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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我等书生回

“娘亲,娘亲我们回去吧,爹爹怕是不回来了。”杳杳拉着林娘子的衣袖,试图把林娘子拽回家,可始终不能让林娘子的目光移开水路尽头。

渔夫打了鱼回来想给儿子做渔家鱼汤,不巧遇见林娘子和林杳杳母女。“哟,林娘子,还在等你家六郎呢?”

林娘子尴尬一笑摇摇头,终于被杳杳拉回家了。两人相依为命,等着那个朝思暮想的六郎。“娘亲,别再等爹爹了,他不会回来了。”

林娘子温柔整理杳杳微微凌乱的裙摆,淡然道,“杳儿,娘亲觉得他回来的,娘亲给你说说府姑娘和林郎的趣事儿吧。”

娘亲总说这个老掉牙的故事,我为让娘亲宽心总细细听着。

“姑娘,是府上第二位珍宠……”

那日淫雨不绝,姑娘撑红艳纸伞去赴宴。遇一俊俏书生脱衣护扇,她把伞放在他身旁,离开几步就听见明丫鬟喊住他,“红伞与君子一衬,伞活扇活君子喜,得兼也。”

姑娘用扇子遮面扬笑,正如姑娘所料晴姑娘派人来接姑娘了。主仆二人走得太快了,那书生淋雨送伞回来,见到有人递给我一把伞,在远处喊道,“谢过姑娘!”

姑娘噗嗤一笑,没有转头看他,这不符官家礼节。书生也笑着,转身离去。

这笑在书生看来还有几丝凄惨,母上病重,不然自己怎会买掉自己的扇子呢。

“清逸淫间凝扇许,巧遇娘子赠伞来。”书生即兴吟诵,这句小诗被他写在扇上。

待雨倦怠停歇了,姑娘带着明丫鬟前去为父亲送公文,府上下人推开殷红大门,姑娘看见自己的红伞和一把折扇。姑娘小心撑开扇子,笔露锋芒却几丝柔情的字一下吸引了姑娘。“清逸淫间凝扇许,巧遇娘子赠伞去。”

姑娘双眼聚光,嘴角微微上扬,“好诗。”手紧握折扇面带桃红,藏不住笑的模样。

平时林娘子只会说到这里,之后的她一概不提。今日桃花恰恰飘进我家房院,娘亲竟也有了继续讲下去的兴致。

“后来呀,哈哈……”林娘子冷冷笑笑,抱起杳杳继续讲述这个故事。

姑娘在清明时,再次看见书生买折扇,她不经意走到俊俏书生面前。“公子,这折扇怎么卖?”

明丫鬟一边指着放在最一边的青竹雨图扇,一边不忘问书生。“明儿,你说晴姑娘会喜欢折扇吗?”

还不等书生回答,姑娘突然问她,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姑娘的柔语,抬头寻找声音来源。

“那姑娘喜欢吗?”书生站直想览尽她的绝美容颜。官绿色百褶裙衬得姑娘更加端庄,双目湛湛有神,柔弱的相貌竟让人觉着她万分不屈。

“那是自然,扇上作画执笔写诗或许是所有文人墨客都喜欢的吧!”姑娘看见书生双手揉搓的模样,他竟如此害羞而她不失官家礼仪。

春风潇摇絮点湖,双人相觑对而屈。

迎丝长谈烈红去,银河将来不知觉。

这是那天姑娘回来执笔写在那折扇上的诗句,阖上双眼记忆驻留在那刻。

正如她所想,书生揽尽文集,有自己抱负看法,不拘泥于古书,凡事讲求真理。

两人见面变得频繁,有情人终成眷属。两人本就相爱,便私下在一起。

“林儿,我要去京城一躺,你要等我。”

姑娘抱着他,欣慰一笑,拥住他的手越来越紧,“好,我等六郎。”

林娘子等六郎回来娶她。

这一夜,在酒精的微醺下,两人紧紧相拥,融合在一起永不分离。

“姑娘等了他五年,她祖公不喜欢书生,而姑娘就一意孤行逃了出来,生下了一个女儿。”

“娘亲,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呀?”

