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甲和赵乙非常奇怪首领怎么一点声响都没有,张捕头带着几个捕快进去后,谢凌麒好像若无其事的说道:“那么多人进去,万一看到不该看的岂不是不好?毕竟还有一位女子在里面。”
南宫俊逸好笑的问道:“那只是烟花女子罢了,你什么时候有心情关心那么多了?”
谢凌麒摇头道:“烟花女子也是女子,冒昧打扰也是不对,女孩子家的脸皮都很薄的。”
钱兴觉得有几分道理,对着张捕头喊道:“若是不方便,可以给他们一点时间。”
程安仕不乐意了,“知府大人的意思是红绾失踪的女子就是在我船上了?若是什么都没查到,我可是要追究责任的。”说着眼神毒辣的看着南宫昱。
船舱内伸手不见五指,张捕头也不敢点着火把怕烧了船体,便点燃火折子探路。
只见船舱内散着满地的衣服,有男装有女装,钗环散落在床边,一位女子只着一件肚兜躺在床上,身上搭着一个男人的手臂,女子可能听到了声响,慢慢醒来,待看清楚一下来了那么多人,低头看看自己衣衫不整,瞬间尖叫起来。
程安仕听到这声尖叫,原本还抱有侥幸心理的他一下沉了脸色,而南宫昱他们则是一脸的志得意满。
女子柔柔的尖叫声同时也惊醒了宿醉的官船首领王虎,他不耐烦的道:“谁大清早打扰老子睡觉!”
睁开眼正准备骂人,一见几人都穿着衙役的衣服,也震惊了,“捕……捕快?!”
女子一听是捕快,顿时哭了起来:“捕快大哥,救救我啊……我……”已经泣不成声了,那几个捕快看到女子哭的梨花带雨,已经相信了她是被强迫的,瞬间把守船首领王虎从床上拉下来先带了出去,让女子穿好衣服再出去,会有人替她做主的。
女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几位捕头大哥,昨晚他酒醉说什么船内有武器,可把小女子吓坏了,捕头大哥你们还是好好搜查搜查吧。”
守船首领王虎好像想到什么一样,开始有些紧张:“你……你胡说什么?!哪来的兵器!”
女子有些瑟缩,抱着被子小声说道:“小女子明明说的是武器,我也不知道是兵器还是武器了。”
原本张捕头认为这毕竟是官船,任他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私运兵器,但是看到他如此紧张,多年判案的感觉告诉他里面很有猫腻,便吩咐两个手下把王虎先带出去,他带着其他弟兄好好搜查一番。
他进来时就觉得不对劲,盐都是用麻袋装的,为什么船舱内有那么多的木箱子,起初他以为这只是为了给船增重防止船体倾斜的东西,现在看来这里面说不定有什么,他上前把布一下子扯开,没想到箱子里都是兵器,有长矛、大刀、弓弩、盾牌等等,这些都是平时打仗才会用到的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成批成批出现的,张捕头让两个人抬一个箱子出去做证据。
到了船外,守船首领不敢看程安仕,而女子柔柔也已经穿戴整齐跪在钱兴面前,哭诉自己的遭遇,守船看守直呼自己冤枉,昨晚根本没有强拉这位女子。
而打更老伯说确实听到码头这有女子的惊呼,王虎却解释道:“你听到惊呼不代表是她的尖叫声啊,就算是,你有亲眼看到我在她旁边吗?”
钱兴看着打更老伯,打更老伯为人忠厚老实,被这样一问,顿时面露难色:“确实是…没看清。”
钱兴微微叹了口气,“只凭柔柔姑娘的一面之词确实也当不得呈堂证供,还有其他证人没有?对了,昨晚如此大的动静,其他的看守侍卫应该知道吧。”
王虎用警告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手下,张甲低着头不说话,赵乙也默不作声,这时女子面露悲戚,走到张甲和赵乙面前,痛哭道:“昨晚两位官大哥还在和小女子说话,你们亲眼见到我被这个禽兽抬了进去。难道你们真的忍心让小女子蒙冤,最终获得个栽赃官兵的罪责吗?”
张甲为难的说道:“姑娘,我们是和你说话了,但明明是你自己来找头儿的,也是自己走进去的,没人强迫你啊。”
柔柔快要绝望了,走到赵乙面前,冷笑道:“果真是官官相护!那么你呢?看到的也如他一般?”
