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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便教巫峡上西川

那封字条上赫然写着两行大字:

“若有飞霜过秦岭,便教巫峡上西川。——夏师”

两个李老头对视一眼,背后冷汗就下来了,不禁想到了一个人:暗夜哨兵,郑江。能够无声无息地穿过十万大军的阵地,规避所有探测,送达消息然后退走的,目前华夏境内再无第二个人有这个可能。只是素闻郑江幻影潜行、飞檐走壁之神奇,那里料到竟真有如此本事。

李天斗抬起头来,凝视伏照阳:“想不到你竟与那巫山王串通一气,今番你还有何话说?”李再白犹豫了一下,也看向伏照阳。

伏照阳面对两人,怡然不惧:“哈,你二人色厉内荏,以为我看不出来么?蜀中的事情,我是做不了主的,早就与你们说过了。若是还有异议,不妨与朝廷说去。”伏照阳说罢,拂袖而去。一身大红蜀锦的战袍反射着阳光,竟令帐中二人睁不开眼。

李再白叹了口气:“你再说也无用,不如上报家主,再做定夺吧。”李天斗摇了摇头,也离开了帐篷。

龙阳冰川的主峰龙阳冰峰顶上,两个鹤发白须的老头正在对弈。巳时的阳光从东方照来,主峰的阴影正好落在商於平原。西方远处,李字大旗下的营帐影影绰绰。南方更远处,三百里灵云山仿佛画卷上的一抹黛色。

执黑子的老头开口道:“弘道啊,这盘棋,你怎么看?”伸手在棋盘山下了一黑子。

执白子的老头回答:“凤行啊,这盘棋,我是这样看的。”伸手在棋盘上下了一白子。

黑子老头瞪眼道:“臭小子,在你老爹面前,也摆这些臭架子。”掏出一截树枝在白子老头头上敲了一记。

白子老头求饶:“哎哟,爹爹,这我可吃不消。这盘棋,我看是打不起来的。”

黑子老头眯起眼睛:“怎么?天霜宫那边有我俩,夏师还有何顾虑?薛鸣的行军路线他们又不是不知道。只需一万人守在谷口,管教他有来无回。就凭西面那十万人,也能挡得住夏师?蜀王的军力虽弱,但有剑阁天险,又有鱼易水那个变态,怎么也能啃下李氏的一块肉来。这正是瓜分汉中的天赐良机,以夏师和伏天平的韬略,怎会错过。”

白子老头皱起一副八字眉,回答道:“伏照阳虽是军团主将,却也受人节制,不能随意调兵。蜀王投鼠忌器,不敢妄动。夏师虽垂涎汉中已久,但东南未定。芈长空只不过丢了半个军团而已,元气未伤。此时妄动兵机,巫山就会腹背受敌。至于汉中,更加不可能主动开战。天霜宫若不支持,李氏就不过是一只跳蚤。唯一的变数是薛鸣。但是薛鸣毫无天时地利可言,他一代名将,自是心知肚明,未必会冒险穿过镇龙峡谷。”

黑子老头沉思,点点头道:“不错,看来我是真的老了,这些事情,还是远不如你,更不如均儿啊。不过你也少得意,一会儿咱们看着就是。”

白子老头白了他一眼:“什么均儿均儿,他都已经上百岁了。”

黑子老头瞪眼:“找打!”

剑门关,坐落于剑阁。剑阁峡谷,东北西南走向,长百余里,首尾处窄而峡谷中段较宽。古时亦曾有剑门关,然而早已在滚滚历史长河中销声匿迹。而今的剑门关便是由阴影大君鱼易水布局设计并监督建造,以南北两侧各五层城墙包围剑阁峡谷,将整片剑阁峡谷变为一座超级要塞,因其地形缘故,防御力堪比巫山城。剑门关周围的险要地形中分布着三座卫城,城墙皆以横断陨铁打造,卫城与主城之间的联结城墙也是如此。关隘两侧的城墙的平均长度为五公里,高达120米,厚度为9米。在总计10层的城墙上分布着36000门防御火炮,其火炮密集度乃是目前所有城关中最高的。每座城门高三米,宽五米,都拥有两道闸门。较小的城门使得体积较大的攻城武器和战争巨兽根本不可能穿过,只有强攻横断陨铁打造的城墙。而横断陨铁是已知材料中最为坚固的,即便只有9米厚度,其物理强度也远超18米厚的巫山城墙。整座剑门关拥有全方位的5级法阵防御,由鱼易水亲手制造,已经达到了法阵的最高等级。这一法阵除非遭遇三名九级法师围攻,否则绝无可能被攻破。

