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漫天飞雪
天空飘下雪花,释的衣服上也落了雪,
哥!
无澈帮释屏蔽雪花,释揉成一个雪球向无澈砸去。雪花和雪球一起飞舞,落到地上,释坐在雪地上,看空中的鸟。
释,
释拨开无澈的手,任雪花打湿肩膀。
龚皇表情很平淡,注意力都被书信上的徽章吸引。
樱空释,最终还是败给了一个情字!解语尊主,问言族君,都逃不开的字。
释寒看到散落的风铃,左肩上剧烈的一痛。
无澈的意识逐渐模糊,他叫不醒释,只能被拉进回忆。
寒儿,别跑!
时光不会倒流,有的只是痴心妄想!
棋差一招,满盘皆输。释寒消去结界。冲灵的灵气四散远去,汇聚在悬瀑涯。
寒儿看过释的梦境,他的情感这么脆弱,一定有什么解不开的结
回旋起熟悉的旋侓。释的眼角滑下泪水。释为什么流泪?回忆称之为回,它已经成为过去。何必执着?可未经历过离别,又怎知个中滋味!
晴朗敲着子洛的门,周围有异动,晴朗使不上力气,子洛感觉头晕,知语兽嗅出“流失”的味道。
灵气在向东南方向汇聚,蜉骊的本尊要行动了。
悠!
潭影没有见到妹妹,身为一族之首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了,又何谈保护天下!
悬瀑的灵气越来越充沛,龚皇,对谁都可以出尔反尔,唯独对隐殇!他给了隐殇三个香囊,戴上这个就不会受影响了。
影悠找到了隐藏的冲灵,引灵之阵对她不会产生影响。冲灵四散的灵气削弱了意水石的感应,释在不停的移动方位,越来越没有方向了。
隐殇拿出香囊系在漓彻和释身上,释的香囊自动弹开了。
引灵之阵持续很久,潭影站在窗前,门窗都是紧闭的。斜射进的月,也只有一点点零碎的光。
自从妹妹遇到释,一切都变了,再也不会每天都跟在我身后叫哥哥了,她的任性,快乐,难过,都是因为释。
隐殇回到悬瀑,引灵之阵在这里发动,漓彻对隐殇也心有忌惮,隐殇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早晚问题。他不反驳,释昏迷不醒,漓彻慌了。悬瀑隐殇确实有份,可蜉骊散灵漓彻也有份,悬瀑对冲灵虎视眈眈,冲灵又何尝不是?这种是敌非友的关系,存在了千年没有什么好惊讶的了。
隐殇表面上微微一笑,心还是会痛,暂时离开了。漓彻演了太久的戏,他累了,他不想对隐殇也演戏。
高处的逸风和若羌见到影悠,香囊的光芒依旧闪着,残存释的气息。释牵挂悠留下了香囊。不是神机妙算只是爱的牵挂。
悠来到悬瀑,引灵之阵对这里没有影响,顺着水流往下走。
火炽来到漓彻面前,漓彻没有防备。
隐殇,
漓彻,释伤得这么厉害,还是先找一个调息的地方吧!
好。
火炽在掌心凝聚一团火焰,趁漓彻转身给了他重重一击。
你不是隐殇!
火炽又打出一掌,隐殇击破了。
你想做什么!
火炽没有回答,除掉漓彻才是正事,可焰火鸟在叫,火炽匆匆离开,隐殇看了一眼漓彻就去追火炽了。
影悠带漓彻回到悦来客栈,子洛检查过伤口,潭影在计划什么,不能再被动下去了,就算是阻止不了蜉骊重聚,也不能坐以待毙。
隐殇追到火炽。
谁给你下的命令,别以为不说话就没事!
除了你谁还能命令我!
哦,这么说,是我叫你去杀漓彻!
隐殇,你不要忘了我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你纵容漓彻一次又一次的破坏计划,是不是忘了蜉骊是怎么烟消云散的,冲灵永远不可能成为我们的朋友。
我的事,轮不到你插手!
你根本就是在徇私,我不除掉漓彻,我们迟早会死在他手里,我做的一切都是天经地义。
天经地义,我告诉你什么叫天经地义。你只不过是我的一个分身,在本尊面前你就得跪着。
隐殇的幻术在一点点压制火炽。兄弟是什么?难道漓彻是,蜉骊就不是?隐殇不愿意伤害漓彻,火炽就能看着蜉骊死?隐殇的幻术减弱,火炽趁机站起来,也许在隐殇心里漓彻真的重过龚皇。隐殇不知道的答案。火炽告诉他,隐殇一掌将火炽打的吐血。
放肆,
隐殇!
