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新泉城门前,尘嚣扬起,灼滦和幕朝原两骑并驾驱驰。身后的将士眼看主将身先士卒,便争先恐后地扑了上去。
看着嚎叫着奋勇的军士,看着提着刀,红着眼杀向自己的敌人,灼滦的杀气就要喷涌而出。一时间也不顾青国与北幽,凡是挡自己路的人,只有死!
新泉城守军也是身经百战的骁勇悍将,冲进弓箭阵里大杀一气。弓箭方阵一时间方寸大乱,向着灼滦身后缓缓地撤退着。
此时一众骑兵如****般杀到,与新泉城守军混做一团。骑兵赶到,弓箭兵稍稍舒缓口气,拔出战刀在马下形成出战的步兵,与骑兵一道对着新泉守军上下开弓。
灼滦胯下战马似乎闻到了血腥,一阵兴奋的长嘶过后,带着灼滦左冲右杀,野性十足。敌人看着灼滦手中泛着蓝光的织雪剑,错愕不已。等看清楚了那就是传说中消失已久的武侯神器时,自己脖颈处一阵冰凉,然后就再也没有任何感觉了。
灼滦一剑下去,剑锋掠过战刀刀身,剁在敌人肩上。敌人没有看见一丝血光,只觉肩上有一丝冰冻般的麻木,整条手臂就已经落到了地上。手臂上的手掌还在地上一舒一缩地跳动着,明晃晃的战刀齐齐地断成两截,散落在手臂两边。
经过了凛族人突袭,和英山易叛乱,灼滦本就对杀人不再陌生。但之前的一丝顾虑,也随着纷纷冲着自己面门呼啸而来的敌方战刀消失殆尽了。
“所有提着刀冲向自己的,都是自己的敌人。”脑海中的顾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幕朝原对自己说的话。灼滦不再犹豫,挥舞着织血剑,刺进战阵。借着战马的冲劲,将掠过身边的敌人纷纷斩于马下。
灼滦上阵之前,心中很是担心幕将军。无论青年时怎么样的英勇,毕竟现在已是暮年。当灼滦瞟向幕朝原的时候,只见一颗人头飞起,脖颈间的血雾瞬间喷射周围敌人一脸。幕朝原此时背后的披风已被染成黑紫色,戎马一生的将军,早已习惯淡然地看待战场上的生死。索性下手又快又准又狠,不给敌人一丝还击的可能。老将军如一阵旋风,盘旋着、滚动着裹起一片血雾!
城墙上时不时飞过来的箭矢,是灼滦他们唯一不可预料的。自己身边的同伴,有时杀得正酣畅淋漓,突然一尾羽箭刺破空气尖声划过,同伴便痛苦地摔落马下。但同时也有敌军被羽箭误杀,所以城墙上的守军不敢轻易出手,倒也构不成多大的威胁。
看着同伴们拼命冲杀,驱动冲车的几百名士兵豪气干云,喊声四起,纷纷捡起地上的兵刃,冲进了战阵。
远远看着灼滦如同一只嗜血的猛兽,撕咬着同伴。两名新泉城守军偏将,侧身将战刀架在一起,形成锋利的十字,身体脱离马鞍,伏在马头上,箭一般地向着灼滦猛冲了过来。灼滦此时激战正酣,完全没有发现身后刁钻的进攻。
“世子小心!”远处的幕朝原看见奔向灼滦的两骑快马,大声提醒。如果躲闪不及时,灼滦不死也会受重伤,无奈自己鞭长莫及。自己重回战场,杀性大发,已冲到敌阵的中心位置,远离了灼滦。
在近处的柳元昊刚将战刀刺穿敌人胸膛,就听见幕朝原大喊的声音。他看向灼滦的位置,猛一用力,在一片血光中拔出战刀,用刀背猛拍马腹。战马弹腾着前蹄,冲向那两名敌军。
就在自己冲向灼滦的时候,只见弟弟柳元明先一步冲到,两兄弟相视一笑。
灼滦一剑刺出,贯穿了敌人的胸膛,那名新泉城的守军顿时感到一阵冰凉顺着心脏涌出的血液,席卷全身。但当他即将闭上双眼的时候,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因为他看见,两名同伴架着刀,使出了屡试不爽的绝技冲向了灼滦。
灼滦看着倒下去的敌人,瞪着眼刚想往前冲杀,忽然背后一阵杀气逼来。灼滦头微微侧过,就看见两柄闪着寒光的刀,架在一起从自己的背后冲来。灼滦瞬间冷汗从全身的毛孔中直冒,这样巧妙的合力一击,自己绝难封挡。
就在两名敌方偏将的马身接近灼滦马身的时候,右边的敌军被一柄飞来的战刀削去了胳膊。灼滦顺势向右一斜身,躲过这一击的同时,横着送出一剑。另一名新泉城偏将正为自己没有击中而感到懊恼时,只觉得浑身发冷,下身慢慢没有了知觉,浑身战栗着滚落马下。
灼滦转身看着那个在如此严酷的战场上依然能露出笑容的柳元明,颇为欣赏地点了点头。然后猛拽缰绳,冲着敌军中心杀去。此时柳元昊和柳元明也调转马头,跟在灼滦马后,护着灼滦冲杀过去。
五千绝云骑被分作两队,一队跟着后军去截击后边冲杀过来的敌人。一队在两军对战的外围,不停地游走。一会冲杀到左侧,一会又冲杀到右侧。青国的精锐骑兵在北幽绝云骑的机动冲杀下,完全乱了阵型。
安明辉此时一阵慌乱,看着自己带出城的几千人瞬间被围在一处,已经如掉入陷阱的野兽,完全使不上力。他便在将北幽士兵杀下马的空当,挺直腰身,隔着层层战骑,看向远处。只见远处的苍黄又被掀起,升到半空,如乌云般遮蔽了太阳。他大喜,埋伏在身后的骑兵已经突破北幽骑兵的防线,向着主战场冲杀过来。
为了鼓舞军队的士气,安明辉故作疑兵,大喊道:“杀啊!咱们的援军到了。”
幕朝原听说敌人的援军到后,大吃一惊,也挺直腰身,看向远方。看罢之后,幕朝原哈哈大笑,随后大喊:“他们的援军不过几千人,兄弟们,杀啊!”看惯了沙场之上成千上万人结阵而行,就连看一眼飞扬的尘土,幕朝原就能大约估计出敌军的人数。
两军战士更加拼命地挥起战刀,顷刻间,北幽后军的骑兵且战且走,已经跟随着敌军的骑兵冲了上来。一时间两阵后赶来的骑兵混在一起,都向着城门处冲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