“杳儿,娘亲也不知道啊。”

“我讨厌爹爹。”

“你爹爹人很好,不能说他坏话。”

“杳儿,就是讨厌爹爹,他都不陪娘亲。”

“杳儿,你爹爹有重要的事情呢。”

此时,有人从身后轻轻敲门,林娘子打开门,是自己年迈的母亲。

“母亲,您怎么来了?”林娘子抱住母亲,眼泪蓦然流下。而母亲身后的明丫鬟也忍不住流下眼泪。

母亲为林娘子拭去泪水,满脸心疼自己这个女儿。“林儿,你五年不曾回过家,怎么不让母亲担心啊!”

母亲那个欲言又止的模样,林娘子没有注意到欣喜着。“祖母好。”杳杳咧开笑露出这个年纪孩子的笑颜。

“乖孩子,都这么高了。”母亲蹲下抱住了可爱的杳杳,尝试抱起她却使不起力气。“老了,都抱不起杳儿了。”

林娘子赶紧擦干净眼泪,笑着说,“孩子长大了。”

“小姐,回去吧!”明丫鬟拉住林娘子的纤纤细手,祈求的语气道。

林娘子别开明丫鬟的手,“母亲,父亲还没有原谅我呢,我要在这里等六郎,这是我和他的家,我要守着。”

她那坚决的模样让人心疼,等了五年也够了吧。

“林儿,母亲不瞒你,你心心念念的礼六郎,早已娶妻。”

“母亲,这种玩笑可开不得。”林娘子立马没有了笑意,却也对于她的信仰没有当初的坚定。

明丫鬟欲想告诉林娘子什么,却也欲言又止。“林儿,母亲怎么会开这种玩笑,我和你父亲还有明丫鬟可是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

明丫鬟鼓起勇气:“小姐,明丫鬟亲耳所听那国公府老爷叫礼旬,贤婿。”明丫鬟知道对林娘子这是像刀一样刺在她的身上可是,他是她五年的信仰,这信仰却渐渐暗淡,她开始慌乱。

她去了一趟京城,真的见到了六郎,那一面是最后一面,两人死生不复相见。

林娘子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局,其实一开始她便信了母亲的话。看来六郎为了不让她知道真的想了很多,他的那个孩子真的很可爱。

缪缪红尘不再望,细细淫雨不再抚。你我辞别再莫见,孩童执笔提父上。

“娘亲,我讨厌父亲,我讨厌他。”

真辞别,真辞别。

天边最后一丝夕阳在她面前落幕,熹微的灯光在拍打着虚掩的门。

杳儿递给林娘子一颗剥好的荔枝,林娘子细细咬住,那一脸欣慰的笑,竟也那么为难。

“娘亲,杳儿还在呢。”杳儿轻靠在林娘子肩上,轻言细语对自己的母亲说。

林娘子揉揉她的头,叹了一口气,“娘亲都知道,有杳儿就什么都不怕了。”

这样许久,林娘子突然又道,“杳儿,娘亲要去找你爹爹,你好好在祖母家过上几天,好吗?”

杳儿坐直了柔软的身子,拉了拉林娘子的手帕,“娘亲,杳儿在祖母家等您回来。杳儿一定很乖很乖,绝不闯祸。”

才半点大的孩子,哪怕不能为母亲分担,但是她已经明白不让母亲担心。

记得那时,她和娘亲被人嘲笑,整整五年她变成了别人的笑柄,有人说林娘子这少有的尤物,竟落入一个负心汉之手,简直可惜。

这一切她都忍着,从不向任何人诉苦,她想着熬到他回来就好了。

金色的剑刺破阴霾,为人间带来光明,那光悄无声息洒在杳儿脚边。她敲着林府的大门,下人引她见到了她的祖母。

“祖母祖父,娘亲说她要去找爹爹,让我来找您们。”杳儿被林祖父抱起,她扬着专属孩提的笑说。

“官人别阻挠,让她自己去吧。”

林祖父点点头,也没有说什么,继续和杳儿玩着。

林娘子叫住一位过往的老渔夫,请他送她去水路的尽头。那里的铭煌县距离京城不远,恰好她学过骑马,从铭煌县到京城快马加鞭不过一日功夫。

鱼儿竟争游,船儿赛马声。桃花才献艳,汝便不思归。白狐守家洞,僧人待祈福。盘铃声清脆,即刻去寻君。

桃花才开时节,渔夫起杆划船,去寻“夫君”路上作《寻水景》。

这一路无比煎熬,到达京城已是第三日,随便找了个大客栈就歇息了。准备第二日去找嫁到京城的晴娘子,两人算是无话不谈的朋友。

她轻轻敲响陆府的门,向人请求见一面晴娘子的陪嫁丫鬟,那丫鬟自是认得林娘子的,便引她去见了晴娘子。

见到晴娘子,她规矩的行礼,这毕竟是官家的规矩。“晴娘子安康。”

