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为爱选择接受承担
解语城带着宁静的味道。此时,意卿才有一种归属感。
释回到流光殿,刃雪和浴火守在外面。殿内还有樱花的气息,一切如旧。
殿下,舟车劳顿,先去沐浴吧!流光殿本就闷热,殿下可不要伤了身体。
释回头看到雪陨,她一点都没变,顺手递给她一方丝帕,在凡界觉得不俗就买下了。释随手的一个举动却叫雪陨如获至宝。
刃雪浴火在殿外发着牢骚,总觉得殿下偏向雪陨,再怎么说那个小丫头也没有他们本事大!还有殿下一向高冷,从凡界回来怎么一点就着?侍卫长也没回来?他们发生了什么?
悠回到落影宫,雪儿早早守在了殿外。开始滔滔不绝的问这问那的。直到问到释。
这次公主和释殿下终成眷属,总算放心了。
潭影和意卿回到聚意堂,朔月见到公主有些激动,很久才说元君去凡界见一位故人了。
潭影长长叹口气,回家了父君却不在,本来想给他一个惊喜,现在倒好!
晴朗回去司晴族,司晴大殿上空荡荡的。神柱倒是很安静,不再有什么!当年,父王许是就站在这儿,将尚在襁褓中的自己交予三位长老,说好了会回来的。晴朗坐在神柱下,江山早为你我说定了永别!晴朗身子一软,倒在冰冷的殿砖上。
少主!
在玄法长老怀里,他累了!在床上却睡不着。不曾想竟贪恋掌心的余温,小时候,是长老牵着晴朗的手登上尊位!再次感受到手心的炽热,却是倒下的那一刻!
可不可以不叫我少主!晴朗的记忆里很少有父母的影子,只有三位长老!少主的称号压得他好重!
少主会这么劳累?从小看着晴朗长大的,看着他一步步走到今天,却从未见过今天这般模样!
公子洛很自然的回到房间抱着医术药理美美的睡了一觉。
言淇君去看言将,还是老样子,一直在睡。知语兽在言将身旁绕来绕去的。
潭影虽为一族之长难免有些小脾气,等了好久也不见父君回来。
影悠和雪儿玩得正欢,悠用丝绸缠住了雪儿,就像一个蚕宝宝被裹在蚕茧里,动弹不得!雪儿一蹦一跳的到悠面前求饶。
无澈悄悄走进流光殿,在殿外徘徊好久,进还是不进?
追雪飞到寒玉厅,逸风拿下书信交给萱娘娘。是意卿的信!
隐殇在悬瀑涯坐了好久,凝视远方!在想漓彻?是又不是!蜉骊有时在想,存在的意义?火炽和龚皇瞒着他们做了多少事?而他们又能做什么?
倦鸟总是要归巢的!就算是翱翔九天的雄鹰也有落下的一天,他们只需要在雄鹰累时,给它再一次飞上蓝天的勇气!属于他们的热烈早已高飞!
无澈走进殿内看到释睡熟了,转身的一瞬间,释叫了一声哥!释没睡也没醒。
萱娘娘看完信,潭意问发生什么?
龚皇和火炽站在司晴族不远的山上,龚皇问火炽准备好当王了吗?晴朗会相信那种无稽之谈?还记得他们第一次站在这里的时候,龚皇可凶了!
火炽被封印那么久,话倒是多了!只是以前一直以为与龚皇只是萍水相逢,直到遇到隐殇,如果不是他!龚皇也许打算一直瞒着火炽。他不想火炽也被情感蒙蔽了双眼!太多的羁绊只会缚住手脚!
可没有感情就变成了冷血动物了,火炽才不要!龚皇也渐渐明白,成就霸业离不开情感!
晴朗睡了很久才醒,潭影也睡了一会儿,看样子他们睡得都不好。
影悠和父尊在花园里玩捉迷藏。
父尊,快来!
老尊主向前走,悠悄悄移动脚步。远远看到姑姑和哥哥走过来,老尊主没有再听到声音,就躲到一旁,等悠自己出来。
悠在后面把哥哥拉到一边,意卿一回头没有看到潭影,以为他们又在调皮,没有管。
悠,
哥,你看!
潭意听到有声音悄悄出来,意卿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一回头,正撞在潭意怀里。
潭意一边摘下眼罩一边说,
看你往哪跑!
哥,
卿儿!
潭影和影悠在后面看着,哥哥和妹妹在一起,真的很羡慕,那是爱却更是血浓于水。
晴朗担心司晴神柱的异样,它现在很平静,未来呢?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身为司晴少主,晴朗自小就不能随心所欲的发泄情绪,阴晴雨雪,全在心情的好坏!