龚皇,
我都听见了,火炽。
龚皇叫火炽先离开,何苦呢?自己和自己置气,最后还不是伤害自己,禁锢火炽也也代表着禁锢自己。
隐殇是否已经相信火炽的话,还记得,他告诉火炽只要杀了漓彻就有办法脱离隐殇的控制。
龚皇竟有了顾虑,这也正是为什么他要制造出蜉骊,有了顾虑就很难再狠下心了。
无澈来到释的房间,释就是放不下,雪铃掉了下来,清脆的铃声响起,释有了些反应。
无澈拿过释手中的半落,本以为会很难没想到很快就拿下来了。吹起半落。清脆中带着忧伤。
半落的声音很特别,能吹响,也一定可以听懂它的声音。
暴风雨的前夕都是平静的。就像此时,表面上风平浪静,内心早已汹涌澎湃。
释就在楼上看着他们,他不会允许任何一个冒险。
第二日,释看着悠,手停在空中,
悠,对不起,我不可以看你冒险!
释在悠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出去了,背影那么决绝,关门的瞬间,释也有犹豫。
睡吧!这一切都是雪火之间的恩怨。
释找到悬瀑,可这里只有隐殇,隐殇安静的谈着古琴,旁边燃着熏香,漓彻昨日的话还在耳边,他要隐殇用梦涎香留住释。
释离开客栈后除了悠以外都醒了,他们早猜到释会自己赴约,相处了这么久释永远都在孤军奋战。
也许只有悠留下,他们和释都不会有后顾之忧,可他们不是应该有的吗?这样才不会失败,只当去游山玩水,乘兴而归?
悠走出房间,眼角划过一滴泪水。她只是在配合,从小到大,哥哥做的每一件事她都知道只是不说,还有释,永远都是那么自负。
释醒来已经正午了,阳光斜射进来,浑身无力。
时间一点点流逝,潭影也到了冲灵山,早已破败的不成样子。足可见引灵之阵之威,言淇君倒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他拔下一株草,果然,
一株草分为三部分,最上面的已经变为枯黄,中间的草色青葱,下面的一段根本就不受影响,一株小草就隐藏着如此玄机。那怪聚灵之地会选在这里。
一支箭飞来,射落手中的草,随即燃烧顷刻间化为灰烬,速度之快足可弑神,却未伤到言淇君丝毫。
守界使者,何必躲躲藏藏,暗箭伤人。
我若是想杀你们,何须暗箭!
若羌笑了一下,既然都来了,何不现身,火炽本想先看看戏没想到这么快暴露了,以前释寒君上,不过如今的冲灵却是今非昔比,火炽大可露面,可他为什么要躲,他还在顾忌什么?
你敢擅闯冲灵!
守界使者,别那么小气嘛,早晚还不是一样。
几只箭射出,绕过火炽划破他的衣衫,落到地上冷凝成了一个冰阵,围住火炽。
凌雪族的幻术?冲灵和释有什么关系,释寒又是谁?
火炽得意的摇摇头,火起,融化了冰阵却不想陷入了烟雾之中,全身僵硬。
这就叫玩火自焚!
