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骑飞马划破了奉阳城的宁静,此时正在朝会的青国君臣,被一封战报震惊。
“什么!滦弟还活着?”灼昂惊讶地看着手中的战报,想着几次都没能杀死灼滦,他弱小的身影顿时像个鬼魂一样不停地在自己眼前飘来飘去。
“好啊,滦弟好样的!”灼昂怒不可遏,将战报攥出道道折纹,“竟然借北幽的兵马攻打母国,滦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种!”
殿上的大臣面面相觑,不敢言语。
“武大夫,命陈冕出平城。”灼昂沉思片刻道,“刘文礼出岤山关,夹击叛军。”
众臣大为吃惊,但都知灼昂残暴,不知哪句不中意便会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便不再多言。
“岤山关是最西边的防线,将守军尽数调走,如果北幽再有兵来犯,岤山关必失,到时青国失去西边的屏障,危矣。”
如今敢在朝堂上对灼昂提出意见的只有上大夫赵世诚一人,只见赵世诚慢慢走出一步,跪到地上,“君上,新泉城虽地处关西,但身后便是坚固的平城,只要让陈将军坚守城池,叛军便毫无办法,不可调动岤山关的守军啊。”
“老东西,你懂什么?你可曾上阵杀敌,退下!”灼昂大喝道。
赵世诚无奈地摇头,他这个上大夫当得实在憋屈。
典仪司主司陈俊玄被杀之后,灼昂将典仪司的侍当提拔为主司,
“君上,如果是国家至亲叛乱,等到我军全胜的时候,要将战俘带到祖庙斩杀,举行祖庙献俘的仪式。”
灼昂忽然眉头皱在一起,“你的意思是将滦弟带回奉阳?”
“武大夫,此人密迎谋逆者,拿下问斩。”灼昂红着眼瞪着跪在地上的孙朗,“命陈冕,刘文礼破城时,叛乱之人尽数砍了,不必仁慈。”
“得令!”
“君上!”武大夫陆惇抱拳施礼,将一封信举到头顶,“武安阁在街头查获谋逆者的…………手书。”
内侍官匆匆跑下来,将信呈给灼昂。
灼昂看后只觉脑袋发沉,恨不能将灼滦碎尸万段,“敢藏此书者杀无赦!敢妄议此事者杀无赦!”灼昂气急败坏地拍着长案。
沉闷的响声和灼昂近乎疯狂的吼叫让大臣们不寒而栗,心中暗暗发恨。灼昂已经残暴到荒唐的地步,即将不可救药。
灼昂坐在长椅上,想着几次都没有将灼滦除掉,这一次几万大军齐发,一定要他碎尸万段。
奉阳的街头早已暗流汹涌,百姓心中都笼罩在即将换新君的喜悦,街头巷尾都在议论此事。
街边的一处茶摊上,一个人环视四周,低下头说道:“你们听说了吗?长公子从北幽发兵,已经快攻进奉阳了,希望长公子是个仁政爱民的好国君啊。”
另一人用手指在半空中比划着,说道:“长公子继位后肯定会轻徭薄赋,仁政爱民,各位咱们的苦日子算是到头了。”
“你怎么知道?”旁边一个人瞟了他一眼,不屑的说。
那人手指继续在半空中飞舞,“你们不知道,我有个远方的表姐在宫城里任职,她给我说,长公子仁爱忠厚,可不似君上这般。”
“那长公子可赶紧攻城拔寨,打进奉阳。”一个人喝了口茶,说道:“就是我身子弱,没劲儿,要不我推开那城门,迎长公子进城。”
众人哈哈大笑。
顿时从身后出现一队头戴红缨的甲士,走到茶桌前,不由分说将三人砍倒。血直喷到周围人的茶碗里,周围人都吓傻了一动不动。
为首的甲士高喊:“君上诏令,有敢妄议长公子之事的,就地正法。”
周围百姓摇着头,心中更期盼长公子能早日进城了。
此时的灼滦正和幕朝原在营帐里看着作战地图,正在制定进攻平城的方案,只见一个军士飞奔进营帐,跪倒在地,“长公子,探马来报,平城守将陈冕带领麾下大军向新泉赶来。”
幕朝原和灼滦对视,疑云充满两人的眼神。
幕朝原狐疑地问道:“腹地可有调兵的情报?”
“禀将军,没有接到腹地调兵的情报。”
“二万人马竟然弃城主动出击。”幕朝原疑云更加浓重了,“那我们就固守新泉城就可以了。”
灼滦也点点头,他带来的三万人马守这座城足够。而且箭矢、巨石、沉木充足,二万人就想攻下这座城,大哥未免有点太小瞧自己。
正当两人暗自觉得可以守住这座城的时候,又一名军士大步走了进来,“长公子,岤山关守将刘文礼,将所有精壮守军集结完毕,大军火速向新泉开来。”
《兵筹韬略要典》最后有冯成年对战争的感悟,他第一句就写到,“行军者,知敌动向,则胜倍。”灼滦为了掌握敌人的动向,各个方向都派出数波斥候。如今能提前知道敌人行动,灼滦暗自感谢着冯成年教会自己的兵法。
“我说陈冕怎么敢倾城出动呢,原来还有一路。”幕朝原恍然大悟,随即倨傲地说:“刘文礼当年是我手下的千夫长,没多大能耐,不足为惧,我领一万人马定斩他的狗头。”
灼滦沉思道:“两路大军若合兵一处,我们这些人怕是守不住这城,老将军,我们这样……”
随即在幕朝原耳旁低声说着。
“世子,这太危险了,万一…………”幕朝原担心地说道。
“也只有如此了,让他们合兵一处,若是攻城还好说,我们可以固守。如果将我们围在城里,我们到时候没有补给,城里的粮草用光,就会被他们困死。”
幕朝原赞许地点着头,心中暗暗称赞灼滦考虑事情周全,具有带兵的主将之风。
“还请幕将军稳守城池,待我归来。”
灼滦领着二万人马,疾驰而去,幕朝原在城墙上看着灼滦的身影,想起他从奉阳走时还是坐在轩车里的孩子。如今已经是带领士兵冲锋陷阵的主帅了,幕朝原对着天空张开双臂,又合十在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