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还说自己不幼稚
无澈和意卿回到冲灵谷,精灵和各族首领都被同种幻术控制,查不出原因。
萱娘娘发现一种特殊的味道。梦涎,火樱混合的味道,安眠的味道淡一些,便是半梦半醒。
忙完已是深夜,释问起梦涎来历,无澈懒的掩饰,直接就说了实话。
释沐浴完就睡了,无澈抽取了释部分记忆,不该记得的还是忘了好。消去记忆由不得你说不。
隐殇看到火炽和蜉骊,冲灵的灵力自然是上乘的,蜉骊恢复的很好。可火炽私自离开悬瀑,分明是在逞强。气氛越来越凝重。
你是来兴师问罪的!
幼稚!
隐殇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火炽问蜉骊哪里幼稚?
你现在问这个问题就很幼稚!
蜉骊也走了,火炽停在原地,哪里幼稚?
释拿着一簇火樱花到意卿房间,他记得姑姑喜欢。
释,你,还记得!
记得,你是我姑姑嘛!
是啊!我是你姑姑!
意卿觉得心好累,最爱就在眼前,却什么都不记得。
那句“我是你姑姑”埋葬多少辛酸。意卿也喜欢寒樱,喜欢送她寒樱花的神!
火炽怎么都想不通自己哪里幼稚,最后索性去找隐殇。一定要问个明白!
隐殇幻化出追雪鸟,火炽自出现后隐殇就一直盯着它看,追雪有什么好,比得上焰火?
没一会儿,追雪化作羽毛,落到地上。
火炽不懂一根羽毛有什么好。隐殇也
不懂火炽为什么来找他。其实他猜得到,火炽无非是想知道自己哪里幼稚?
火炽还不明白怎么蜉骊和隐殇那么像?
隐殇笑了,火炽现在的样子更幼稚。火炽第一次见隐殇笑。
你还是第一次对我笑呢!
你也是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和我说话!
火炽放松的时,隐殇突然向他打了一掌,血,从嘴角流出。
为什么?
还这么幼稚!
幼稚!
火炽反击了,威力极大,隐殇没打算还手,闭上眼睛,火炽还不知道灵力是什么时候恢复的。是隐殇那一掌?
火炽反应过来,隐殇解除了禁锢。
太晚了,他只收回了部分灵力。快要打中的时,一只焰火鸟飞来,顷刻间,鸟羽纷飞!
隐殇听到羽毛落下的声音问,
为什么要收手?
为什么不还手!
你错过了一次获得自由的机会!
如果自由是用鲜血换来的,我不要!
鲜血换来的自由不是更应该珍惜吗?隐殇想起龚皇家族的诅咒,他的自由也是漓彻用血换来的······
隐殇背负了太多,有太多话不能说出口,只淡淡说了一句,
幼稚!
是幼稚,可,是火炽还是隐殇!
你禁锢我的元气是为漓彻,也是为我,你知道我的幻术不是漓彻的对手,你的幼稚;你冲我发火,说明你怕了,你担心我离开悬瀑,会有危险,这,也是你的幼稚;你打我一掌,清除了我体内的淤血,释放了,对元气的禁锢,这,还是你的幼稚;你故意激怒我,最后却不闪开,是因为想给我自由。这更是你的幼稚。
你终于懂得,什么是幼稚,不过,理解得有些过火!
隐殇向前走了几步又回头说,
放弃了这次机会,可不要后悔!
火炽接住一根羽毛说,
我不需要机会了!
蜉骊和龚皇一直在远处,蜉骊问龚皇难道不担心那一掌打中隐殇。龚皇相信火炽不会那么做。可刚刚火炽的一番话,似乎叫龚皇想起什么?鲜血真的能换回自由?那代价呢,就这么简单!
火炽的禁锢真的解开了?如果那一掌真的打中隐殇,火炽就会自由?或者说,隐殇从来都没有禁锢过火炽,他有的只是担心!
释拨弄窗棂上的风铃,这声音真好听!
说不上喜欢,就是觉得特别!
