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我知道你骗我
圣宴就这么结束了,走一个形式罢了,释回到流光殿,无澈察觉到雪洞有异样。
雪洞此时正热闹!晴朗拿出一小瓶药,子洛说封洞时可以用来镇住魔气,这几日状态都不好,晴朗叫子洛留下休息了。走到雪洞外,释觉得头很晕,他靠在雪壁上休息,无澈独自走进雪洞,里面静悄悄的,无澈冲进大殿,却突然顿住脚步,转身回去了。血液顺着雪洞流出,无澈回到释身边,淡定的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他叫释,
一阵笑声传来,无澈定睛看时。原来是“老朋友”许久未见,难得还记得!
无澈懒得和他周旋,他出现的目的再清楚不过了,还是直奔主题吧!那个黄衣没有说什么,他一向不喜欢把事情做绝的,千年前如此,千年后亦如此,虽然他们之间有不愉快,可如今他们有共同的目的,两害相权取其轻,面对同样的强敌,敌人的对手就是自己的朋友。无澈知道这个道理,不过就是结盟!
“可此地不宜久留,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无澈说完就带着释回流光殿了,他们走后那黄衣站在那儿,他摘下面具,淡淡说,
“漓彻,你真的记得我,认得蜉骊?”
想想以前和雪陨说过的话,总要有自己的方法才能得到。
在释的梦里,他回到了飞雪城!可释再醒来发现这一晚睡的并不好,无澈从外面进来告诉释,他要离开一段时间。释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说一句话,有些事还是不说出来的好。无澈没有离开太远,他只是又回去了雪洞,雪洞是无澈百年的心血就这么毁于一旦?他坐在殿上,释清澈的眸子让无澈又想起了寒儿,明明是一样的却有不一样,无澈拢着冰果的叶子,曼珠花开了吧!
悠在公子洛的寝殿里,等了许久也未见公子洛回来,其实子洛就在殿外,他喜欢在后面看着悠妹妹,就像小时候一样,如果还是小时候该有多好!
雪陨躲在帘子后看释,释发觉了却装作不知道。
悠说要找冰果,这并不难。晴朗还在看着司晴神柱,公子洛有些失落的走进来,晴朗看出他有烦恼,等他自己说出来,就没理他自顾自的整理起卷宗。
“晴朗,悠妹妹要找冰果!”
雪洞里,无澈看着一棵棵冰果树,冰果与冬寒族密不可分,可无澈却高兴不起来。冰果,找它并不难,无澈听到外面的声音躲了起来,悄悄跟在了后面。
雪陨看了释很久,释想还真是有耐心就笑了一下,稍不留神释就不见了,雪陨走到床前,刚刚还在?
“找我吗?”
雪陨反应过来已经动不了了,释坐下喝茶,没有理会她。
殿外的无澈越来越觉得不对了,他们怎么会来这儿,是为了冰果?
快到傍晚了,释打了一个懒懒的哈气,就睡着了,无澈回来解了困住雪陨的幻术。这场看似简单的三界之旅,谁会是真正的赢家?
在梦里,释又回到了寒樱树下,释看着纷纷樱花吹落,知道哥一直都陪在释身边,从未远去。他接住一片寒樱又轻轻的吹了口气,看它再次飘落。
无澈站在树下,他知道释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好想时光就这样静止,哪怕是在梦里?好久都没有这么轻松过了,却显得那么落寞。如果可以选择,释宁愿不要此刻轻松,可是他没有选择。这梦境,是释最渴望的?没有忧愁,只有空中起舞的片片寒樱。这一次释的背影不似往常。
“释,这是你第一次没有在梦境中落泪!”
天亮了,雪陨端着一盆水走进内殿,无澈站在窗前望着殿外的世界。
“殿下是不是很久都没有离开过流光殿了?”
“是啊!”
雪陨用清水洗涤着丝帕。
流光殿不是太冷清而是太隐秘了。看着窗外的无澈说,
”他们在殿外!“
潭影他们等了许久也未见有什么反应,才忆起流光殿是没有守卫的。
”雪陨,迎客!“
雪陨听到释的声音,才反应过来释已经醒了!
释站在殿内看着流光二字,万物皆具灵性,流光亦如此,就和释一样难以捉摸。没有神去问雪陨的来历,这次他们只是送些东西给释,也没有久留。那次以后流光殿便多了些“耳目”,侍卫长无澈,释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以前还真是小瞧他了,不过三界之外似乎很喜欢聚会。释换上了那件浅蓝色的幻术长袍,在丝带交界处扣上了无痕镜,无澈去了聚意堂,走到树下看到了刻有浅日的木牌。到底还是放不下?