“姐姐,我们不必在意这么多规矩的,你我许久未见快起来,我们一同聊聊天吧。”

晴娘子是个知性之人,优雅高贵,现在虽是高贵的陆公府夫人,却依然念着曾经的情谊,生怕与林娘子生分了。

林娘子自然落座,而晴娘子把那些多余之人都支走,两人聊了许久。

得知林娘子来的原因,晴娘子面露难色,并不是她不知道,而是如鲠在喉不知怎样相告。

“大娘子,二爷说想与您谈谈自立门府之事。”晴娘子的贴身丫鬟弥儿小声在她耳边呢喃,林娘子小口抿茶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

待弥儿退下,晴娘子不好意思的故作镇定,“姐姐,你现在也多少清楚我的处境,等我料理玩我的事,我一定全力帮你。”

林娘子自是不会强人所难,也顺着她的请求,“妹妹快去,我的事本就不急。”

晴娘子甜甜一笑,林娘子起身由弥儿引去晴娘子的内房。“娘子,我家娘子现在真的事情很多,就由弥儿陪着您。”

“快请贤弟。”晴娘子坐端正唤人叫来了一个高高的男子。天蓝色家常绸缎长袍披于修长之身,简洁的竹簪盘起他的黑发,俊美的面庞透着不羁放纵,这是人们口中的纨绔才子。

“嫂嫂,我来此一趟不是与您唠嗑,还望您可以同意我自己另安门府。”他草草行礼就直接坐下,这种目无尊长仿佛与生俱来,他的桀骜不驯难以驯服。

晴娘子难为笑笑,从小垂手而得一切的他那懂得什么尊敬。“嫂嫂知道了,明天我会迁府中一半能将帮你一齐打理新门府。”

他满意点点头,立马起身准备走。“嫂嫂,我并无针对您之意,只是我不想在待在这里。”

晴娘子明白。

他离开了,对这个故园毫无留恋。

几近黄昏,辉煌的日光透过禁闭的窗户照耀进来,似乎在吟唱一首古老的颂歌。

晴娘子许诺愿意帮她,让她见礼旬。用过晚饭,原本晴娘子想留她在府的,可是林娘子不愿叨扰就回到客栈了。

其实她早就知道一切都会是一个很坏很坏的结局,但是梦中的美好总有一天全部化身尖刀,在它出鞘那日注定是一个美好而又悲催的结局。

林娘子一身青衣,想着过几日就可以见到自己的心上人了,便打算去置办新衣。

她在石桥上停驻,看着鱼儿点头生点点鳞波。她竟然会突觉厌倦,这样的景色在五年前那一定美好艳丽,但现在……

“姑娘,你看着这鱼怎会流泪?”

突然身旁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林娘子转头看去是一个很帅气的少爷。她立马拭去眼泪,至于自己为什么会哭,她不明白,不知道,甚至于不理解。为他吗?可能吧,毕竟曾经她那么那么爱他。

“感于景罢。”

男子安慰一笑,“我喜欢你。”

“公子这才是第一次见我,说此话不得体吧。”

“喜欢你,从第一面。”

“哈哈哈,许多人都告诉我喜欢我,喜欢我的贤惠,喜欢我家的财产,喜欢我的身体,那你呢?”