你是释会觉得雪铃特别;是寒儿,会觉得半落特别!
特别和喜欢是两种不同的概念,只是因为身份不同!
释觉得萱娘娘和哥一样最近特别喜欢发呆。释喜欢白色是因为思念,对至亲的思念,对家的思念,释想飞雪城,想念寒樱,更想念,寒樱树下的神。
身份早看淡了,释只在乎微阳,可他担心,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再是樱空释,哥还会不会和以前一样?
无澈曾拿给释一件蓝色的幻术长袍。释当时还觉得奇怪,如今看来定是出自寒玉厅。
释早该想到,哥和娘娘之间没有那么简单,冲灵,却甘愿守着一个寒玉厅?为什么对自己好的,都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呢?如果他们早一点出现,会不会不同结局!
一个身份,一个可以正大光明守护释的身份,没有那么容易就得到,冲灵从第一世到如今,才可名正言顺!
三界内外渊源颇深,稍有不慎,满盘皆输,萱娘娘赌不起!释掉进了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里,却不想逃!萱娘娘问为什么?释没有明确回答,也许那时天真且从不自量,追随着想象流浪,以为青春里所有,都比一生要绵长。该是时候长大了,太温暖了就舍不得放手!不想再知道什么!就算是谎言,我也再没力气,追逐真实!
既有了新的牵挂又何必执着过去,释如今所处的是一个全新的王城。但愿他能放下!
有时,放下不代表放手,只是不轻易暴露弱点。
窗外的世界,那么安静!悠看着闪光的项链。释从后面遮住她的双眼。
樱空释,你放开我!
这么快就猜到了。
那么重的樱花味,百里之外都闻得到!除了你,谁还会这么幼稚!
悠看到释身上的蓝色幻术长袍,释终于愿意放下了?还是穿白色太过单调?
悠靠在释身上,他的心跳声很平稳。
悠只想释可以做回自己。
释记得刚刚拿到锦绣羽衣时,悠的笑容,那么甜!
走廊里,意卿问起漓彻无痕镜。无澈和紫凌的信物,怎么说都和漓彻无关,他却放不下?历史的演变,当时为什么不救紫凌,他完全有那个能力!
雪洞是冬之城的旧址,当年,漓彻想建造一个冬之城,只可惜还未完工,就中了悬瀑的圈套。也是从那时开始,漓彻觉得寒儿可能不会回来了,遇到释以后,当年的猜测在不断演变为现实。
谎言注定了要用更多的谎言去维持,当初的一个弥天大谎,牵连了太多。真正的局外者!也只能祈望,这个谎言不会演变为悲剧!
抬头看到追雪和浅日,守护冲灵是追雪的使命,不是浅日的。
浅日在冲灵上空徘徊,想走又不走,像守护又像别离,盘旋飞越了千年!
隐殇同样的看着追雪在空中,飞来又去。火炽幻化出焰火。相互嬉戏,追逐,飞向远方。
追雪太孤单了,给它找个玩伴!
被你打散的那只?
总觉得对不起它。
你也会说对不起!
潭影接到灵镜的画面,也该回去了。在凡界呆久了,都快忘记神的模样了,要商量回去的事宜,言淇君又不在。
潭影知道言淇君不太喜欢和自己待在一起,可他对言淇君总有一种莫名的关心,就像是对悠一样的牵挂。
言淇君躺在上次的那棵树上,在这里总能看到一些不一样的。冲灵太神秘,怎么都找不到瞭望台?知语兽轻轻地叫着,它也赞同言淇君的观点?不,它只是想言淇君往下看。
释和悠走在树林间的小路上,有说有笑。
美与不美还要看赏者的心情,看惯了绿树,我带你去看山花烂漫。释拉起悠的手。
悠,释他会守护你,直到,地老天荒!
言淇君为什么会发出和潭影一样的感慨?他对悠不是喜欢,更像是一种血浓于水的亲情。
释带悠来到林间最深处,悠只看到一望无际得绿色。哪有什么姹紫嫣红,只有草色常青!
