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了一夜的谢泠兮在第二天一大早还未醒来,红凝刚刚回去休息,青烟一早起来和青罗继续照顾谢泠兮,“青罗,你去休息会吧。这里我来,下半夜你也没怎么合眼。”青罗拒绝道:“不行,小姐下半夜还说胡说呢。太医不是说,睡着就不会呓语了吗?”青烟安慰道:“你先去休息吧,那太医的医术还能有主人的医术高明?你以为是灵丹妙药,吃了立竿见影啊?好了,你去睡会,别小姐好了你累倒了。”青罗想想也是,就去休息了。谢意霄在上朝前特地去看了下谢泠兮,临走时吩咐谢海如果情况有变立刻派人通知他,边说边忧心的走了。谢凌麒属从六品官员,不需要上朝,早早起来便来看谢泠兮的病情;谢凌毅喝过药睡了一夜安稳觉,神清气爽,爱睡懒觉的他也起了个大早。“大哥,你说兮儿能好吗?”谢凌麒斥道:“怎么会不好,你会不会说话?睡太久睡迷糊了?”谢凌毅也只说的不对,难得没有反驳,睁大眼睛好奇的问谢凌麒:“你说程氏胆子那么大,她背后不就是个贤妃娘娘吗?她们母女一对坏东西!”谢凌麒竖起食指,在嘴边打个噤声的手势,“小心隔墙有耳。她俩凑一起自然不会做多少好事。小时候每每吃饭,不都得验验啊。”谢凌毅随声附和。这时红笑进来,对谢凌麒说道:“少爷,到时辰去给老夫人请安了。”谢凌麒点头表示知道了,“走吧,千万别让祖母看出来什么,就说兮儿昨个儿熬夜学女红,到现在还没起。”谢凌毅听了这个借口,惊讶万分,“啊?你还能再想一个挫点的理由吗?她学女红?别说祖母了,你这个想点子的都不信吧?”谢凌麒微微窘:“咳,说的也是。就说她吃东西吃坏肚子了吧,反正她也挺贪吃的。”谢凌毅吐吐舌头,“有这样时不时就揶揄人的大哥,也是我们的不幸。”
他俩刚到清风苑给老夫人请了安,老夫人笑得开怀,“今儿起的都挺早,咿?兮儿呢?那丫头怎么没来,是不是睡迟了?快派人去把她叫醒,别误了吃好早膳。”谢凌毅偷偷碰了下谢凌麒,谢凌麒摸摸鼻子,“呃,祖母,兮儿昨天吃坏了肚子,闹了一宿,这才刚休息没多久,孙儿们就没唤她。”老夫人听了,担心地说道:“又吃坏肚子了?哎,真是个小馋猫。那就罢了,让她好好休息吧。”谢凌麒和谢凌毅一同说是。不一会程氏也来了,笑得开怀:“老夫人真是精神,麒儿毅儿也来的早啊。”老夫人看不惯那嘴脸,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年轻人来的都早,你倒是晚了,也不怕做个不好的榜样。”程氏挑挑眼角,“媳妇儿我这不是担心兮儿吗?那中毒昏迷至今未醒,我先绕她院子去看看情况了,这万一不妙,老爷回来不得扒了我的皮~”谢凌麒谢凌毅暗叫不好,老夫人听了中毒两个人,转眼望向谢凌麒:“麒儿,怎么回事?不是说只是闹了肚子吗?和中毒什么关系?!”谢凌毅怒视着程氏,谢凌麒硬着头皮正在想怎么婉转的告诉老夫人,谁知程氏装作很惊讶的样子说道:“哎呀,他们没告诉您啊。瞧媳妇儿这张嘴,怕是您担心再伤了身子吧。哎,这丫头也不知道得罪谁了。体内两种毒素,现在毒发了。”老夫人震惊了,怒拍桌子:“你这个扫把星,兮儿若是有事,拼了我这老命不要,我也要让老爷把你休了!”程氏惊讶的反问:“这……这关我什么事啊。”谢凌麒谢凌毅赶忙上前帮老夫人顺气,“祖母别动气,昨天太医说已无大碍了,您放宽心。”老夫人坐不住了,“李嬷嬷,梅香、梅露,走,和我一起去看看三小姐去。我倒要看看谁敢害我孙女儿,有我在,她还敢整什么幺蛾子!”说着看也不看程氏,直接去了络樱苑。
老夫人看着躺在床上的谢泠兮,苍白的小脸,一点精气神都没有,呼吸缓缓,若不是起伏的胸膛,还以为已经去了。老夫人又心疼又生气,“老爷呢,自己女儿都这样了还去上什么早朝?都一夜了还没醒是不是?梅香,拿我的名帖去太医院,有几个太医就请几个太医,梅露,若是老爷回来了让他来见我,程氏要试来了,把她轰出去,我现在不想见到她。”两个大丫鬟纷纷领命。老夫人坐在床边,泪眼朦胧:“我可怜的孙女啊,那毒妇怎么就下得了手?”李嬷嬷在拭着眼角的泪水,“老夫人注意身子啊,三小姐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老夫人点点头,又陪了谢泠兮一会儿才被谢凌麒劝走。谢凌毅对谢凌麒说到:“你说程氏是不是故意的,就是想搞垮祖母的身体。这样,谢府里就没人能拿捏住她了。”谢凌麒点点头,“最毒妇人心啊。祖母会不会劝父亲休妻?”谢凌毅撇撇嘴,“我看不会,因为程氏并没有犯七出。就算真的是她在害人,但是没有证据说明是她做的。”谢凌麒点点头。
