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也凑上来,好奇地看着这个自己经常和北临、灼滦玩的游戏。
北临剑尖指着幕朝原,双方都不知道对方实力如何,不停地移动着位置,。两柄光亮的剑,映着月光,露出点点寒芒,像是两条争夺猎物的蛇,相互地吐着信子。
幕朝原只是想试试北临的身手,谁知道北临眼神凌厉,样子极其认真。幕朝原忽然仿佛置身格斗场一般,战斗的兴致也被提了上来。
北临双手不断交换位置,手腕更是不停地翻握,让幕朝原看不清楚他第一次进攻的招式。北临左腿微微弯曲,幕朝原察觉到了北临进攻之前的蓄势,像一只就要开始奔跑的猎豹。
北临双腿发力,发起了第一次攻击。幕朝原早已做好北临直刺的准备,在半招之前,就已经侧身躲避至一旁。可北临在半途中轻点脚尖,跃至空中,高举着长剑,向自己劈来。
只要幕朝原横剑格挡,北临有信心在落地的瞬间,借着下落的力势,将力气全部凝在右脚,将幕朝原踢出圈外。
北临在心中为自己的计划暗喜。
幕朝原刚滑至旁边,只见北临已张开身形,剑锋就要劈落。让北临始料未及的是幕朝原并没有横剑格挡,而是迎着北临的攻击,跑了两步冲着北临腹部踢出。
北临慌乱之下,迅速用剑身打落幕将军就要踢到自己身上的飞腿。幕朝原飞快回好身位,蹲下身子伸出右腿,在地上扫过半圆,北临正好下落的时候,幕朝原的腿扫在北临的小腿上。
北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翻在地,随后寒芒闪烁在自己的脖颈间。
“临公子,承让!”幕朝原将剑锋收回,伸出左手想要拉起坐在地上的北临。
南昭也正要上前,只见北临将幕朝原的左手打落,迅速站起身,疾电般出剑,剑锋自下而上,像是要把幕朝原劈开。
北临暴喝一声,“我还没输呢。”
幕朝原没想到眼前这个少年的求胜欲望这么心切,急急地蹬地向身后退去。北临没等这一招力气用完,已经迅速跟上幕朝原的的身影,手中的长剑倏地向上挑,直取幕朝原面门。
“咣”的一声,金属锋鸣声不绝,幕朝原用力打在北临的剑身上,将他的剑振走。
在北临还没收回剑势的时候,幕朝原疾步闪到北临的左侧,左手紧抓北临的肩膀,剑锋又一次抵在北临的脖颈处。
“临公子,得罪!”幕朝原说罢,将北临手中的长剑接过。
“我没有输。”虽然手中的剑已被幕朝原解下,但北临依旧强硬地说道。
“年轻气盛的年轻人,有时候承认输了,不是坏事,可以看见自己身上的不足。”幕朝原和煦地看着北临,“你的剑狠辣超绝,但越是只顾眼前想致敌人于死地,越是容易露出破绽。”
看着不作声的北临,幕朝原想起了善良的灼滦,他的剑绵软,不知道经过和冬澜部的战斗,还有帮助北幽平叛,真正用鲜血煨了利刃之后,会不会强势一点,“要是世子的剑术能和公子剑术融合一下就好了。”
“灼滦哥哥也很厉害呢。”南昭走过来,递给两人汗巾。
北临沉默着拿起一根树条,又走到木架上练起剑招。
幕朝原和南昭看着,都摇了摇头。
“给我说说世子怎么厉害了?”幕朝原饶有兴致地看着南昭。
“那天英天纵叛乱,冲进我家,将我家护卫全都杀死,灼滦哥哥一个人冲了进来和数十人拼杀。”南昭眼前又出现那天可怕的场面。
“打赢了?”
“没有,后来北临哥哥带着人来了,不过英天纵是灼滦哥哥亲手杀的。”南昭回忆着那天晚上,灼滦英勇的身影,嘴角不知不觉地上扬着。
“灼滦哥哥,还和北临哥哥一起,杀了英山易,就是英天纵的父亲,他是叛乱的主谋。”南昭说着伸出手臂开始比量着,“后来那天在暖春阁的禁军说,灼滦哥哥当时就像一个腾云驾雾的神仙,刀剑挥舞出的气势,吓得英山易动都不能动。”
“还有,还有。”南昭又想起,那天最后分别的时候,灼滦单枪匹马冲入黑色浪潮里,“救我出来的那天晚上,灼滦哥哥为了让我们先走,自己冲进骑兵的冲锋阵里。”
南昭的声音越来越小,“也不知道他最后怎么逃出来的,他肯定受了很多的伤。”南昭说着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着转。
幕朝原听着灼滦一个人冲进骑兵的冲锋阵里,竟然还能回到北幽,心里就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
幕朝原笑笑说道:“别担心,他没准真的是能腾云驾雾的神仙,这次也吓得那些骑兵一动不动。”
南昭“噗嗤”一声笑了。
北临听着南昭在说灼滦,心底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劈砍木桩的动作越来越快了。
“你想见世子吗?”幕朝原看着南昭,
“想啊,在昭凌的时候多好啊,这会瀛洲人也该来昭凌朝贡了,我们还约好了一起去看八层楼高的大船呢。”南昭眼睛里顿时拢上一层黯然,“不知道灼滦哥哥一个人会不会去看。”
“南昭姑娘,你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幕朝原抿着嘴唇。
“你是说灼滦哥哥……………”南昭惊奇地看着眼前这个幕伯伯,不知道为什么南昭看见幕朝原感觉很亲切,就像是小时候见到自己的祖父一样。
“嘘!”幕朝原用手指竖在嘴前。
南昭用力地点点头,喜悦之情瞬间挂在脸上。
幕朝原回到祖庙,跪在明堂灼青扬的牌位前,“主君希望您在天之灵,保佑我的计划能够成功。保佑您的孙子顺利回来继承您的青国,您手中的织雪剑依然锋利无比,您身上的‘冷荒血’会继续炽热。如果世子继位,我必会辅佐他回到冰原,回到我们共同的家乡,请主君保佑。”
幕朝原将双臂合十在胸前,然后如大鹰展翅般张开,完成冰原上的祈祷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