释上次把绮羽挂在这里,逸风和若羌站在高处。
逸风顺着若羌的手指看到随风飘扬的绮羽。
吹一声口哨召唤浅日,散发的光芒刺痛释的眼睛,释用手遮挡住日光正好看到挂在树枝上的绮羽。
谢谢了,神鸟浅日。
悠也被光刺得难以睁开眼睛。
悠,戴上这个。
悠觉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释顺手解下绮羽,悠刚想发脾气,却看到眼前的五彩缤纷。
我怎么会骗你,悠!
这花好特别,既像鸟羽又像丝绸,就是不像花!
悠将花丢给释,女孩的心思真是搞不懂。
释看着花眼前一亮,采了很多种花用树叶小心编织,花叶错杂交织。释把花环戴在悠头上。
这叫锦似繁华,悠,喜欢吗?
我又看不到!
我这里有镜子啊!
在哪?
在这儿。
释向前走了一步,悠看到释眼中的自己觉得还不错。
千年前,殿下也是这样,一点都没变!逸风幻化出一只雪鸢,随风飘落。
释接住雪鸢,凌空高飞的鸟。释握住悠的手,一起放飞雪鸢,看它越飞越高。
殿下儿时常玩的!
潭影,子洛,晴朗都在意卿房间,特意来和姑姑商量回神族的事。
姑姑,想不想父尊!
是你们想家了吧!
在凡界逗留很久,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还不回去吗?
意卿有犹豫,秋月春风等闲过,韶华不负,再见哥哥,是欣喜还是欣慰?
晴朗似乎看出什么?
纵使,时过境迁,姑姑风采依旧!解语第一美女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
可毕竟是以前,现在的第一美女可是悠儿。
悠妹妹的美与姑姑的美不一样!姑姑是端庄的美,悠妹妹是活泼的美。
姑姑的美有如一盏清茗,回味无穷。是动态的美,悠妹妹的美,犹如连绵温缓的群山,是静态的美。
姑姑的美是草色长青,自然的美,妹妹的美是繁花似锦,欣赏的美。
意卿公主是被围绕的美,影悠公主是空中飞翔的风筝,不舍放手的美!
到底还是掌管语言的族长,说起话来比谁都高明。
日落西沉,雪鸢一直握在悠手里,释看到无澈,他似乎不高兴,问释去哪儿了?
释觉得屋里太闷,出去透透气,无澈说要回解语城了,释说他去过寒玉厅,也见了萱娘娘。再没多说什么,倒头睡了。
无澈坐到一旁,雪铃掉下来,寒玉本无心,奈何总情深!
潭影见妹妹擦拭着风筝,释送的东西,悠总是很小心。意卿坐在房里,释送来的火樱,花开花落也有时。可寒送她的花,永远不会凋谢,子洛看到枯萎的花,滴一滴药水在上面,花又恢复活力。
洛儿,花开花落本是定数,我们可以用幻术让它永葆生机,可这样的樱花是否,失去了原有的色彩?
姑姑!往事已矣,万般皆过,何必折磨自己?从小时光青春年华,终学会成长。这是姑姑说的。感情上姑姑永远都弱者。花开花落,物是人非!可物如是,人犹在,何来物是人非?
无澈在寒玉厅外见到逸风。萱娘娘在里面会客,谁有这么大面子,连漓彻都拒之门外!
萱娘娘见得不是外人而是解语元君,潭意。花期将至,在犹豫什么?
卷入这场纷争,浩瀚宇宙岂是你我,便能改变!我们都只是一枚棋子,每一步都回不来了头!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倒有些向往佛门了!
改变不了的只能面对,但面对不是优柔寡断。
当断不断则是寡断。如今形势虽有快刀,也怕斩不断。
金戈铁马,平定四海?乱世中,为王,也得不到片刻安宁!
无澈在外面等了很久都没有动静,看起来不会那么快结束,就回去看释了。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到现在才发现凡界那么美,要离开才舍不得,太多东西想拿,又带不走,只能多停留一分,看落日余晖,洒满悦来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