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蕤跟着妈妈,走在去往小镇的路上。小路还是泥面的,凹凸不平,但是踩上去非常舒服。路边有丛丛的野花,野草也长得繁茂。峭壁上,还挂着刺榴花,大瓣大瓣的花朵,粉中透白,还滚动着露珠,晶莹欲滴的样子,让心情略微舒畅了些。路沿上的桑树挂着黑红的桑葚,一串一串的,香甜诱人。田蕤忍不住,边走边采摘着吃。一路走来,唇都吃黑了。约摸半个小时,走到了渡口。今天不是赶场的日子,所以乘船的人很少,空空的船,稀稀拉拉的坐着几个人。田蕤心里莫名的惆怅。年轻人都在外面去了,家里全是老弱病残。像她这样好生生的年轻人,在家呆着真不是个样子。弄得自己挺不好意思。原本尚好的心情,又蒙上了一层雾气。
船已发动,风劲劲地拂着头发,看船在水上行走着,破出一层一层的白浪。田蕤把手伸到水里,激起层层的浪花。突然间,非常的怀念上中学的时候。每周都回家的田蕤,无数次渡船的经历,那种踏踏实实坐船的感觉,比现在这样忧心忡忡的滋味,美丽多了。还记得冬天天黑得特别早,每次回来,妈妈都在河边等着。每次早起,妈妈也都一路送出到河边。那种暖暖的幸福,是一辈子的珍藏。那时的妈妈还很年轻,牵着她的手,走在路上,心都是放飞的。
时间过得好快,自己成年了,妈妈却老了。真的好想回到过去,回到妈妈说了算的年代。没有什么天大的事情是过不去的,妈妈永远都是那样的自信。不想长大,却已经长大。
田蕤牵着妈妈的手,下了船。沿着台阶拾级而上。走了上百步石阶,走上了青石板路。初中就在小镇上,对于小镇田蕤是非常的熟悉。不过今天无暇顾及,因为要穿过小镇,乘车去县里。姐姐田源之前在市里开诊所,由于种种原因,又回到县里了。现在诊所才开不久,来的病人还不多。不过姐姐的医术很好,慢慢的诊所还是可以步入正轨,这需要2到3年的时间。
约半个小时的车程到了县里。县里还是很繁华的,人来人往。不过依然是,老人和小孩居多。年轻人都往更大的城市里去了。看到这样的情形,田蕤心里非常的失落。没有年轻人这样的中流砥柱,感觉整个城市都是空的。自己在这样的城里走着,也显得非常的另类。
来到姐姐的诊所,没什么人。冷冷清清的感觉,田蕤很不适应。以前在市里的诊所总是人来人往。没有人来,诊所如何维持得下去。田蕤为姐姐感到忧心。同时也为自己感到焦虑。在县城,如何维持生计,这个是田蕤不得不思考的问题。自己到底能做什么?翻来倒去,似乎并没有一技之长。
姐姐厨艺很好,随便捣鼓出来的菜,都是色香味俱全。四菜一汤,感觉只是信手拈来。午餐吃罢,田蕤和妈妈去了步行街转悠,姐姐没法出门,必须得守着诊所。
记忆中高中时期的县城,异常热闹。年轻人拥满城,感觉四处都充满了青春的气息。而如今,基本上都是小孩与老人。目之所及年轻人为数不多。只是比镇上还是多了不少。听说现在也有了工业园区。只是在哪块儿,田蕤还不得而知。也许只有城市才是年轻人的天下。可是田蕤真心不想出去,如何是好!
高中的同学都没有联系,所以回到县城,感觉就是回到一个孤城。没有朋友的城市,总是很孤独。没想到家乡,都是这样的感觉。而在外面飘荡,孤独感就更强了。物是人非,心里空落落的。不过还好,家里还有亲人,还有姐姐,还有父母。
县城里最适合做的,要么是医生,要么是公务员,要么是老师。其他的就是做买卖了。可是卖什么呢?这真的是一个问题,感觉什么都饱和了一样。
迷茫,深深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