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仕已经被谢凌麒带入了辉阳城,沿途严兵镇守,根本丝毫不能靠近,别说劫持了,一只苍蝇都飞不进程安仕的身边。
这天,扶摇宫大门紧闭,所有的宫女太监都被撤出了寝宫,而宫殿内突然出现了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此时谢诗韵正在他面前和他对视,突然谢诗韵发声质问他:“本宫帮你搭上了苏州盐运使这条线为你私运兵器,报酬就是本宫要谢家的几个后生死无葬身之地!可是现在呢,谢凌麒他们不止没有死,就连私运兵器一事也暴露了,你现在要怎么挽回?!”
面具男子嘲讽得说道:“想杀了自己的兄妹,还害的外祖家身陷囫囵,现在居然有脸来质问我,怕是你担心的是自己被暴露然后被皇帝打入冷宫吧?”
谢诗韵见心事被说破,拍着桌子说道:“放肆!你一个江湖中人,就是这样和本宫顶撞的吗?”
面具男子不理会她,直接坐下,“呵呵,一个小小的后妃,我还不放在眼里。只是有些事确实不能就这样算了,这批兵器被发现,我的损失可不小啊,你的外祖家是不是太蠢了点?”
谢诗韵此时不知道怎么反驳,确实此事能被发现是太蠢了,还不是因为外祖父找的人蠢笨无比被人钻了空子?谢诗韵冷静下来,淡淡的说:“祺玉庄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既然是交易,那就继续交易到底好了。本宫知道,你找了中原第一暗杀组织暗月岛来暗杀他们,既然你用了江湖人用的法子,那么救人自然也不用和朝廷沾边,你应该是可以做到的吧?”
面具男子笑了,“呵呵,你是皇帝的妃子。想救自己的外祖父,求求他不就好了?”
谢诗韵转眼笑得抚媚,“庄主哪里话?本宫虽是四妃之一,入主扶摇宫,可是你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
面具男子面露狐疑,“既然今时不同往日,你要拿什么来和我继续交易呢?若是救了盐运使,他就是畏罪潜逃,不可能再回到官场上,那么我还怎么运我的兵器或是做其他事呢?”
谢诗韵一时无言,“既然娘娘也想不到怎么办,那我们的交易到此结束。草民告退,呵呵……”
谢诗韵制止道:“且慢,不管怎么说本宫的外祖父还是帮你运了几批兵器,而你一个人都没给本宫杀死,那么这笔交易又怎么算?”
面具男子忽然飘忽至谢诗韵面前,“你是知道的,还没人敢和我讨价还价!”
谢诗韵壮着胆子说道:“这是自然,本宫……本宫知道,但是,本宫只有一个请求,就是告诉本宫如何联系暗月岛的方法,本宫自己和他们做交易。”
面具男子深觉有趣,“哦?看来你外祖父一家的命还不如谢凌麒他们三个人的命重要。好,我看你到底想做什么。午夜有月亮的时候,只要你能想办法让月亮的倒影呈现深蓝色,他们就会出现,但他们的交易可不好做。哈哈……”说完大笑着离开了。谢诗韵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嘴角挂起弧度,总归要试试才知道。
面具男子离开后谢诗韵赶紧梳妆打扮,准备去求慕容绍。
经过御花园时,纳兰纯正巧在喝茶,见到谢诗韵快速的路过,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心里故意想要她难堪便招呼道:“贤妃妹妹这慌慌张张的是要去哪?去找皇上吗?”
谢诗韵无意与她在此浪费时间,便敷衍道:“臣妾拜见皇后娘娘,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臣妾一个人走有些无聊,不觉加快了脚步。”
纳兰纯似笑非笑,显然不信,“哦?是吗?姐姐还以为妹妹急匆匆是要去求皇上开恩呢,毕竟妹妹的外祖父家发生了那么大的事。”
谢诗韵脸上的笑容快要挂不住了,纳兰纯看出了她的脸色僵硬,问道:“妹妹若是无聊,来这坐坐陪姐姐喝喝茶吧,也能解解闷。”
谢诗韵行了个礼歉意的说道:“不是妹妹不想陪姐姐喝茶,实在是妹妹确实有些小事要去议政殿找下皇上。”
纳兰纯恍然大悟道:“噢,原来如此,那妹妹还说没有急事。看来是挺急的,连皇上在议政殿议事都知道还敢去打扰,需要姐姐陪你一起吗?”