那一晚,聚意堂没有点灯唯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火光冲天!悠穿了一件海蓝色的长裙,释和往常一样,最后一个才到,刚刚走进聚意堂就察觉到,有一股力量正在逼近,才发现聚意堂没有点灯,唯有一团火焰!连深海明珠都敌不过的火热。有的玩了,释和晴朗要了一些冰卉顺便了解了一下火的来历,可晴朗只说这是圣宴之火,其它的什么都没说。
圣宴之火,想必觊觎它的一定很多了,释在聚意堂周围摆满了冰卉用幻术压制了火。
火里的灵有所反应,有两种力量在同时压制他。
无澈感应到封印的力量,火炽,悬瀑会来吗?
释坐在一旁看着,冰卉正在悄悄地融化,火焰却越来越旺。少顷,火焰变弱了。释起身向悠走去,透过珠帘,释看见悠穿了一身海蓝色的长裙,笑笑离开了,他又何尝不想陪在所爱身边,可是不能。水火不相容,释回到座位等待着烈火四射,火团熄灭的瞬间并没有发生什么,四周一片黑暗,释将冰卉凝聚在掌心。静得出奇的夜晚会发生什么?
火,又开始燃烧,四周留有点点火光。砰地一声火光四射,迅速分成五个火球向释及四位首领击去却唯独略过了悠,释的那团火焰最为猛烈,速度也是最慢的,其余四个火球都被封印挡住,唯独那个势不可挡,近在咫尺!
释的嘴角一动,打出冰卉,冰火撞在一起,不分伯仲。最后在聚意堂中央破裂!两种幻术相互抵消,释的嘴角带血,火炽也吐了血。
弑神剑从远处飞来停在释身边,火炽被蜉骊拉住一起消失了。无澈按住释的手。
太阳升起,一缕阳光照在冰火相碰的地方,释擦去嘴角的血迹,打斗的痕迹全无,依稀看到两个身影,知语兽嗅到元气的味道跑了出来,释抱起知语兽还给言淇君后才拔出弑神剑,剑灵也随之苏醒。
剑灵要认释为主,释不屑于这些虚礼,既然已不再是剑灵之躯就没必要再臣服于弑神剑,只要不危害众生即可。可剑灵不这么认为,剑灵的职责就是守护,如果得不到承认,他们宁愿化为灰烬。这次的剑灵为何会这么忠心?如今火也灭了,现在该说说这火来历了!
这件事情还要从长说起,少年时雪妖曾经闯进过解语城。那时是的潭影和墨染不过还是少年,毫无反抗之力,墨染是潭影的侍卫长,可当时也只是一个孩子,怎么能敌得过雪妖。墨染为了保护潭影中了一掌,从那以后便有了这圣宴之火,火里面的不仅是邪恶还有一分赤子之心,也许当时不该手软的,到最后什么都没剩下。
释搞不懂了,火与雪妖怎么能扯上关系,要知道水火相生相克。这其中必有隐情。可就是这样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整整骗了子民一百年,什么为了神界的安宁,都是借口。只不过是再逃避是在掩饰懦弱。
释瞥了一眼无澈,侍卫长,墨染,无澈!
释给那两个剑灵起名为刃雪,浴火。刚刚看到悠的眼圈微红,只是无法言说,关心也不能很好的表达,其实释对在乎的都一样!
那晚,繁星耀眼,释站在流光殿前看星星排成悠的模样,星光下的无痕镜显得更加光彩夺目。
无澈看着释也看着天,夜微凉,心未眠。他想起了紫凌还有那段无法控制的回忆。
眼泪不会是假的,墨染也是真实存在的,千年前,的确有不速之客的闯入,打破了三界原有的安定,因为一个雪妖的名号被视为公敌而遭到追杀,从此开始不见天日的生活,既然已经错了,不如就错到底!释曾经怀疑过的一切仿佛都已清晰可是却演变的更加扑朔迷离。
黎明到来,无澈站在窗前,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释系好披风想到昨日太过匆忙都没来得及问清火炽的来历,此刻侍女来报潭影请释去聚意堂有要事相商,出殿前,无澈告诉释,有些事情不必刻意去查,它自己会来找你的。
释来到聚意堂,发现昨晚的冰卉都有被烈火焚烧过,火族,真的绝非善类!各族首领都在大殿内围着一座火塔愁眉不展。
晴朗握住释的手臂感受元气的温度,释猜到身份大概暴露了,但还是一样的从容不迫,慢慢的抽回手坐下,听他们讲述火炽的来历。
火炽和悬瀑涯之间有着莫大的联系,这次能够轻而易举得逃走,定是悬瀑暗中做了手脚,奈何各族灵力有限,无法根除火炽,所以才希望可以借凌雪族之力除掉火炽,以免再危害三界之外。
可问题来了,他们的幻术并不在释之下为什么会惨败如此?三界内外的约定上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如果三界之外的众位首领都是贪生怕死之徒,还谈什么三界安危?可众首领似乎都受了重伤,释颇有玩性得看着他们,后来觉得事有蹊跷,释摸过晴朗的手腕,竟敢用嗜血封印。真是无可救药!不过想想也对,不这样怎么骗过自己的族民,几千年了,这所谓的圣宴之火终于熄灭了。精心布了一个局,以此来掩盖真相,倒不失为一个办法,只不过蹩脚了些!
