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将酒舍里的招牌菜点了个遍,便大快朵颐起来。灼滦点了一壶“莫言醉”,几杯酒下肚,眼前这个女孩更显灵丽动人。
南昭将最后一块酱牛肉放进嘴里,然后靠在椅背上,“吃饱了。太好吃了。”女孩儿努力将嘴里的肉咽下,指了指酒壶,“灼滦哥哥…………”
灼滦佯怒道:“女孩子家的,怎么总要喝酒啊!”
“人家都说‘酒逢知己’,灼滦哥哥,你自己一个人喝酒多闷。”南昭讨好道,“我还没喝过你们青国的酒呢,我就尝一尝。”
“不行!”
“哼!在昭凌你还让我喝过,现在回到你的地方,你就欺负人家!”南昭将头转过去,用余光瞄着灼滦。
灼滦被她的样子逗笑了,无奈地摇摇头,拿过南昭的杯子,倒了半杯推到南昭面前,“这样行了吧。”
南昭的脸瞬间放晴,拿过酒杯,“这杯敬灼滦哥哥。”
灼滦举起酒杯,与南昭在空中碰杯。
南昭将酒喝下,闭着眼,一副回味的神情,“这酒清谈的很,倒是有股清甜的味道。”
灼滦被南昭逗得开怀大笑。
“灼滦哥哥,走吧,还有好多没看的东西呢。”
灼滦叫来小二结账,结完账小二一路点头哈腰,将二人送至门外。“客官慢走,客官常来。”看着小二一脸的巴结,灼滦拿出钱袋又给他十几铢作为赏钱。小二感恩戴德,就差行大礼了。
走出没多远,一群穿着破旧的人撞上了灼滦。灼滦伸出胳膊将南昭护住,看着这群怪异的人,灼滦感觉好像在哪见过。不过看着南昭没什么事,便不再理会了。
“看那!”灼滦顺着南昭指的方向,看见了一个挤满了人的摊位。不等灼滦回过头,南昭已经挤进人堆了。
“姑娘,来看一看,这是涴国出产的珍珠,这是鲁卫出产的晶瑙,戴在你头上,简直就是明月照碧潭,交相辉映,配极了!”一位老伯指着手中的头饰,给刚来的南昭介绍着。
南昭被夸得心里乐开了花,拿过那个头饰,只见上面有几瓣剔透的晶瑙托着一颗亮白的珍珠,旁边如同众星捧月般点缀着各色的小晶瑙。
灼滦好不容易挤进人堆,就看见南昭爱不释手地摆弄着那个发饰,“戴上看看。”
南昭回过头,看见灼滦欣赏的眼睛,南昭将发饰别在头的一侧,期待地看着灼滦,“好看吗?”
本就晶肤玉骨的南昭,被这头饰一点缀,更显淡雅,竟把灼滦看痴了。
“喂!灼滦哥哥,到底好不好看啊?”
回过神的灼滦,大呼道:“好看,好看!美极了!”
老伯见到灼滦温文尔雅,衣着不凡,想必是哪家的贵公子,“公子,姑娘带上这个这么好看,就买下来送她吧。”
“这个多少钱?”
老伯心想,大买卖来了,脸上堆着笑,“十个铢币。这是老夫辗转各地,差点跑丢了这条命才…………”
老伯本想卖卖惨,说一说得到这个发饰有多艰辛,好让灼滦痛快地掏钱。可自己还没说完,灼滦的手已经摸向腰间。老伯知道灼滦已经去解钱袋了,便收住话语。他知道贵家公子在姑娘面前,从来都是一掷千金,不好意思不掏钱的。
灼滦手摸到腰间时,脸上的笑容凝固了。腰间空空如也,双手迅速将浑身摸了个遍。忽然想起刚刚那群衣着破旧的人,肯定是他们撞自己的时候,将钱袋偷走了。灼滦猛然惊醒,那群人不就是在酒舍门口乞讨的人吗,想必肯定是自己在门口给小二赏钱的时候,被他们盯上的。
灼滦窘迫地看着南昭,又看看老伯。
老伯殷勤的表情一点点变得冷漠,要不是看灼滦温文尔雅,粗劣的话已经招呼上了。
南昭见灼滦窘迫,放下手中的发饰,“这个也不是很好看,本来我也不想要。灼滦哥哥咱们走吧。”
南昭拉着灼滦往外走,走出人堆的时候,南昭又回头看看那个发饰。那个发饰闪着晶莹的光,不知明天再来,是不是已经被别人买走了。
灼滦回过头,瞥见了南昭那不舍的眼神,他懊恼不已。只是南昭没有表露,拽着自己走远了。
“你在这等着,哪都别去。”灼滦双手捏了捏南昭的肩膀。
“灼滦哥哥,你去干什么?”看着已经跑远的灼滦,南昭不解地问。
“等我,很快!”灼滦的声音已经被风吹散。
不一会灼滦跑了过来,悄声说道:“快跑!”拽着南昭的手跑到了一个安静的小巷处,才停了下来。
南昭见灼滦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手中却拿着那支光彩熠熠的发饰。
南昭大吃一惊,“灼滦哥哥,你……偷的?”
灼滦左顾右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解释道:“不叫偷……我一会回宫……让内侍给这个老伯……送一袋钱来。”
“那叫宫中的人来买或者明天咱们再来不就行了?”
“明天再来,没准就被别人买走了。你想要的,我现在就给你!”灼滦呼吸还没喘匀,伸手将头饰送到南昭面前。
南昭动容,看着眼前这个傻傻的男孩儿,完全没有一国之君的样子。她伸出手,将灼滦额头上的汗抹去。
那一抹柔软抚过额头,灼滦贪婪地抓住南昭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南昭还有些娇羞,她感受到灼滦的心扑通扑通就要跳出来的时候,两人相对笑了起来。
“那个老伯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国君会偷了他的东西。”南昭抽回手,轻轻地拍在灼滦的胸口上。
灼滦伸出食指竖在嘴前,“不是偷,只是后付钱而已。快戴上我看看。”
正当灼滦将发饰戴在南昭头上的时候,小巷里突然暗了下来,远处花灯的光被一群蒙面的黑衣人堵住。
南昭惊恐地抓住灼滦的胳膊,灼滦也被吓了一跳,但为了让南昭安心,伸开双臂将南昭护在身后。灼滦拍拍南昭的手,故作镇定地大声喝道:“来者何人?”
黑压压的人影,默不作声,只是一步一步向着两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