若羌带他们到了另一座山峰的瞭望台上。山川相连,云雾缭绕,瞭望台更似浑然天成。见到这种壮丽的景象,首领都变成了少不更事的孩子。
无澈和若羌观察着火炽的动向,若羌很不看好这些首领,觉得他们难担重任,可谁谁知道他们是在玩还是在谋划。
守界使者,你的阵法似乎失灵了。
若羌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言淇君拉去别处了,他要若羌带他好好欣赏冲灵的风景。若羌却觉得他不知轻重。
再看,刚刚若羌站过的位置,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支箭,正是若羌射出的那几支。
若羌困住的不过是一只焰火鸟,真正的火炽一直都在暗处。不管他们是真的肤浅还是另有打算,还是要按计划行事。火炽召唤出焰火鸟,它飞向瞭望台。隐藏在冲灵的精灵们也竞相出动,一时间,瞭望台已是四面楚歌。
若羌大意了,最近的一只精灵刚刚靠近就被弹开了几丈远,可这并没有阻止精灵前进的步伐反而越挫越勇,进攻更加猛烈了。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也不是没有道理。
晴朗撤回灵力,它们更加肆无忌惮,蜂拥而至,子洛一挥玉扇,起初没有太大反应,后期纷纷从空中落下。
落下后却又迅速飞起,开始相互攻击。子洛的幻丹又升级了?这哪还像一族首领分明是一群贪玩的孩子!火炽越来越觉得有趣更想玩下去了。
精灵竟开始相互吸食元气,这是子洛没有料到的,那副嗜血成性的样子,要赶快想办法才是,不然等它们吃饱了,倒霉的就是我们了,倒也不是怕只是太恶心。
潭影拿出语梦花以解语之名,赦其罪孽洗净它们的魔性,散发的光芒让精灵沐浴其中。
终于等到了,蜉骊。
随着光芒的减弱,精灵也开始消失了,它们怎么消失了?还没等想明白一大群焰火鸟飞来,黑压压的占据了半面楚天。该是时候了,知语兽也睡醒了,跳到高处抖动着身体,焰火鸟停在知语兽的正前方,一个接一个的悬在半空,知语兽一直打着哈切,等到太阳的方位正对着焰火鸟群。
赶上了,蜉骊。
之后一切逆转,焰火鸟群不断扩大,言淇君唤回知语兽,正对他们的不只有焰火鸟群还有被净化的精灵,被幻丹控制的,被灵符弹落的,甚至是被若羌困住的“火炽”,都出现了。不停的旋转,飞跃。慢慢变的透明。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已经不可挽回无澈带着他们跳下了瞭望台,若是鱼死网破,死的会是谁?
幽幻看到无澈跳下来,用幻术接了一下带他们去了萱草堂。
幻儿,你怎么?
母后,情况紧急,我不得不现身。
看到你,母后就像是又看到了宇儿。
母后,
幽幻上神是释宇的妻子,自从释宇沉睡就不知所踪,传说她沉睡在古老的《问言古卷》中,也有说她转世到解语族。
无论是哪一种,幽幻的存在就是一个谜。
释一直都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的真的很难受,隐殇过去揉了揉释的肩膀。
疼,
释抗拒他,并不是因为讨厌而是不习惯,自己又动不了。隐殇轻叹一口气用掌心输送了一些元气给释。像一股暖流穿梭在脉络间,释很快就可以做一些简单的动作了。释不停的揉着手腕,隐殇递给释一碗很奇怪的东西,释渴极了,没多想就喝下去了,喝完才尝出味道来,又苦又涩的,还有一股辣掺杂在其中。
你给我喝了什么?
你怕了,
那倒没有,你要是想杀我哪还用下毒。只是这味道太奇怪了。
黄连汤,还加了一点生姜。
释听都没有听过,但的确感觉舒服一点了,释的沉睡期未过就强行催动元气导致经脉阻塞不通,隐殇又输入一道元气让经脉活动了起来,一静一动。如果不下一剂猛药释恐怕早就经脉尽断了。
味道腻在释嘴里久久不能散去,隐殇突然明白了漓彻为什么拼了命也要保护释,他和寒儿实在是太像了,聪明又调皮。释见隐殇情绪有些波动。
好像难过的应该是我吧!
释,你还只是一个孩子!
别把我当小孩,我早就成年了?
成年,自己都这么没底气,我看你也就是幻术高了些,奶声奶气的,怎么成年!
奶声奶气,也不是没有道理,释不过是一个幻术高了些的孩子,从来都是。
你知道我的名字,那你叫什么?
隐殇,
隐殇,隐藏心伤!又是至情至性。也许隐殇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接触过情义二字了,释早就注意到隐殇和漓彻之间的关系,除了哥还有谁会不计一切的保护他。从晕倒到苏醒的时间都掌握的这么清楚。
隐殇越来越疲惫,释觉得时机到了,就想溜走,被隐殇一掌打昏。
差点就上了你的当。
隐殇拿出释袖口的梦涎香,有时太聪明了也不是一件好事,释在睡梦中喊出一声哥,不知是在叫谁,漓彻亦或是微阳。
释你为什么记得漓彻却忘了隐殇。隐殇从没忘记那个叫他隐殇哥哥的少年。
幽幻在冲灵天宫,她是俯视众生高高在上的神也一样不能和最爱长相厮守。脑海里满满都是回忆,轩辕行宫前,她不知问了多少次,多少个为什么?耀眼的繁星里承载了多少寂寞。她不知道释宇没有为什么作出选择。时光不复,她亦不是当初天真烂漫的少女,释宇也不是任性而为的太子。
幽幻还是不能接受事实,漓彻还在熟睡,冲灵和悬瀑还会有恶战。
天色渐渐暗下,意卿在悦来客栈等潭影回来,隐殇将释送回房间遇到意卿,本想悄悄离开却还是躲不过。
隐殇,
意卿,别来无恙
你送释回来的,用了梦涎!