“这我还真的不知道呢。”

“公子这是无聊拿我取笑呢。”

她冷嘲着这个人,觉着这个只是孩子不必在意罢,转身想离开。

“我叫陆禾琛,我喜欢你,神秘的女子。”

他抓紧她的手,一收从身后紧紧拥住她。

“我好想抱紧你,想和你融合在一起,但是我怕你疼。”

那种感觉不是喜欢吧。

“很抱歉,我有心上人了。”

她轻轻挣脱他的怀抱,那个拥抱让她的心中居然生起一番慰藉。

“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林南枢。”

喜欢往往没有道理,因为喜欢就是如此简单,而又不堪一击。我没有道理的爱上你,正如他会没有道理出现,也没有道理离开一般。

“世事难料,活为黑猫,眸看戏剧。”

她轻摇身姿,有人为她歌唱这美丽的身躯。这黑日中有人为博佳人一笑,有人想逃避这残败不堪的现实。

她是礼旬的正妻叶墨,被人歌颂的将军之女,一个说服了皇帝为全国百姓带来幸福安康的市井生活的女子。

那天林娘子没有见到礼旬,反而见到了叶墨。

“林娘子,我不愿与你多说,我可以与你同坐于此等我夫君回来。”这句话带着翰如江海的嘲讽,林娘子第一次感觉自己是如此狼狈,听着她忽远忽近的声音,蓦然唤醒了她的一切自尊和不屈。

“我来只不过是想告诉礼旬,我林南枢有其他的,心上人了。”她顿了顿从迷茫转为坚定,她佩服叶墨的镇定自若和独当一面,她明白这就是礼旬爱上她的原因吧。

每当林南枢阖上双眼,都是叶墨笑着的模样,哪怕她没有见过,但是那一定是美丽得让忧愁消失在彼端的笑。

林娘子离开了……

哪怕他没有见到礼旬,但是她感受到了礼旬对她才是爱,无可取代的爱。

当你了解一个人,你会感受他爱上了谁,只是从环境罢。

林娘子整理心情,没有哭,或许一切的对他的爱恋早在时间江海的冲刷慢慢磨殆。

她自己明白他早已去意已决,不然他怎么会没有回来找她。

她漫无目的的逛着,来到了陆府。

陆禾琛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叫住她。“南枢,你怎么在这?”

林娘子没有惊讶,她大抵猜到了一些。“二爷,林娘子是来找我家娘子的。”弥儿迎面走来,恭恭敬敬对二人行礼。

“那我和她一同去,找我嫂嫂。”

到达晴娘子的跟前,陆禾琛的眼里只有林娘子一人,谁叫他都不愿搭理。

“贤弟,贤弟。”陆禾琛才缓过神来,随便应了一声嗯。

晴娘子往他的视线寻去,发现他看着的正是这美丽动人的林娘子,虽然林娘子比陆禾琛还年长上八岁,但是林娘子的美颜倒也配得上他。

林娘子寻思着天色已晚自己也该回去了,却不想被这两人前一句后一句的留下来了。就连她放在客栈的物品也被人拿过来了,林娘子想着盛情难却也就留下住宿。

“娘子,主公说今夜官家留宿,不能回来了。”时至今日林娘子还是没有见到这位陆家主公,在晴娘子口中,他为人正直无私,对她也照顾周到,也或许如此吧。

“嫂嫂,今日我就不回府了,还请嫂嫂借宿一晚。”陆禾琛提出了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想法,着实吓到了晴娘子,但也不好回绝也就让他留下,怎么说都是一家人。

这一晚,陆禾琛久久不能入睡,他有种想紧紧拥住她安睡的冲动。这是第二次见她,却紧紧的爱上了那个故作坚强的她。

因为我们生来就这般自有,所以爱上了一个人也是无比自由的。

“南枢,你睡了吗?”他站在她的门前,期待她与自己一般,此夜不眠。

徐冉,无人回话。

陆禾琛准备离开了。“没有。”

在他的身后,门被退开的声音让他心中的期待被火花点燃,燃烧了整个世界。

“可以陪我聊天吗?”陆禾琛再次抛出橄榄枝,其实林娘子对陆禾琛说不上讨厌,反倒觉得他十分与众不同。

林娘子点点头,默认了他的提议。

陆禾琛细心地为她披上外套,觉得她的身上散发着他喜欢的味道,让他不知所措,又或是欣喜若狂。

林娘子没有拒绝,毕竟没有拒绝的理由。

“你成亲了吗?”

“没有。”

“你讨厌我吗?”

“不讨厌。”

“那喜欢我吗?”

“不,准确的说是不知道。”

“那以后你会喜欢我吗?”

