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泠兮匆匆赶回家中,正准备等谢凌麒从翰林院回来,谁知不多时不止等来了谢凌麒,同时也等来了一份圣旨。慕容绍突然下旨请谢家小的一辈进宫陪太后娘娘说话。
谢泠兮以询问的眼神看向谢凌麒,似是在问他知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就算他们是太后娘娘的外甥、皇上的表兄弟妹,但是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他们更多的是权利凌驾于亲情之上,先君后亲,谁知道皇上是不是一时头脑发热就想整他们几下。
谢凌麒显然是不知道什么情况的,只是听说云南王的世子和郡主今日抵达了京城而已,现在住在皇家别院内。难道和这个有关?
前往皇宫的马车上,“今天从南宫府回来的路上,你猜我碰见了谁?”谢泠兮一脸神秘的对谢凌麒说。谢凌毅一直在家中上课,最近谢意霄请了一个私塾先生,说要好好让他涨涨见识,虽然谢凌毅一直强调多出去看看才能涨见识,无奈却没有一个人理会他。此时若不是这道圣旨,他还没办法踏出府门一步呢。他当然特别感谢慕容绍的圣旨了。
“满大街都是人,你碰见谁不行啊,我们怎么猜得到。”谢凌毅一边吃着大樱桃一边心不在焉的说着。谢泠兮瞥了他一眼后没再说话,而谢凌麒试探性的回答道:“你不会是遇见了苏家的人吧?”
谢泠兮向他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没错,一下还遇见了两个,一个是未来的云南王,一个是永宁郡主。”
“你居然碰到了他们两个霸王,怎么样,有没有为难你?”
谢泠兮想一想,当时的情景算不算是为难她。“他们只是小打小闹,但是还是有些过分了。我一直自问咱们家和他们苏家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但是他们说话绵里带刺,处处针对,这可让我郁闷了。不过我向来是不会吃亏的,自然是还了回去。”
谢凌麒点点头,心中了然,“咱们家虽然不是什么王侯之家,但也不是随意任人欺负之辈,若是过分了,还回去便是。你还有我们撑腰呢,可不能让人欺负了你去。”
谢泠兮听了这席话,自然是万分感动。还是有家人的感觉好啊,只听谢凌毅问道:“大哥,我记得皇上看他们家的人不顺眼啊,尤其是小时候,哎呀,你不知道啊,皇上和苏家那小子打的是多凶。这俩人从小就不对盘,苏家小子一点也没有因为皇上是皇子的身份而谦让他,反而一直说慕容家的不是,不会教养。现在都长大了,可是不对盘就是不对盘,现在皇上刚刚政治稳定,云南王不能来,却派来儿子女儿来京城,到底是为什么呢?”
谢凌麒好笑道:“很难得见你会想那么多啊,他们来的目的是什么虽然我们不知道,但起码我知道皇上召集我们进宫的目的可能和他们有关。”
谢泠兮听他们说那么多,心中已经猜到了几分,反正现在离皇宫还有一段距离,不急。“大哥还记得在苏州时认识的那位女子吗?就是我今日去拜访的南宫大人家的那位小姐?”
谢凌毅听到没人就来了精神,“我记得我记得,我还记得她好像是对大哥有意的哦~”
谢凌毅打趣着谢凌麒,谢凌麒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我记得,她怎么了?”