释将他们安顿好,呆呆的站在窗前,他本不想插手,可是又不能看着火族为所欲为,无澈看出释的心思,他知道释不会坐视不理,至此释便卷入冲灵与悬瀑的纠纷之中,而这也是无澈的最终目的,渊之粼,真的在解语城?可他们为什么不用呢?
也许就是因为一个承诺吧!不速之客的闯入,深海明珠的丢失,凌雪王子的失踪,渊龙之粼的回归!这个承诺允诺的是整个神界!
释看到无痕镜里的影像,渊之粼就在自己身上,那一刻无痕镜就真的只是一面镜子,影像如水!
渊之粼总是给释一种感觉,不要去见影悠。影悠身上所背负的使命比任何神都要重,并不仅仅是因为她是一族公主还有倾世花,悠是解语族唯一拥有两朵语梦花的公主,生来就拥有不平凡的一切。
相爱又何必在乎一时的相聚,可是渊之粼与释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关系,为何释会有如此奇特的感觉?
释走出聚意堂,心不在焉的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城墙上,看见巡逻的士兵,看见他一直不肯承认的哥哥,无澈的目光落到了释腰间的渊之粼上,他本来担心释会承受不住渊之粼的力量,可是此刻他看到释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才知道多虑了,释知道一切都是设计好的,至于未来会发生什么,他不愿去猜测。
释,我知道你很多的疑虑,但请你相信,哥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
无澈抱住释,这个拥抱释没有拒绝,他感受到的温暖,无法拒绝!
哥,对不起,我还是没能叫出口!
释,对不起!
夜幕降临,释在整座解语城摆下了冰卉,不能有一秒的懈怠,火族生性残暴,绝不能给他卷土重来的机会,晴朗想叫释休息一会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过了一会,释察觉到火炽就在附近小声对晴朗说,
晴朗,你知道火炽想得到什么吗?
晴朗还没来得及回答释就倒在了他怀里。
释!
火炽出现在晴朗面前,这些冰卉不过是一些小把戏罢了,火炽向晴朗打了一掌,可幻术竟反弹回来,四周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火炽对一切并不惊讶,樱空释要是那么容易就死了,游戏就不好玩了,随后念出一段咒语,召集四方怨煞之灵。释感觉不好,
快,毁掉封印,收回灵力!
不知道是火炽太过厉害还是把一切想得太过简单,释看着逃走的火炽和周围的烟雾,他清楚的知道火炽没有走远,但自己却没有力气再去追逐他,释的意识一点点消散,眼前却越发的清晰,释心里很静,静的只剩下了他爱的悠,渐渐地眼光迷离,模糊了悠的模样!巨大的光阵回绕着释以外的所有。
无澈不远处看着,一滴泪落下。
释,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设计这一切时从来都没有过犹豫,可是真的付诸实施,才知道有多难!一个穿绿衣的少年走出来。沙华,花叶生生两不见。冲灵山的侍尊,释寒的守护者。沙华扶住无澈的肩膀安慰他,
这一切都是为了释寒殿下,您不用太过自责!
为了寒儿,可是释呢?又有谁为他想过,包括我,所有神都在利用他!我一直想释叫我一声哥,可是现在才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是因为我,他的哥哥,一直都在利用他,我关心他只是因为寒儿,我说做的一切都是为他好,可是我却亲手将他推进深渊,到最后我们达成心愿了,寒儿恢复真身,回到冬之城又有什么意义,我失去了释!
万般皆是命,这大概就是释的宿命吧!越是亲近越是在乎,却往往伤他最重的!
可是他们忘却了,释真的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吗?无澈所做的一切释真的不知道?还是释一直都在按计划配合他?或许释早就想好了这样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