龚皇看着阴沉的天,晴朗慌了,他的内心很不安!
释看到天气的异常,一样都敌不过命运。
无澈看出释的多愁善感,他变了很多。话里话外都带着陌生。一眨眼功夫释不见了。
释在聚意堂看到碧色的合欢花。绿叶碧华,颜色配合得真默契!弑神剑的剑灵带有很强的煞气,会吞噬持剑者的意识。直到元气散尽,枯竭而死!释却没什么反应,释冷冷笑了一下,元气对他来说似乎没有那么重要,或许他根本不愿醒来?
三界之门,赋予释新生的地方,也带走了所有温暖。雪花铺满一层又一层,释的心里也是大雪纷飞,在这耽搁太久了,甚至不知道下一站在哪儿?花,又飞起了!释擦去眼角的泪水。连哭的权利都没有!
刃雪和浴火在回流光殿的路上不停争吵。明明是跟着殿下一起出去的,却找不到殿下了。刃雪怪浴火,浴火也反击了,不要以为你是女生,我就要担下一切!
花瓣雨,晴朗才调试好心情,这雨是哪里来的?玄法长老听到少主离开的声音。曾经,少主的脚步是轻快的,如今······
在长老面前他是孩子,在众生面前他必须扮演好一族之长的角色,如果连他都慌了,众生还能依靠谁?作为一族之长,他需要历练,作为孩子,更需要呵护!这也是左右二位长老争了这么多年,唯一达成的共识。
言淇君陪言将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他和知语兽走在城中,自问道,这么做真的对吗?指尖幻化出鸢尾。
在神的眼中千年只是一瞬,但在长辈眼中,孩子们的光阴总是很重要,过早的成长只会拥有无尽的无奈。
潭意和意卿看着熟睡的孩子们,心中感慨万千。在潭意眼中,意卿又何尝不是孩子!是自己没有尽到哥哥的职责,没有照顾好妹妹!世事无常,就算是神,也难逃。
解语自建族以来每位尊主膝下都有一儿一女,哥哥永远是尊主。上神赋予解语两种力量,拥有两个继承者。族史上说,哥哥的使命是承担,妹妹是服从。众生尊敬哥哥,听命妹妹。
妹,其实你不必顺从什么天意!
可天意让我遇见他!
言淇君漫无目的的走着,碰上晴朗。那么大的眼袋,或许,我们,该学会释怀。可
言将,也可以释怀?往事怎可一笔带过,如果有一日太阳可以从西方升起,东方落下,也许可以学着释怀!
释饶有兴致的玩弄着落下的花瓣,走了一路,好想喊一声母后。很久没有见过母后了,连梦到自由都没有。飞雪城就像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心不在焉的走了很久,猛然反应过来,萱娘娘在身后!
释听到裂开的声音,一座宫殿赫然屹立前方!
小时候释不喜欢飞雪城,不喜欢精妙绝伦的幻雪尘,那是无尽宠爱,事实,却是囚禁释的牢笼。释累了,想睡一会,可这不属于我!想离开却走不了,停在大殿中央。
母后!
潭影醒来看见父尊,父尊一定去过寒玉厅了。解语付出的还不够?一定要搭进整个解语族,才算结束?潭影没那么高尚,不会牺牲自己的妹妹,换取所谓的庇护。
潭意一巴掌打了过去。这么多年来他所承受的,不只只是意卿,潭影离开隐灵宫,潭意的手有些颤抖。
悠趴在窗前看空中飞过的鸟。悠猜到父尊会去凡界见萱娘娘,追雪一直盘旋在解语上空。
无澈在殿外等释回来,听到雪陨说,释在内殿休息。就递给无澈一封请柬。释不像在睡觉而像沉思。
悠在路上看到晴朗和言淇君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悠妹妹,阳光会不会从西方射出!
言淇君抚摸着知语兽,就算是从西方升起,他们也学不会释怀!请柬在子洛桌上,没有去理会,大概睡着了。晴朗坐在他身旁也睡了。
潭影来到合欢树下,也许从一开始的圣宴就已经错了。无澈在身后,潭影想说是不是早就设计好了。如果是提前设计好的,怎么会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堂兄!对不起!
对不起,谁都可以,你不可以,我是你哥。疼吗?
朔月也追到合欢树下,潭影回了隐灵宫,他知道自己任性了,既回不了头,为什么不坚持!
无澈再回到流光殿,释还没醒。伸手去碰,床上的“释”幻化成一根羽毛。释不喜束缚,从不理会那些虚礼,对宴会更是没有兴趣。
萱娘娘知道潭意要将尊主之位传给潭影,影儿刚满一百岁,花,又要开了!当年曼珠沙华花开之际,恰逢寒儿百岁生辰,时间流逝的竟这样快!还要三个月,在这之前,萱娘娘要做好一切,包括释的婚事。花开后,身份,转变的太快!