谢诗韵婉拒道:“不用了,妹妹不敢打扰姐姐清静。”
纳兰纯微微点点头,眼睛盯着自己的茶杯,心不在焉的说道:“那妹妹快些去吧,晚了恐怕血都凉了。”
谢诗韵像是没听到一样,告退后就急忙向议政殿走去。纳兰纯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还真不能小瞧这个宮妃,都不受宠了还那么会蹦达,哼。
谢诗韵到了议政殿,远远瞧见大臣们都已经退出来了,看来自己来的正是时候。
顺公公在门口守着,谢诗韵轻轻走到他身边问了下皇上忙不忙,顺公公一见是她便知是为何时而来,劝慰道:“原来是贤妃娘娘,奴才知道您是为何而来,老奴劝您还是回去吧。为这事,皇上已经大动肝火了,私运兵器等同于谋逆叛国,这么严重的事贤妃娘娘还是三缄其口吧。”
谢诗韵一脸担忧的说道:“难道本宫的外祖父就真的这样结束了吗?他不是这样的人。”
顺公公摇头说道:“现在他是不是这样的人,不是娘娘或是别人说的算的,而是皇上。可是显然皇上认为他就是这样的人。”
谢诗韵想了一下,不行,还没见到皇上,什么都是未知的。“顺公公,求求您,您就让我进去见皇上一面,就一面!”说着竖起一只指头,强调自己的一面。
顺公公叹口气,“老奴就帮娘娘通报一声吧。”谢诗韵感激的对顺公公说谢谢。不一会,顺公公满脸笑意的出来了,“娘娘,进去吧。”谢诗韵再三感谢后提着裙子就迈进了议政殿。
慕容绍头也不抬的看着奏折问她,“你来有什么事?太后不是让你在扶摇宫里好好修身养性吗?”
谢诗韵跪在地上急切的说道:“臣妾知道臣妾在这之前做了很多任性的事惹皇上和太后娘娘不快,臣妾知错了,也真心悔改了。可是不日前听到自己的外祖父有了牢狱之灾,私运兵器被哥哥抓获,哥哥不了解外祖父的为人,可是臣妾知道啊,臣妾的外祖父不是这种知法犯法的人,更何况这种等同于造反的罪他也没有胆子犯啊。”
慕容绍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她,“没有胆子犯?”
谢诗韵狠狠的点点头,可是慕容绍显然不理会她的说辞,愤怒的向她身上扔了几本奏折,她不敢躲,只能跪在原地受着,委屈的哭了出来。
“你还有脸哭?你看看你外祖父做的好事!这本是状告程安仕贪污受贿的、这本是状告他强收田地租银的、还有这本状告你那舅舅程威光天化日强抢良家少女,更甚是逼死了两个……这等等,一桩桩罪行,你现在告诉朕他是冤枉的?你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谢诗韵跪在地上哭哭泣泣的,“可是皇上,即便只是这些,他万万不敢造反啊。这是灭九族的大罪,就算他不为自己想也要为整个家族想啊,这些奏折都是树倒猢孙散,落井下石,皇上不可全信啊。”
慕容绍冷冷的笑着:“爱妃是说,朕的臣子都是一群昏庸之人,只会落井下石吗?”
谢诗韵赶忙摇头,“臣妾不敢。”
慕容绍实在不想理她,“后宫不得干政,朕不希望下次再听到你为程安仕求情的话,有没有冤枉他大理寺自会定夺!来人,贤妃累了,让她在扶摇宫好好休息,没事就不要出来了。”
谢诗韵已经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般被几个宫女扶了下去。
到了晚上,谢诗韵知道这次程安仕是在劫难逃了,那么她在后宫中还能指望谁来帮她,丞相府肯定不会帮助她巩固自己的地位,那么她该怎么办,暗月岛!
对,就算什么都没有了,也不能让那几个贱人得逞。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月亮才能变成深蓝色,这时橙澈橙碧边说话边收拾东西,“橙澈,这蓝色的帷幔是不是太深沉了?还是这个粉色的好看。”
橙澈看了下,“确实,把这个收起来吧,不管怎么说这个都是云锻的呢。”
谢诗韵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橙澈,把那个帷幔给本宫留下,再打盆水给本宫,本宫有用。”
橙澈橙碧没有说什么,纷纷去做了。
谢诗韵把帷幔泡在水里,月亮的倒影正巧映了进来成了一个蓝色的圆月。
“浮云遮月,月舞云袖兮;暗香浮动,光影逐月兮。这位姑娘,呼唤暗月,所谓何事?”
谢泠兮看着月光下一位身穿月白色衣袍的男子,头束金冠,一双剑眉,炯炯有神的眼睛凝望着她,深色的眸子仿佛一轮蓝月,似真似幻,手执折扇上下摇动,一点都看不出身上有丝毫杀气,反而是一种迷幻的感觉,不知是真是假,而谢诗韵不知道的是眼前的这位男子就是暗月岛岛主月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