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中原大地战火纷飞,诸侯间相互兼并。北方的邻居也是内部动荡,生死存亡。所有人都为了生存而战,但是在严酷的环境中生存下去,并非一件简单的事情。
当灼滦从梦中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却是满眼的冰晶。灼滦打了个冷颤,这样的景象,看一眼就让人浑身发冷。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这床就是一块很厚的木板搭在一处高台上,四周的架子都没有。
灼滦感到身子底下一阵苏痒,用手一摸,却发现自己躺着的竟是某种动物的皮毛,身上很温暖。但是脸上却是一阵又一阵的冰冷。灼滦眼睛乏力地环顾,周围有一架油灯,带来了一丝暖意。
灼滦看着从未见过的地方,以为自己还在梦里。这个梦是那么长,那么冷清,只有他自己。灼滦脑袋里一片空白,忽然之前经历的事,慢慢地充斥在脑海。灼滦突然感到心很累,他知道自己丢了自己的国家,然后遇到了来路不明的人。
突然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进入脑海,灼滦手支撑着身体,勉强坐起来。他惊慌地大喊着:“有人吗?南昭妹妹,幕将军!”
这时一位穿着兽皮的女孩儿走了进来。只见女孩脸色有些红黑,尤其是脸颊两侧更是彤红,很多捋小辫,披在背上。一看就不是中原女孩子模样。
“往生神保佑,贵客您终于醒了。”女孩嘴角一弯,双手交叉在胸前,露出个朴实的笑容,“我这就去告诉主君。”
“主君?”灼滦重复着只有冰原上的称呼,正要张嘴问女孩儿。那女孩儿已经掀起兽皮门帘,走远了。
灼滦感觉一阵乏意,他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灼滦看着不远处那架火炉在烧,却并未看见有任何木柴。灼滦感到好奇,正欲下地一探究竟。
这时那位女孩儿,又走了进来,“主君说他在马棚等您。”
“马棚!”灼滦一脸诧异,“这是哪啊?”
“这是冬澜部的冰帐!”女孩儿双臂交叉在胸前,对着灼滦欠身。
“冬澜部!这里是害死冯将军的蛮…………”灼滦打了个冷战,“狡”字终于没有说出口。灼滦知道自己身体里也留着凛族人的血。
灼滦支撑着起身,胳膊虚弱像是脱了力。那女孩儿迅速走上前,扶住灼滦。一阵酸痛从胳膊传来,灼滦指了指女孩儿的手,大喊:“轻点!轻点!”
女孩儿心里嘀咕:“中原人身子真弱,这么虚弱的人能拯救凛族?”
灼滦感受到那股幽冷,在床边一摸,织雪剑果然在这里。武器都还在,看来凛族人并没有敌意。
那个女孩将一套皮袍递到灼滦面前,“贵客穿这个吧,这个暖和!”
灼滦看着陌生的衣物,里边全是皮毛,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的衣服呢!”
“你的衣物已经破烂不堪了,被我扔掉了!而且你们中原的衣服,出去怕是要被冻死了。公子还是换上这个皮袄吧。”
灼滦将皮袄抖一下,内衬、领口、袖口都有柔软的裘毛。灼滦披上皮袍,那女孩细细打量一番,笑了笑,“穿上我凛族的服饰,还真就没有了那股子文弱劲儿了!”
灼滦被女孩儿笑的不好意思,女孩已经将帘挡掀开,一阵风雪吹来。尽管青国地处寒冷的北方,但是也没感受过这么凛冽的风雪。
灼滦咬着牙,顶着寒风走出了冰帐。走出冰帐的那一刻,灼滦感觉走进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满眼的雪白。身旁是一个一个不是很高的冰帐,灼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着一动不动的灼滦,女孩笑着说,“贵客,马棚在那边!”
“你叫什么名字?”灼滦好奇地问。
“玛朵!”
灼滦忽然意识到自己被崭新的地方所迷惑,而忘了问关于南昭和幕将军的事情。
“和我一起的人呢?”灼滦停下脚步,“一位姑娘,一位老人。还有九百名战士!”
“那位老人正在摩湳长者的冰帐里说话,他们像是很久没见的兄弟,交谈甚欢。”女孩想了想,“那位漂亮的姑娘,在她的冰帐里。请您放心,主君说你们是贵客,我们要照顾得周到。”
“我想…………”灼滦还未说出口,女孩儿已经看出灼滦担心他的朋友,爽朗地说道:“贵客先和我去见主君,然后再去见朋友!”
正在灼滦犹豫不决时,少年脸色僵住。他突然看见一队身穿硬皮甲的男人,胯下骑着令人胆寒的东西。那东西并不比中原的马小多少,浑身雪白的毛发,四颗尖牙竟发出晶亮的光。远远看去像是白色的狮子。
为首的一人,除了一身皮甲之外,背后还有一个褐色裘毛披风,披风领口一圈毛皮,正好系在那人的脖颈处。那人盯着灼滦看,胯下的坐骑也恶狠狠地看着灼滦。
那人说道:“玛朵,你们去哪?”
玛多双臂交叉,欠下身子说道:“少君!你们怎么回来了?”
“听说有外人来,我不放心,回来瞧瞧。”那人说话时,眼神在灼滦身上上下打量。身下的坐骑伸出鼻子在灼滦脚下嗅着。
灼滦想起雷尧说的霜獒,心中充满着恐惧。
玛朵看出灼滦心中害怕,安抚道:“没事的,它的主人在这,它不会乱来的。”
“主君要见这位公子,我先走啦!”
那个男人一扬手中的鞭子,带着那队人走远了。
“他们骑的是霜獒吗?”灼滦看到那东西后还心有余悸,那东西不是善茬,若被这东西咬一口,肯定骨头都得碎。
“对啊,对啊,那是我们的霜獒!”
“霜獒!”灼滦想起了冯将军和雷尧给自己说的,凛族人的坐骑果真凶悍无比。但是在那个男人的手下,却比战马还要温顺。
凛冽的风又吹了过来,灼滦把领口裹紧,他看了看远处的一座阻断视线的冰山,像是有一种力量牵引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