谢泠兮见自家大哥反应平平,就知道是没戏了,但是本着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精神还是提了一下,“哥哥,我还未出阁,有些话是不好明着说的,但是我们心中都有数。南宫家一直居住在苏州一带,南宫昱来京城也是因为官职的原因,但是一旦他告老还乡,回去的依然是苏州。所以,南宫小姐的婚事就成了一个问题,是在京城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嫁了还是嫁到苏州以后离家近,这就看你了。”
谢凌麒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疑惑的问道:“看我?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能做主她的婚事。”而谢凌毅却在一旁捂嘴偷笑,俗话说你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兮儿说的还是比较委婉啊。
谢泠兮也不忍一个女子整天的为他哥哥伤神,使个眼色给谢凌毅,谢凌毅瞬间就明白了,做红娘嘛,就看大哥配不配合了。“大哥,人家还未及笄时就思慕于你,如今都快了18了,正常的女子,哪个不是十六岁就嫁了人?人家为了你都快成老姑娘了。你就算不喜欢人家,也要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不要再耽误她了,好好的一个姑娘,被你耽误成什么样快。”
谢泠兮也在一旁帮腔:“人家只是一个闺中女子,就算向大胆追求你也是碍于礼法不能有什么动作,担心被你误会自己是随意的女子。但你心中明明清楚但还是无作为,你这不是吊着人家嘛,和那些花花公子有什么两样。”
谢泠兮和谢凌毅两人一唱一和,不知不觉就到了皇宫门口。谢凌麒感觉终于看到了世界的曙光,赶紧打断他们:“闭嘴,这个话题可以结束了没我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做对我们都好。现在到了皇宫,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既然说是太后召见我们。看来我们要先去慈宁宫,然后再去乾清宫拜见皇上,说不定皇上只是拿太后娘娘做借口,实则他也在慈宁宫。”
不得不说谢凌麒揣摩圣意还是很准的,果然他们到了慈宁宫拜见了太后娘娘,还没和太后说上几句话,慕容绍就来了。慕容绍一进来,太后便让随身伺候的宫女都下去了。
谢凌麒眼观鼻,鼻观心,现在来看只有他们五个人,若是今天说的话明天被别人知道了,定和他们脱不开关系。
谢凌毅也感觉到此时的气氛和初来时完全不一样,赶紧收起了自己的玩闹之心,谢泠兮也站在那里,亭亭玉立,不多说一句废话。太后微微点点头表示满意,这几个孩子都是聪明的,想来也应该知道是要说什么了吧。
慕容绍怕他们太过拘束,便让他们坐下说话,“今日找表兄、表弟、表妹来是有事要好好商量商量。”
一上来就强调了亲戚关系,若然是亲戚不好当,尤其是皇家的亲戚。“你们应该也知道了,云南王是无召不得进京。但是他的儿子女儿却不是。近日,世子和郡主突然出现在辉阳城,但是在这之前,朕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还是他们已经在客栈住下,朕这才收到云南王的书信,然后立刻派礼部的官员安排他们的下榻之处,但是朕还听说他们在别院经常接见一些朝廷命官,朕每每问起,世子只是说给他们送礼物去的。但是……”
“但是皇上还是不放心,毕竟他们来连您都没有惊动,但是这些官员却知道了。若是无所求,为何要送礼?他们是不是私下有什么动作而我们不知道。皇上是不是这个意思?”谢凌麒接着慕容绍的话说道。
慕容绍慎重的点点头,“这不得不让朕多想。毕竟从客观角度上来说,云南王苏铭并不是一个庸才,相反,他是用兵奇才,又胸怀大志。让他偏居一隅,安分守己恐怕不易。再加上他屡立战功,但父皇还一直在防备他,时间一久,朕担心他心理扭曲,走上一个极端也说不定啊。”
这时太后突然问谢泠兮:“兮儿,不知你最近有没有遇见这两位?”
谢泠兮悄然一笑,“回太后娘娘,这可巧了。就在进宫前一刻,臣女刚刚和他们说完话回来。只是一番话说下来,有没有得罪两位贵人就不可知了。”
慕容绍好奇了,“此话怎讲?”
谢泠兮就把在集市上所发生的事徐徐道来。
慕容绍当场就怒拍一下桌子,“岂有此理,真是太过嚣张了!一点都没有身在皇城中的自觉。”
谢泠兮笑着点点头,“正是,兮儿当时听了也是异常的气愤呢。可是后来转而一想,恐怕也是云南王太过娇惯女儿,所以永宁郡主才养成了这个性格吧。”
一直没太说话的太后却冷哼一声,“娇惯?哀家看云南王是想把她养成公主吧?这嫁出去的几个公主都没有她这般出口就是污言秽语,动辄就要甩鞭打人。哀家记得云南王还让皇上帮郡主挑一门好亲事吧?可见这个‘亲事’也是他们看好的吧。”
谢凌毅说道:“依臣之见,就算他们有异心也不是一时半刻就可以发动起来的。毕竟云南军离辉阳城好几千里,只是担心他和京城的一些人串通好,就麻烦了。”
谢凌毅虽然有时嘻嘻哈哈,但是谢家可能是遗传吧,几个孩子都有着异样强的政治敏感度。
谢凌毅的担心也是慕容绍和太后的担心。谢泠兮突然想起,皇室的人貌似还没有到齐,便问道:“这样的大事怎么不见荣王殿下?”
慕容绍听到问及慕容飏的事,心里瞬间感觉有些不好受,但是身居高位的他已经惯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太后只是微微看了慕容绍一眼,便说道:“他也担心这一点,所以自动请缨接待世子郡主了。哀家记得他说,前朝玉玺和苗疆有关,但是最后藏起玉玺的人却是在云南那附近失踪的。所以云南王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也未曾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