“这……”

林娘子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他毕竟只是一个孩子。

陆禾琛从身后拥住她,又是那种不敢用力的纠结。那种爱不用时间去证明,而是一举一动。

“每当我阖上双眼,都是你的身影。无人可与你相比,我抱住你害怕用力弄疼了你,可真的好想好想紧紧的紧紧的拥住你。”

那眼泪不知何处而来,被风扬尘吹起。

“我害怕你会已然消失在彼端,我会永远找不到你。”

时间在滴答滴答的流逝,她的眼泪也像初夏的淫雨。

陆禾琛放开了她,两人面对面。

陆禾琛见她落泪的模样,心痛极了。

林娘子突然觉得自己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温柔的怀抱,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话语被淹没在他满身温柔的吻里。她能感受到他想索取,却还是在努力克制,一点一点温柔地探索每一个角落。

那种温柔不是礼旬的知礼,而是真真切切的爱,坚定不移的爱恋。

“我喜欢,嗯,嗯,林南枢。”

我喜欢陆禾琛。这句话藏在她的心里,始终没有说出口,她其实害怕陆禾琛和礼旬一样。

在烈火和干柴相碰之前,二人及时收手。

林娘子匆匆回到客房内,大口大口吸着气,平复心情。

陆禾琛没有想到林南枢居然没有拒绝他的索取,哪怕她没有迎合,但是这样不输是一种成功。

林娘子辗转难眠,陆禾琛在梦中都是她的笑,让这个梦境都是惹人陶醉的粉色。

天色如期而至,陆禾琛期盼见到她,起的很早。

推开她的客房门,空无一人。

两张书信放在桌上,陆禾琛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拿起来,心在止不住的颤抖着,那种恐惧胜过死亡。

妹妹别担心我,我回去了,平安到达来信,请勿念。

致晴娘子。

勿念。

致禾琛。

“怎么会不念着你,这个笨蛋。”

京城的桃花终于开发了,陆禾琛和她终于可以一起赏花。

“嫂嫂,她走了。”陆禾琛笑笑,是那初见她时的模样。“我也该回去了。”

明天夜晚,千顷的星光掠过脚边,带走了什么?或许它留下了什么,烟花般的星辰,万里无尽的星空,还是星星眨眼的话语?

如果有这么一天,你到达无忧之国,我会踏着虚幻的光奔赴至你身边。如果你动摇了离开我的念想,我会给你一个家,我会紧紧拥住你,是那种不会弄疼你的拥抱。

这些夜晚和她还在时一样美丽深邃,有星星和玉兔的软语。那时相拥的温度被风吹尽,她留下的唇蜜也消失殆尽。

陆禾琛在凝望西苑的鱼池,鱼儿时而惊点湖面,时而匿身藏影。他呆呆地看着,不觉身后有人到来。

“二弟,你大哥叫你回府一趟。”晴娘子温柔道,而他却看得入神,不曾听见。

“二弟,二弟。”

“嫂嫂,你来了。”陆禾琛尴尬一笑,躬身赔罪。晴娘子忍俊不禁,遮面含笑。

晴娘子微抚手,弥儿前去递给晴娘子一封信,“这是她托人带来的,你看看。”

晚空至府聚,妹妹勿念。林南枢。

“她现在已经到林府了,不打算去看看她吗?”

“不了,怕打扰她的生活。”

“那个礼旬见过她了。”

“什么时候?”

“在她上船之前,她们说了一些话,她就走了。”

“这样啊,礼旬选择了将军吗?”

“似乎如此。”

这天天朦亮,林娘子走出陆府红砂大门,没再回头。渔夫停驻在河边,林娘子刚想上船,就闻有人唤着林儿林儿,这个声音她此生难忘挥之不去。

此声来者为旬。

“林儿,等等。”马蹄声重落,林娘子脚悬着,没几经周折就缓缓落地。她优雅无畏无惧走进随时覆灭的浮叶,也等待这一刻的覆灭。

“我知道你不想我对你说这些,但是很抱歉,我爱上了叶墨,希望你也能得到属于你的幸福。”

话语落地,好似她已经沉浸于水底,着急弹起古筝却没有一丝丝声音,全身的愤怒和无奈被深深镌刻在她的骨髓中。

她淡笑,扬手而去。

有人停驻远处眺望佳人冷暖同存。

“南枢,我嫉妒他曾经拥有你的爱。”

一晃而过数月,冰雪掀开冬天的序幕。洁白无瑕的雪轻轻飘落,开始了她并不长久的探求。

“小姐,有人来找。”

“哦?他可说自谓为何?”

