活在皇宫之内,不曾受到半分欺凌。朕,可以问心无愧的说一句,我大唐承前隋之余烈,开百代之先河,政清吏明,还太平与百姓万民。哈哈哈!”李世民很激动,这些是自己做到的,到哪里都说的过去。
“呔!你这逆贼,安敢自称为朕。大言不惭,要不是你们这些逆贼,哪里会有大隋的烽烟四起,百姓民不聊生的生活?你说你问心无愧?你也敢说,你李家也算受尽皇恩,享尽荣华,可是陛下为了百姓,南征北战的时候,你们在哪里?陛下为了百姓生计疏通水利的时候,你们在哪里?你们都在积攒势力,都在等着夺取这天下,你们谁又真是为了,这天下百姓?你们不配,你们不配!”宇文成都大声嘶吼起来,透过铁甲,都能感受到,他现在很愤怒。
“李世民,你说皇宫内还有,三千余宫人是我大隋的人,你要是为了这个天下,那就把他们还给本宫!”声音很好听,在宇文成都的怒吼中,轻轻地传到了李世民的耳中。
“可以,陛下,答应她。当下,突厥势大,先退去了前隋的兵马再说。”长孙无忌在边上,小声的提醒李世民。
“嗯!朕自有分寸。”李世民看着那个满身黑纱的女人,低声说了一句。
“朕,大唐皇帝,答应你前隋的宫人如数奉还,另外,前隋的国库,我大唐不曾动用一分,也一并奉上。来人,传朕旨意,令皇后尽快安排。”李世民一抬手,大声说了一句。
“诺!”身后一个黑色衣服的老者,突然的冒了出来,行了一礼,快速的隐入兵阵之中。
李靖与长孙无忌很诧异,不明白李世民怎么下这样的决定。
刘谦手里拿着双锤,与三百虎贲军,远远地看着李世民。
别人没有看出李世民的机谋,可是刘谦心里一阵发凉。李世民这是要至前隋兵马,于死无葬身之地呀!
狠,太狠了。
“将主,咱们什么时候,出马?”古宣狂热的看着刘谦,问道。
古宣第一次见到刘谦,并不认为刘谦可以带领虎贲军,创造什么奇迹。只是多年来没有希望的生活,让古宣也想自己欺骗自己一次。哪怕就是身死,也好过这样平淡的活着。
第一次对刘谦有点改观,是在虎贲大营里,那几个老将对刘谦的态度,让古宣第一次重视了一下,这个未来的将主。可是并没有把他想的太高。
当天劫来临,一个个将魂的回归,真正震撼了古宣,那是传说里都不曾出现的事情,可是竟然在虎贲大营出现啦,很多人在哭泣,在狂笑,可是古宣知道这一切都是这个刘谦带来的。
古宣看着瘦弱的刘谦,决定誓死保护好这个虎贲军未来的希望,不能让他早早的死去。可是,当前些时,看到刘谦旅遇奇缘,更是得到一对天授的大锤后,古宣才认识到,自己可能跟了一个了不起的将主。虎贲以后可能跟不上他的步伐,至少绝大多数虎贲兵卒,都不可能跟上这个年轻将主的步伐了。
当年,赵王李元霸一对双锤,打遍天下。如今看看刘谦的双锤,就是当年的赵王遇到,也要饮恨当场呀。
刘谦骑着一头青牛,老牛很强壮,至少是在这些坐骑里面,最强壮的了。只有它能驼动刘谦与这一对兵刃。
刘谦不是不想尽快去阵前,显摆一番。只是,刘谦感觉到,身下的老牛已经在开始发抖了,这一路跑来,这头青牛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根本不可能再向前走了。
刘谦不想出丑,尤其是在这么多人面前。本来想着让青牛缓缓,再去人前显圣一番。可是,古宣这个不开眼的家伙,总是在耳边絮叨,哪里知道自己的苦衷呀!
“闭嘴!本将主还要你吩咐不成?”刘谦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心里发急,自己这头老牛,可不敢这时候掉链子呀。
还是,虎贲军里的一个老人看出了端倪。悄悄凑到古宣身边,小声说。
“古队长,将主恐怕是这坐骑,支撑不住了呀!你看那老牛,双腿一直发抖,根本不能挪动一下呀!”老兵指了一下青牛的后腿,就悄悄退了下去。
“啊!”这时候古宣才发现,刘谦身下青牛,只能粗重的喘气,根本不能走动分毫。刘谦双手持锤,更是不敢稍有异动。只能保持着一个姿势,生怕老牛栽倒呀!
古宣恨不得给自己,一顿嘴巴子,这明显是自家将主,怕影响士气,才没有明说呀!。
“这,将主,赶快下牛,咱们再找其他坐骑不迟!”三百人纷纷下马,就要上前协助刘谦下牛,这可吓坏了刘谦。
“站住,你们别靠近,免得出现误伤!闪开!”刘谦感觉老牛,一矮,就知道不好,大喊一声,双锤松手身体一跃而起,免得自己被老牛压在身下。
“轰隆!轰隆!”两声巨响,双锤落地,好像地龙翻身一般。
三百虎贲,身体一晃好悬没有在马上跌下来。更是有人赶紧安抚马匹,以免出现惊马炸营事件。
尉迟敬德最是敏感,发现阵后有异动,已经安排近卫前来查看。
当知道,是虎贲军三百人在那里,闹出了动静。开始还不觉得怎么样,可是,当听到那个近卫说,一人手持双锤,坐下青牛已经被累死了的汇报。也是大吃一惊。虎贲军里那里来着这样一位,猛人。就是李元霸当年,也不曾累死青牛呀!
“报!禀陛下,阵后虎贲军卒三百,坐骑失蹄,非本阵骚乱。”一名禁卫军小校,拜倒在李世民身前。
“哼!看来朕,对他们太仁慈了,来人,给我擒拿这制造事端的三百军卒,容后发落。”李世民大手一挥,依然注视着对岸的突厥人马。
李靖感到有些不对的地方,一时也想不出,虎贲军怎么出现在了这里。
突然,一道闪亮出现。李靖猛然想起,难道是,刘谦。
瞬间,一切就像合理了一般,刘谦毕竟最近在不断的颠覆李靖的认知,一次次的给这些人创造奇迹。
李靖想到这里,上前一步,轻声道。
“陛下,息怒。虎贲军前来,想是有其用意,还请陛下,招来查问一番。”
“哈哈,刘家小子,来了吗?还是卫国公反应快,哈哈,陛下,虎贲将主再次,大唐无忧亦!”长孙无忌大声笑了起来,他现在对这个刘谦,存在着莫名的信任。
这就是,聪明人,此事因刘谦而起,必然因他尔灭。观春知夏,见落叶而知秋,就是这样的人。
“哦,来人,宣虎贲军主将,前来问话。”李世民面沉似水,最近自己一直有些使不上力气的感觉,就是从这个刘谦出现开始的,正好李世民也想,仔细观察一下,这个刘谦,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把自己众多大臣,转到虎贲军内,竟然还心甘情愿的给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