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夜风,不要说也知道就是谁,必然就是柴星夜本尊了。元一自然是狄北望身边管文的卫二,这一次他被扔出来跟着柴星夜。
他当然不是为了监视柴星夜,虽然就算他像监视柴星夜,他也做不到啊。他只是跟着柴星夜出来帮助她而已,绝对不是监视。
听不到他们的喊声后,柴星夜这才放下手,但她不想再拿那累赘的伞了,那本就是卫二让她拿着出场的一个道具而已,增加气场。她对卫二道:“下面去哪里,你说的轿子什么时候来?”说着她还往四面望了望。
卫二抹了把前额发上并不存在的汗水,道:“星辰大人,我们即将去开元商会的江南最大分会。”
柴星夜了然,眼睛有些迷雾,看起来是又犯困了。卫二继续抹头上不存在的冷汗。不怪他紧张,只能说柴星夜起床气强大时太过恐怖了。今天早上,那些侍女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喊柴星夜起床的,值得一提的是,那些侍女居然一个没伤着。
柴星夜的上下眼皮正打着架,将睡未睡,那轿子就已经来了,看来是为了迎接柴星夜做了很多准备。
轿子共十二人共抬,也不怪他们铺张浪费,只怪这轿子太大。这轿子有一个房间这么大,通体漆成红色,挂着黑色的幔帐,幔帐随风飘动竟然有几分朦胧的美感。黑色和红色总是最为相配的颜色,红色妖艳,黑色沉重,两相融合不多也不少。真正的原因只有开元商会最核心的一群人知道,那就是——柴大小姐喜欢红色,黑色幔帐是为了挡光,让柴大小姐好好睡一会——一直忘了说,或许是因为脚踝上一朵彼岸花的原因,柴星夜最喜欢的颜色从始至终都是艳丽似彼岸花的殷红色,只是不爱将自己从头至尾都打扮得红艳艳的。她对于穿着更偏爱浅色,当然对深色的衣服也来者不拒。真是奇怪的反差。
那少女将衣摆一撩,上了轿子。开叉这么高,本身也不用撩,只是习惯而已。
轿子无声地离地,侍卫侍女走动亦无声音,有的只是卫二骑乘的骏马哒哒的马蹄声,枯燥乏味。
开元商会于江南阳城有分会,名为千秋小居,说是小,算上用地道连起的院落,却足足占了阳城的半壁江山。平时这里门可罗雀,因为从来没有一个客人从正门进入,偌大一个开元商会,可以从正门进入的,只有无钺公子本人和无钺公子少数几个同意的人可以走正门。
柴星夜就是那少数人中的一个,当然了,狄北望必须得同意啊,不然柴星夜发起火来,整个云亭城都得被她毁三次了。
浩浩荡荡的队伍在面前停下,柴星夜迷迷糊糊地下轿,带着卫二从正门走入,其他人走偏门。千秋小居内部有草有树有花园,房屋隐藏在五颜六色的事物中,美不胜收。
最后侍卫侍女全部停下,卫二带着柴星夜在一栋崭新的小楼前停下,门上没有挂匾额,只有在门前竖了根杆子,上边挂着一牌子,用正楷端端正正地写着星辰小筑这几个字。
柴星夜站在这朴素的小楼前,满意地点点头。
星辰小筑一共只有两层,第一层有一个小温泉,温泉用铜管灌注热乎乎的温泉水,水面上飘满了墨绿的茶叶,散发着淡雅的清香,池子边上挂着白纱幔帐。二楼是起居室,甚至没有小客厅,仅有一床,一桌,一柜,陈设极其简单,以至于有些简陋。四面都有窗户,阳光穿过窗纸,变成了柔和的白色。这就是柴星夜喜欢的风格,简单,没有多余的装饰,这就足够了。
看到这些,柴星夜作出了一个大家闺秀绝对不会作出的举动,她双手握拳,一蹦三尺高,欢呼一声:“好哎!”她手臂抬起,衣衫滑落露出了洁白的大臂,卫二连忙捂眼。
柴星夜在温泉旁的一张榻上坐下,不雅地翘起腿,抬头问垂手站立着的卫二道:“今天中午吃什么?”
卫二良久才道:“郡主不是刚刚起来么?”