下过早朝,一大群太医全部涌向了丞相府,此事已经惊动了皇上,皇上大怒,“天子脚下,居然有人敢谋害忠臣子嗣,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姐,其心可诛,按罪当斩!京兆尹,给朕查清楚,别到时候朕被人害了都不知道!太医院院使,带着你的人去看看谢三小姐,治不好的话,朕看你们也别自称太医了。”一众人唯唯诺诺称是,生怕触怒圣颜。谢意霄回到自己府上,就被请去了老夫人处,“霄儿,为什么还有这种事情发生?兮儿体内两种毒素,你我心里都清楚前一种的毒素从何而来,她与毅儿一同出生,只有她体内天生带毒,是因为那毒只染在女子体内,毅儿也平安无事,当年雨墨到底是怎么死的,你我心知肚明。现如今,那歹人怕她不死,又下毒害她。你保不了自己妻子,现在还要再折一个女儿吗?”谢意霄羞愧万分,又难过不已。老夫人继续说道:“我年纪大了,还能帮你照看这谢府到几时?当时看雨墨是顶顶好的,善良大方,孝顺知礼,却被人害死!你再看看程琪,当初她以那龌龊手段进谢府,教出来的女儿也是利益熏心,不知羞耻。你还想让程琪在谢府待多久?我们需要看程家的脸色?”谢意霄为难道:“娘,没有证据证明是阿琪下的手啊。”老夫人语重心长的说:“我是一个女人,我也从这后宅中经理过,哪有你表面看上去的那么风平浪静,底下的波涛汹涌你不知道罢了。”谢意霄羞愧难当,这是谢海来报:“老夫人,老人,荣王来看望小姐了。”老夫人和谢意霄对视一眼,连忙外出迎接。
“臣协家眷恭迎王爷。”
慕容飏连忙扶起谢意霄,“谢丞相,免礼免礼。本王奉皇上之名来探望谢三小姐的,不知令嫒现如今怎么样?”谢意霄感动万分,向皇宫的方向作揖,“臣多谢皇上厚爱。”后转头和慕容飏说着话,“谢谢王爷跑这一趟,是小女积福了。太医还在会诊,小女虽然没有苏醒,但目前也没有恶化,不幸中的万幸了。”慕容飏笑着说:“客气客气。希望小姐早日康复,这是皇上命本王带来的千年人参、天山雪莲、灵芝鹿茸,皇上说了不用担心药材难寻。”谢意霄又连连感动。一行人陆陆续续到了络樱苑外堂,众太医一看,王爷也来了,可见皇上对谢三小姐这件事是多么重视,个个都提起十二万分精神。慕容飏坐在上首,轻启嘴唇问道:“三小姐怎样了?”太医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由昨晚就来看病的王太医来禀报:“三小姐先中的毒,应该是从娘胎出生就有的了,多年积累的毒素在这之前应该是被人控制住了,所以只是潜伏多年从未复发,今次中的毒乃是情花之毒,毒发时把之前的毒引了出来,按理说情花之毒若是发现及时,清除毒素后休息半月,也可痊愈。但现在,两种毒在一起互相牵扯,臣等实在不敢用药,无论是平和疗法还是以毒攻毒,都可能诱发其中一种毒变异化。”慕容飏惊异地看着谢府众人,随后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看来是不好治疗啊。本王还要进宫复命,如有其他异样再通知本王吧。”谢意霄谢过,领着家眷到了谢府门外,慕容飏制止道:“就送到这里吧,可能等会京兆尹要来查案了。”说着目光扫视了一圈。程氏听说京兆尹,顿时冷汗直冒,但还要僵笑着送荣王离开。谢凌麒在慕容飏快离开时,追上去小声说了几句话:“荣王貌似心有成竹,难道有舍妹遇害的线索?”慕容飏抬眼看看程氏,程氏顿时脸色变白,慕容飏冲她笑笑,收回视线:“线索不敢说,不过谢公子想必也是心中有数,何必来问本王这个外人?”说完进入马车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