“那人只是说你去了就明白了。”

林娘子便服加衣,缓缓而去。

“南枢。”

那人的声音她已经没有了印象,却是也回忆的其中一帧。

她优雅抬头,婷婷玉立的女子自是让人感动,而她不施粉黛的面额中却让人心生涟漪。“喔,是你呀,是我怠慢你了。”

来者正是陆禾琛,那个思她如狂的陆禾琛。

她暖暖一笑了之,陆禾琛也不知道怎么去和她谈及他对她的爱意。“没事,我来这里办点事,嫂嫂说你家在此,就斗胆在此叨扰。”

林娘子点点头,答应了下来。她明知他的用意,却也不去拒绝。

“娘亲,你看我的雪团。”杳杳双手蜷缩捧着一个小小的雪团,还依稀有着兔子的形状。

陆禾琛听到杳杳叫她娘亲似乎并不惊讶,更多的是眼中对杳杳流露出的喜爱和宠溺。“这是小兔子吗?”

杳杳嘻嘻一笑,有人知道自己所做所想的欣喜坦率流露。“对呀,是一只垂耳兔。”

这晚杳杳枕着林娘子的手臂,“娘亲,今天来的那位俊俏的叔叔,是谁呀?”

林娘子收紧了手臂,将她抱得紧紧的生怕她离开。“他是娘亲的朋友。”

杳杳邪魅一笑,“叔叔喜欢娘亲。”

说着说着杳杳笑得更加开心,林娘子应句微微责怪她的不懂事。“小孩子家家的,莫说这些有的没的。”

“娘亲,杳儿可喜欢叔叔了,他对杳儿很好。”杳杳对娘亲唯一的期许就是希望她忘记爹爹,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那日她回到家中与祖父母拌起嘴,她听得明明白白,是爹爹不要娘亲了。

而今日来家中的陆禾琛对林娘子的爱慕并非一星半点,而是沉泥山河。如此小的孩子都能感受到陆禾琛的真实切意,林娘子怎会感受不到。她不想连累他,不希望他沦为他人笑柄。

“杳杳快睡呗,娘亲回去了。”

杳杳乖巧点点头,林娘子细致为她盖好被子,关好门窗便离开了。

她经过客房,停驻于此。

许久不闻有人寻,便打算离开了。

“明明对我并非无意,为何你会如此畏畏缩缩。”

林娘子再是那标准性的淑女微笑,而陆禾琛竟然开始不明白她的用意。“天色已晚,早些歇息。”

“我真的不如他万分之一吗?”

“你比他优秀十万倍,但是我遇见他在先,而且我还有杳杳这个女儿。”

林娘子搓搓自己的双手,自己这后生八成是不会嫁人罢,毕竟谁愿意做那个冤大头,白养别人家的孩子。

陆禾琛拥住林娘子,这次她双手放在他结实的背上,算是一种回应。“其实我不介意杳杳,我介意你假装你不喜欢我。”

林娘子微笑,抱紧他。

有人爱你,那心中高高竖起的堡垒终有一天会倒下,迎接所爱之人,为死寂的城填补春的空隙。

“其实,我喜欢你。”

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这句话不存在争议,时间能改变的不只是容貌,还有容貌皮囊之下的心。

三年过后京城陆家二爷家有二子二女,其乐融融。

“杳杳,快过来,给妹妹取个名字吧。”陆禾琛招呼这杳杳过来,她一蹦一跳得到陆禾琛的面前,咧嘴笑,露出甜甜的笑。

这孩子以后必是一位美人,比她母亲还略胜一筹,小小年纪就玉容娇艳,柳画宫眉,注定的一个美人胚子。“爹爹,可以叫妹妹陆溪亭吗?”

“此名从何而来呢?”