赵乙张嘴张了半天就是没说一个字,这下子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柔柔走到码头边,抬着头望向天空,眼角不停的流出泪水,控诉道:“我三岁被狠心的父亲卖入红绾,自打记事起我就不停地在妈妈的威压下学习各种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和讨好男人的各种手段,这背后的辛酸又有谁会知道?都说我们是烟花女子,难道烟花女子就没有尊严?就只配当一个玩物被人消遣?如今只因为我是一个烟花女子,被人欺负了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吗?只是因为我已经不贞了吗?如果此刻是个良家小姐,你们还会如此看轻我吗?既然世间对我如此不公,我又何必留恋这人世间的人情百态呢?”说罢起身就要跳入水中,这是大家都没想到的,包括安排这一切的谢凌麒,但是赵乙却一直在防着她做出这种事。
见她落水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跳了下去救她上来了。他浑身湿漉漉,但还是向一边的兄弟借了个外衫盖在女子的身上,然后对知府大人为难的说道:“昨晚,柔柔姑娘是被强迫的。原本她已经要走了,但是头儿冲出来一下抱住她把她抱了进去。她向我们求救,让我们救她,但是我们怕头儿责怪,便眼睁睁的看她被头儿抱走了。属下句句属实,这事他也知道。”
他指向张甲的方向,张甲起初是震惊,随后无奈的低下头叹了口气。
王虎暴跳如雷,“你们几个小杂种居然敢合起伙来陷害我?!”
钱兴命令道:“老实点!”几个捕快又按住了他,不让他再乱动。
这时张捕头抬着个箱子出来了,只见上面盖了一块布,但是程安仕和王虎全都冷汗直冒,张捕头在钱兴耳边说了几句话,钱兴神色大变,“给本官把他带下去关起来!程大人,这船…”
程安仕还在做最后的反抗,“怎么?我的手下犯了错,我不包庇。但是这是官船,钱大人还想怎样?”
钱兴客气的说道:“下官不敢,不过发现了可疑之物,请程大人把自己的人先撤回,现在这里已经是证物了。”
程安仕狡诈的笑道:“呵呵…官船只有皇上下令才可以封锁,钱大人可能还没有资格吧?”
钱兴开始犯难了,他自然知道这官船装的都是官盐,若不是这几日大雪,船早就开走了。
南宫俊逸打开扇子遮住自己的口型对谢凌麒轻声说道:“谢兄,这下你又该怎么办?”
谢凌麒回道:“南宫兄,你这在一边看好戏一边说风凉话的毛病真该好好改改。”
说罢直接走到钱兴身边,不知谢凌麒从哪拿出一道圣旨,只听他高声喊道:“圣旨到——众人听旨。”
所有人包括百姓纷纷下跪,谢凌麒朗声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从六品翰林院修撰谢凌麒文昌治本,端副望隆,朝纲所属,选众斯在。体业贞固,学艺该明,器惟瑚琏,材称栋干。任苏州巡抚,替朕微服视察民情,监管污吏,行朕之责,蔑视违抗之人同抗旨论,钦此!”
南宫昱已经是老油条了,起来就祝贺道:“谢巡抚,恭喜升任了。”说着还斜眼看了一眼程安仕,程安仕这下面如筛糠,已经不知该怎么办了。
谢凌麒走到程安仕面前说道:“程大人,现在是不是可以把你的人撤走了?本巡抚现在认为你用官船为借口,实则是在偷渡兵器,现下你的上面是谁还需进一步调查,但你企图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意图谋反之心朗朗,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我劝你最好爽快一点,不然到时候若是查出了什么,可不好解释。”
程安仕心想若是供出幕后之人,自己只会死得更快,不如拼一把,还有一线生机。
“哼!船内这些东西我自己也不知道,巡抚大人若是想要彻查,下官定会配合。只是没有证据的事还请巡抚大人不要乱说,以免冤枉了好人。”说罢一挥手,便把所有的人都带走了。
钱兴赶紧叫来了众多衙役牢牢把守这里,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小小的劫人案件了,这是涉及到了谋反,得好好调查了。
南宫俊逸对谢凌麒说道:“怪不得你胸有成竹,一点也不担心程安仕耍什么花招,没想到皇上那么器重你,特地提了你的官职不说,还给了你一道圣旨护身,真是不错。”
谢凌麒倒是没有飘飘然:“只是为君分忧解难,何来器重不器重之说?”南宫俊逸已经懒得再和他打机锋了,转头就走了。
此时慕容飏已经听说了谢凌麒有一道圣旨的事,程安仕已经被钓了出来,现在只能弃车保帅了,“赵畅,让我们的人把我们和程安仕之间的联系全部切断,证据纷纷销毁,兵器这件事是拔出萝卜带出泥,以谢凌麒的聪明才智迟早会顺藤摸瓜查到我们身上。现在他虽然知道是本王做的,但是他还没有证据,所以不能让他得逞!”
赵畅领命就开始去安排了,慕容飏眼神变得变幻莫测,谢凌麒是不是真的不能再留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