是,
意卿还想说些什么,焰火鸟飞过。隐殇看到离开了。追雪鸟也飞来,留下一簇火樱花。
漓彻看看天色也该回去了,萱娘娘不放心,她太了解彻儿,他向来都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可意气用事没有任何好处,就算是为了释也要学会忍耐。
意卿在楼下看到漓彻,漓彻什么都没说,释醒来对无澈的态度不是很好,无澈知道释不会不追究,他是太累了,累到懒得解释。释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了,不再需要保护,可漓彻不想再让释独自承担一切。
释没有说话去找悠了,他不知道悠怎么样了,有没有醒?释坐到床前,看着悠。
悠,
悠没有回答,释以为她生气了,可是并没有,她不生气。她知道释是因为爱她才留下她。
释握紧悠的手,再也不想放手。释太怕失去了,也承担不起失去了。
潭影他们回来后反应都不太正常,言淇君大概是发现了什么?他们症状很奇怪没有明显的外伤也没有内伤,就是查不出原因。释抽取了一些元气。
言淇君自己在楼下喝酒。
举杯消愁愁更愁,
谁说我在消愁,我只是闷得慌。
可我觉得你有很多事情都没有说出来,
你不也是。
你我不同,我身不由己。
释拿过酒杯喝了一口,言淇君又何尝不是?都是迫不得已,可释还是一样,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潭淇,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问言古卷》《问言古卷》是神物,可它不是万能的,万物自有定律,不要轻易去触碰!
定律,言淇君的身体的确大不如前,他现在才慢慢知道为什么要封印《问言古卷》神物就是某一程度上的邪物。
他用《问言古卷》延长了知语兽的成长期,也遭到了反噬。
意卿用语梦花解读花语,可语梦花根本就解读不了他们的意识。也许只有影悠才可以。
悠靠在哥哥肩上进入欲望海。四周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
哥,你在哪?
悠隐隐约约的听到哥哥的声音,可是找不到方位,声源来自四面八方。她从小就怕黑,小声叫着,
哥,你在哪,我好怕!哥,
妹妹,
悠听到哥哥的声音越发清晰了。
别怕,哥哥在这儿,
哥,你带我回去吧!
好,
方向出现了,黑暗也散了,潭影牵着妹妹的手迎着阳光走去,快到出口时,一切都变了,
妹妹,你走吧!
哥!
悠看到了冲灵之战,看到哥哥用语梦花净化精灵,她想看得再清楚些向前移了一点,狂风掠起,悠退回原地,景象也破碎了。
哥,
潭影松开手将悠推向出口,慌忙中悠胡乱抓到了一只精灵惊醒了。冲灵的精灵,拥有的唯一技能就是摄灵。
火炽带着蜉骊回到悬瀑涯,看得出他很高兴,蜉骊已经今非昔比,幻术比以前还要强大。火炽急切的想知道蜉骊下一步的计划,可蜉骊没有想过复仇,话说回来也是悬瀑有错在先,就算是扯平了!可是火炽不这么想,悬瀑要成就千古霸业怎么可以有仁慈,况且已经撕破脸了,就不能收手。
蜉骊知道冲灵没有那么小气,漓彻更厌倦了尘嚣,他不喜欢打仗,蜉骊也不想火炽受伤,毕竟他只是一个分身,真动起手来是没有胜算的。无论如何,蜉骊总是一句话,
我不在乎独霸天下,只想兄弟能够平安。
火炽笑了,他突然间觉得蜉骊和隐殇很像,可他明明是龚皇的分身。
分身是身体的一部分,每一个神都拥有野心和善心,火炽和蜉骊恰恰就是隐殇的野心,龚皇的善心。
焰火鸟在空中飞过,火炽说,
蜉骊,你看它们多自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