而今在将军府议事厅中,一位身着紫金鸿袍的女子正站在正中。柳眉似剑,凤眼如霜,面色冷冽,音声如水,面向沙盘,正是蜀军大都督鱼易水。左右围绕着六位将军,分别是:第一军主将关韬,副将田放冰;第二军主将邓太白,副将邓婉;第三军主将铁双枪,副将郎通来。

鱼易水伸手示意关韬:“你先讲一讲目前的局势,最近有何变化。”

关韬拱手,便在沙盘上指点,侃侃道来:“先前,东南二王在沙岭会战,扶桑不敌。但是实际情况是长沙王付出的代价更大,只是扶桑积弱已久,力不从心。长沙王几乎损失了整个中央军,原长沙中央军除赵旗婕的前锋与秦飞杰的后军得以保全,几乎全军覆没。主将上官仁战死,但是目前死因不明。扶桑方面,据悉董白露临阵倒戈,斩杀葛藤和王子秋司晨。但是此时十分蹊跷,董白露若是倒戈,为何事后又杳无踪迹?不应该出现在长沙王庭吗?况且豫章董氏素来对扶桑王室忠心耿耿,而今这个家族已有不满,且洛溪风也因此事脱离扶桑。汤共的伤势原因尚未明了,目前连开口说话都不能。扶桑此战相当于损失了四位军团级主将、一位王子,第2、3、4军团皆损失惨重,汤共的第一军团短时间内亦无法再次战斗,仅仅换得钟飞战死,李忘川轻伤,换掉了长沙王的半个中央军,以及南海兵团的一小部分。”

鱼易水抬起手:“行了,那边的事情那边人自己解决,说说西南这边。”

关韬再拱手,又侃侃道来:“据悉朝廷派遣三路人马南下,意在压制巫山王,然而……”

“然而巫山王却不买账,声称要联合我蜀中,一同对抗汉中李氏和朝廷的军马。”厅外忽然走进一人,鱼易水昂首看去,原来是蜀王庭的大学士皇甫青云。不经意间,鱼大都督的眼角现出一抹笑意。

鱼大都督道:“原来是大学士,从成都至此,有何贵干?不会是来监军的吧。”

大学士打了个哈哈:“哈哈,哪里哪里,在鱼大都督面前,我这个小小学士,岂敢有半点不同的主张。是大王命我来,与大都督带话的。这是大王的手谕。”说着,小学士袖中伸出一卷宫廷信笺,递给大都督。

鱼易水伸手接过,展开一看,原来是蜀王命鱼易水配合巫山王的行动。

鱼易水点头,笑道:“劳烦大王费心,本将定不负所托。”

皇甫青云拱手:“大都督客气。”于是退走。

皇甫青云走后,诸将问道:“大王有何吩咐?”

大都督面容整肃,说道:“大王要我等配合巫山王行动。”

众将面面相觑。

大都督接着说:“但是如何配合,我自有主张。邓老将军,麻烦你跑一趟汉中。三军听令,固守剑阁,妄动者斩!”邓太白接过一张字条,众将齐声应道:“谨遵殿下令!”

汉中城,李府议事大厅,家主李兰峰坐于正中,两封字条摆在他面前。众人围坐,个个都面色阴沉,因为这两封字条上的话实在是令人难以宽心。

“若有飞霜过秦岭,便教巫峡上西川。——夏师”

“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鱼易水”

李兰峰看着一个个李家子弟围绕周围,不觉便有些烦躁,问道:“有什么想法么?”

李再白拱手道:“父亲不必担心,夏师只是在威胁我们,而鱼易水也只是强调其城防之坚固,并未试图对汉中动武。所以只要我们谨守汉中,就不会有事。”

李兰峰闭上眼睛叹了口气,随后又睁眼看着他,说道:“若对方已立于不败之地,那我们就立于不胜之地了。果真如此,那么从此以后汉中局势的主动权将拱手让与他们。除非我们拥有剑阁、巫山这样坚固的城池,但这是不可能的。”

李天斗说道:“二弟你怎可丧气,朝廷的十万军马已经到达汉中,薛鸣将军不日也将抵达商於平原,天霜宫亦会相助,不论如何,与巫山拼一场的资本是有的。”

李兰峰:“若是与巫山拼了一场,鱼易水就要笑出声来了。”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肃杀的声音传入大厅:“你不必担心,我钟某保你汉中不失。”

众人看向门口,一男一女两道淡蓝色的人影昂首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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