最后一次圣宴,三界之外叫的上名字的都在,各族首领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只有无言族的位子是空的。
晴朗身后有三位长老,释有无澈陪在身边,天洛族就比较冷清了。
晴朗抻抻玄法长老的衣角。
洛公子变化这么大,长老都不敢认了,记忆中,还是那个在我茶杯里偷放胡椒粉的小孩儿?
长老还记得,
子洛的眼眶有些湿润。潭意看到子洛走了过来,宴会快开始了。洛儿,解语永远都是你的家。
子洛看伯父远去的背影,问,家,我还有家吗?
释看到这种场面心中自然不舒服,他讨厌宴会,并不是因为不喜热闹而是习惯了冷漠。无澈虽然在,可他给不了释全部的温暖。释连喝了三杯酒,为母后,为哥,也为飞雪城。
无澈按住释的手。释放下酒杯,无法宣泄只能强忍。
意卿站在潭意旁边,寒玉厅现世,必有大事发生,看来所言非虚!
朔月手中捧着书册,书册一出便要传位,也许潭影想过,还是很吃惊,他早就是尊主,不过差了一卷书册和一个仪式。可他还不想。
寒玉厅与诸神共同见证解语少主,潭影即位。众神应和,恭贺老尊主,恭贺新尊主。
释笑了一下,王位?故事转变得有多快!
我该当王了!
释说出这句话心中在想什么?那王位他真的想要?要了,一生囚笼。不要,断肠毒药。
释转身走了,雪陨想要跟着,无澈叫她不要打扰释。萱娘娘看到释离席了,自己也没必要留在这儿,正好潭影过来敬酒。
少尊主,老尊主所托之事寒玉厅办到了,不打扰了。
厅主自便。
尊主,寒玉厅这么走了,不合礼数吧!
多事,客人那么多,还不快去招呼!
诺!
悠知道释离开了,也好,礼服颜色有些浮!不和场面,不如去换了一件。
释走了一会,头很晕,那酒明明不显醉意。
因为你心情压抑!
谁?
释王子,娘娘有请。
悠出来时,释早走远了。释,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这次你走了,还会回来吗?
真的那么担心他?
你是?
悠没再听到声音,殊不知,那声音的出现会令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释在侍女的陪同下来到寒玉厅,说来也很奇怪,萱娘娘随时随地都可以变出寒玉。
看到释醉醺醺的,萱娘娘不免又要唠叨了,这么不爱惜自己!萱娘娘一松手抻动了释的伤口。旧伤还没好就把身体又弄的这么虚弱。抻动了伤口,痛都不会叫。
萱娘娘守在释旁边。他和宇儿很像。悠和幻儿也好像。只怕上一幕又会重演!幽幻握住释的手,还是一样的冷。
悠在流光殿等了好久也没看到释回来,预感时灵时不灵,怎能轻易就相信,可对释,他们信了。离开是早晚的,就像他来时一样,毫无预兆。不知道从何而来,也不知何时会离开?
幽幻看着释,萱娘娘看着幽幻。当初的“玩笑”开的太大,至今,都背负不起。
幻儿,休息一会!母后不会再让他离开。
可他不是释宇,三生三世,亿万年来,何止三世,每一次都说好了最后一次,可谁能真正不管不顾。情,结下了,纵使无尽空间又如何,为你,我也义无反顾。
悠回到落影宫看到哥哥,哥哥是尊主,更换的服饰,尽数洗去哥哥的年少,他成熟,稳重,甚至冷酷。
潭影看到妹妹,轻动嘴唇,
妹妹,
如果哥哥不说话,悠感觉不到哥哥在。潭影将影悠揽入怀中,来得这么快,雪鸢还没陪你放?
悠没有说话,潭影碰了一下她的脸颊,我的妹妹,长大了!
悠想问一句哥哥开心吗?可心事至唇如鲠在喉,其实也无须问,没有什么开心,不开心,这就是他们要承担的!
哥哥眼中有答案,明亮深邃,不再清澈如泉。
悠垂下眼睛,潭影淡淡说,
哥哥要做尊主了!
从影悠身边走过,悠回头,哥哥也顿住脚步,转身一笑,眼里带着清澈。眼神却有些落寞,再没有一丝丝停留,悠停在原地,最后一次,今天过后,他是哥哥,也是尊主!
向过去的自己告别,最后的爱宠,留给影悠,最疼爱的妹妹。
哥哥要做尊主了!我该当王了!同样命运,但,都为爱,选择接受,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