柴星夜哑然,双目微抬:“呀呀,忘了忘了,那个你先出去吧,我……那个要睡一会,呵呵呵,一会喊我。”她岔开话题,却极其生硬。说完了,便了伸懒腰,朝楼上走去。
卫二突然叫住站在楼梯上的柴星夜,道:“郡主,你别忘了,明日早上,怕是会有一场‘大战’,你一定要做好准备,殿下和你说的几点一定不能忘了。”
柴星夜耷拉眼皮,头发随着她的动作摆动,看不出她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点头还是摇头。
谁都没想到柴星夜这一睡能睡一整天,可能是想把之前被霜降强行收走的睡眠时间都不回来吧。在这里没有人管她,她就可以随心所欲,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柴星夜这一次出来纯属是偷跑,霜降白露芒种处暑谷雨一个都没通知,就留了一个“出去玩”的小纸条,也不知她们能不能发现。估计此时丫鬟五人组正在抓狂发疯吧。
柴星夜穿好衣服,端着一杯凉冰冰的茶水一边喝,一边醒困。蓦然的,她端着茶杯的手指猛然变得发白,放置在一旁剑架上的剑嗡嗡颤抖,咻的脱鞘而飞,直直地朝着房间某处飞刺去。
就像好似离弦之羽。
并没有预料之中的血花四溅,那通体透明的苍鹭剑被人以蛮力生生抓住了。
有些轻挑,却像是竖琴声响的男音在房间响起来,飘渺无形一般:“星辰阁下,来者是客,你这样对可人,是不是有些无力了?”
柴星夜冷眼道:“不请自来就不是客而是贼了,姑奶奶我让你进来了么,你自己进来也就算了,你躺在我床上又是干什么的。我靠,你丫的居然不拖鞋子!”
一个华衣青年以手支头,头发用一只金冠松松束起,深青色的衣摆垂在地上,玉色的脸上的五官像是画出来的一般俊朗。他的另一只手像是钢钳一样,死死抓着苍鹭颤动的剑柄,他脸上虽轻松,但眼角跳动的肌肉却暴露他的实际情况。
柴星夜冷冷地哼了一声,手随意一挥,发髻上插着四对四对小簪子一起颤动,八支簪子一起飞起,顺着柴星夜手指着的方向,也就是那青年的方向。
青年脸色唰的一白,如临大敌一般,将手中的苍鹭剑朝着柴星夜用力一甩,又以闪电般的速度抽出了腰间的三尺青锋。那剑剑刃雪亮,柏木为鞘,刻着云纹,剑身的隐秘处悄悄地刻着梧桐二字。
苍鹭剑虽然被大力甩出,却没有撞破窗户化作一道美丽的弧线,而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住,剑锋回转,又沿着原来的轨迹回飞,苍鹭剑之后跟着八支镶玉小银簪子,以百鸟朝凤之姿朝那青年一股脑的刺去。
青年心中大为吃惊,心道:她这是要将本公子钉成筛子,她操控飞剑的程度,恐怕已经到了御剑境巅峰,距离半步幽影境估计只有半步之遥了。开元商会何时出了一个这样的人物!?
不待那青年多想,苍鹭剑已经带着小簪子到了,青年只觉得自己被攻城车撞中,接连是八股巨力。
青年撞中雕花大床的床柱,柱子瞬间龟裂断裂,可见那一剑和八支小簪的力度有多大。
梧桐剑好不容易挡住了这一波攻击,却看见那黑衣少女已经来到了青年面前,青年心中更为吃惊,忙举剑应战柴星夜未曾使剑,只是举起素白的手掌朝着青年的面门拍去。青年也是弃剑举手,以掌相迎。
两支手拍在一起。
像是一滴水滴在大海里,没有一点涟漪,但不过一息的安静之后,房间里突然刮起一阵剧烈的风暴。
柴星夜于原地一动未动。
青年倒飞出去,撞在墙上喷出一口粘稠的血。
青年艰难地举起手掌,定睛一看,手掌又红又紫,紫的地方像是被滚水烫到了一般的麻木,红的地方像是被冰块冻了三日,没有知觉,却有一股寒气直往手臂上钻。
那青年脸色大变,极度愕然,眼中带着丝丝怨念,道:“这是什么鬼内功,竟如此阴毒。”
柴星夜舒展水湾眉,像是被问住了似的,抓着龙须刘海半天,才想起了什么,说道:“一直忘了想名字,就叫——叫什么来着——冰火内功吧。对不起啊,我和无钺那切磋久了下手没轻没重,伤到你了,不好意思啊。”她说着,眉目之间略带着一点歉意。
青年已经不知是多少次大惊了,大声之中带着极其的惊愕,道:“你和无钺切磋?!”
柴星夜手指绕着头发玩儿,听到了那青年的话,清澈一笑,竟若满天星光一起璀璨,有种不在人间的感觉,她慢吞吞地道:“呐呐,要是全力打的话,无钺应该是打不过我,不过也差的不多了。你眼睛瞪的这么大干什么,我手里又没金子。那啥,把嘴闭上,口水都流下来了。”
她停了一停继续道:“我们貌似还有几笔帐没算吧,我说对吧,武林盟少盟主,屈麟佑公子。”
她继续笑着。
满天星光灿烂,不似居于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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