“我记得娘亲说爹爹和娘亲第一次相机就是在桥上,那时娘亲和你都一同驻足,就有了我们这个美好的家。”

我小时候沉静无言玩着翻花绳的游戏,没有人一同与我,现在我的家人们很爱我,我也很希望这种美好永不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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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成语故事》一书精心选取了人们常用、常见的成语,设置了“释义”、“同义词”、“例句”等栏目。“释义”不仅对成语进行解释,还点明了它的出处;每篇以平易而生动的语言将每一个成语背后的人物和故事娓娓道来。成语是汉语言文化的精华,是中华民族的文化之基。阅读它最原始的故事,了解它的来龙去脉,不仅可以培养、提高自己阅读的能力,也有助于加深对历史知识的理解。
  • 天堂候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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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闷骚男遇到豪放女,当青春期撞上要独立,当亲情、友情、爱情交织,是剪断还是理清? 原名《在十八岁路上》,少云新书,青春校园系。。。候鸟群:1132128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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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神引入怀之惹火鲜妻别想逃

    她是凤阳赫赫有名的纨绔千金,他是商圈炙手可热的青年才俊,一场看似各取所需的联姻,完全没有交集的两人纠缠在了一起。他沉静如山,她热情似火,他冷眼旁观,她步步紧逼。“苏昀,我再警告你最后一次,适可而止。”他危险的眯起眸子,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浑身都散发出慑人的气息。女人闻之,非但没有露怯,反而又凑近了些,笃定般轻笑“哦?我偏不...你做什么?”惊慌的声音变成了低低的呜咽
  • 每天学一点销售心理学

    每天学一点销售心理学

    认清客户心理,用不同的推销方式推销,会使你的业绩提高得更快。那么在你推销的道路上,怎样才能看懂客户的心理呢?《每天学一点销售心理学》正是为所有期待掌握客户心理、引导客户消费的推销人员而作,并通过生动的语言和例子,讲述了行之有效的推销方法,尤其适用于需要和客户面对面沟通的销售人员,相信此书能够为你带来意想不到的成功。《每天学一点销售心理学》的作者是墨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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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地母亲时代的来临

    央金拉姆,禅修大师,世界级的心灵音乐家,2011年,获得格莱美音乐奖,是首位获格莱美音乐奖的中国籍歌手。她曾是奇正藏药的创始人,事业巅峰之时,毅然放弃事业,潜心修行;她曾是坚定的不婚族,却用600秒定下婚约,从此缘定今生。她独创“央金玛歌舞觉醒法”,把音乐、舞蹈和修行融为一体,通过古老的“观音法门”,使观者快速进入觉知的境界,深得弟子和观众欢迎。《大地母亲时代的来临》是央金拉姆修行经历和体悟的整合,是一本专为现代忙碌女性而写的觉醒手册,帮助女性战胜内心的烦恼,找回温柔慈悲智慧,蜕变为圆满的女人。
  • 我看见的那个学校

    我看见的那个学校

    我叫白夜焚,我看见了那个学校,她们的挣扎...所有的呐喊只能存于心中,所有的恐惧刻骨铭心...一味地挣扎,却只能陷入更深的沼泽中,我本渴望阳光,但身处地狱是不可能有阳光的...【校园ql】
  • 情深迷爱泪

    情深迷爱泪

    她,首富千金,沉沦在灯红酒绿的乱世中,只为一段不了情。他,身世成谜,街道上的小混混。他们的交易,只因他拥有神似她前男友的面容!她要买了他,价钱随便开。他,只要一块钱!她生气,他死缠烂打,泼皮无赖哄她;她哭泣,他紧紧搂着她安慰;她开心,他总是冒出几句不合时宜的话,惹她再次生气。一群花痴问他叫什么,他看着身旁的女生,笑呵呵的说:“我叫项夜寻,是秦倾樱的……嗯……简单说,就是吃软饭的,你们也知道,吃软饭其实挺有学问的……”还未说完,花痴们全军鄙夷的离开了。只有身旁的女子嘴角微扬,余光瞥了他一眼,表现还不错,她很满意!QQ群:367608373喜欢的可以加一下~~~
  • 怎么又是天谴圈

    怎么又是天谴圈

    偶得吐槽系统,一个被绝地求生诅咒的男人。落地自带天谴圈,洗头全靠轰炸区,资源只有十字弩,载具从来一格油。轰炸如风,常伴吾身。长路漫漫,唯毒相伴。什么?落地98K,枪枪都爆头?什么?落地天命圈,开枪落空投?我怂还不行嘛!什么,你说这么惨这么怂都忍不住要吐槽?这就对了!“叮,吐槽值+1,系统已激活!”读者1群:232093723(已满),读者2群:300236467,欢迎大家加入新书《我是狗策划》,大家可以去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