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柳煜风和慕容飏兵分两路前往苗疆和西域时,仡芈夕雾已经知道百里冥箫来到了苗疆。
她脱去圣女的朝服,只着一件简单的苗女服饰。坐在圣塔边,看着大理石的墙面,冰冰凉凉,灰暗没有一丝亮光。就像是华丽的牢笼,她被关在了里面却怎么也逃不出去。
塞黎越遣散身后跟着的人,独自走向圣塔顶端,“你又换了衣服?难道你那么想过回平民的生活?”
仡芈夕雾半眯着眼,“见过王上。不知王上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塞黎越也不生气,“你不用和孤说话阴阳怪气。也是,你以前多么开朗活泼,现在一整天都不说话,也不再笑颜逐开。孤身为你的舅舅,怎么会不关心你呢?”
仡芈夕雾冷笑道:“哼,说的倒是好听,不还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今次来又是要地狱花的吗?”
塞黎越盯着仡芈夕雾说道:“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标志了。不要一见到孤就像见了仇人一样。孤只是想知道这次出使有什么收获没有?”
仡芈夕雾突然站起来,走到一个桌子旁,伸手拿出一叠子的书信扔在地上。塞黎越隐隐看到了“西域”二字,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
“你派人去了孤的书房?”
仡芈夕雾自是不害怕。“没错。没想到你居然和西域合谋,璃梦?我说你怎么会来采集大量的地狱花,若是我知道,必定早早一把火给烧了以绝后患!你真让我恶心!”
塞黎越猛然伸出手掐住她的脖子,“你敢~孤告诉你,你敢坏孤的好事,孤就把阿锦的尸体扒出来练尸蛊。”
仡芈夕雾瞳孔突然缩小,整个人抖如筛糠。她如何不气?发了顿脾气的塞黎越也没有继续呆下去的心情了,松开手任由她摔在地上,转身离去。
这一年,她早已经哭尽了泪,在仇恨中苦苦煎熬。只是每每想到百里冥箫时,心中才会有一点柔软,可是就连这最后一点柔软,也在那场大雨中被雨水冲尽。
深夜,百里冥箫潜入圣塔,在地狱花花圃前发现了仡芈夕雾。他本来就是来找她的,自然不能藏着掖着。
“夕雾姑娘。”
仡芈夕雾听到那么熟悉的声音,非常震惊。猛然转身就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却又恨透了的百里冥箫,她以为这只是幻觉,
所以她走向前欲伸手触摸感觉一下,却被百里冥箫洞察她的动作。看到百里冥箫后退一步,才知是真的。
“夜闯圣塔是死罪。莫不要觉得我们相识一场我就不会怪罪于你。”
她说的倒是绝情,可惜心中还是不忍,百里冥箫既然敢闯自然不怕苗疆的什么刑法,“我自知来找你帮忙,你定不会相帮。但是我还是来了,只是想知道塞黎越和西域达成了什么协议。”
仡芈夕雾倒是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你来这里你那好徒儿知道吗?”
百里冥箫微微皱眉,不知道她的意思,但还是点点头如实回答,“自然是知道的,现在她应该是去西域的路上。”
“哼。真是好算计。没错,塞黎越是和西域约定了,若是西域发兵,和大黎正面交锋。苗疆会在后方支援,袭击中空的黎国,黎国自会是前后均顾不上。而苗疆会适当分一杯羹,苗疆与黎国的天然屏障因为几月前的地震,被打开一道口子,黎国却不知道。”
百里冥箫了然,“所以你们可以打黎国一个措手不及是吗?”
仡芈夕雾点点头,“我对苗疆和黎国之间的事不感兴趣,反而让塞黎越堵心我才高兴。所以你想怎么做?我帮你,但是有条件。”
百里冥箫听了这话当然乐意,也能接受,毕竟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什么条件?”
“答应的那么爽快,我若说要你陪我一辈子呢,你可愿意?”
百里冥箫一辈子的柔情只给了两个人,而仅仅是两个人就用尽了他的一腔柔情,还拿什么面对第三个人?
“其实黎国强大的多,不是你们仅仅看到的一点。若真的打起来,黎国并不惧怕。但是却要许多无辜的人丧命,是大家都不想看到的。”
这种似是而非的回答,仡芈夕雾怎么会听不懂。左右不过是一句“不愿”罢了,她岂会不知?只是还是痴心妄想罢了。
“那就认真的说,若是西域真的发兵。我能做到苗疆不干预,而你们只需要专心对付前方,不必有后顾之忧,我说到做到。但是,你要帮我报仇,杀了塞黎越!”这是真心话,她比谁都想杀死他。
百里冥箫当然同意,虽然他不能接受仡芈夕雾的情谊,但是看到她在情海中苦苦不能自拔,他还是有些愧疚的,但是他也担心,“杀了他倒没什么,只是这样一来苗疆岂不是群龙无首?据我所知,他还没有子嗣吧。”
仡芈夕雾不屑道:“他那样荒淫无度的人,就算有了孩子也不定能成什么大器。这是苗疆内部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再说西域王室又不是只有他那一支。”
百里冥箫得到想要的答案,自然不便久留。他近期待在苗疆先帮助仡芈夕雾再说。但他还要守住即将抵达的柳煜风,不能让他坏了事。
而另一边,慕容飏和谢泠兮已经到了西域。在外多有不便,谢泠兮早已是男装打扮。一头乌黑长发高高束起,横叉一支墨玉簪,倒多了几分豪爽,驾起马儿跑的比慕容飏还凶。
慕容飏甩起马鞭,奔到谢泠兮身边大喊,“我们不敢时间,你慢点,当心掉下来。”
谢泠兮在王府闷的时间长了,好容易出来一次,犹如刚刚放出牢笼的小鸟,肆意奔放。慕容飏也只是由着她,刚到西域都城楼兰。
听说以前西域有36国,后来楼兰国国王统一36国,便把都城设在楼兰。但是日久天长,国家统治大不如前,诸国纷纷脱离。后几任国王励志再次统一,却心有余而力不足。现在仅仅只有八国还在西域王的统治下。
这里民风淳朴,百姓以放牧为生。大多数人都本着各司其职的精神,不会轻易插手他事,比之黎国不知落后多少,偏偏王室骄奢淫逸,想必若真想打仗,他们也难以让安于现状的百姓燃起斗志吧。
他们倒是首先找到了一个客栈投宿,然后再了解这边的情况。谢泠兮第一次来到西域这边,提议好好休息一日,明日逛逛周围熟悉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