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了灯,闻人祭礼却在床榻之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今夜的神秘男子是谁?他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这里?他和樊家究竟又是何种关系?
这一系列的问题都萦绕在闻人祭礼脑中。
他努力回忆之前的繁枝细节,想从中获取一些零零零碎碎的线索,但事实证明这些都是徒劳,那个神秘人就这样凭空来又凭空的消失。
唯一让闻人祭礼庆幸的是他的到来,似乎真的只是为了给樊家人讨要一条生路。
好在樊家人也算识时务,不然今夜还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而在悬空城内城的樊家宅院外
“嗖,嗖”两声,一个黑影迅雷般摸进樊家的庄园。
这里几乎一夜之间就被搬空了,只留几个忠心的家奴留在庄内。
“咔咔咔”
接着便听到樊震岳的书房里突然传来一阵异动。
寻声而去,这才发现一道暗门隐藏在壁橱之后,眨眼之际黑影已闪身而入,这暗门也随之合上。
又是一阵“咔咔咔”的响动。
密室暗格中的机关被人轻轻转动,随即整个密室同道都被照亮。
借着昏黄的灯光这才看清来人,不正是樊震岳坟前的那位。
虽然时隔多年,但密室里依旧还能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台阶上干涸发黑的血渍不正是樊震岳沉尸处。
那人在血渍前驻足的好一会儿,这才摸进密室深处。
黑衣人一寸一寸的摸寻着,希望能找到些许对自己有用的线索,可一番搜寻下来却丝毫没有斩获。
来人失望的坐在石床上,眼睛仍就不停的四下打量,可依旧没有收获。
正当他起身准备离开之时,一个不经意的抬头,却在密室出口的台阶上发现一处模糊的划痕。
黑衣人急忙起身,几步便来到台阶前。
那浅浅的痕迹便在台阶的侧面,几乎被血渍掩盖,不仔细看真得很难被发现。
再说当时樊震岳的整幅骸骨都压在台阶之上,那就更难被人发现了。
他俯身下去,仔细端详着台阶上七横八扭的痕迹。
痕迹虽然已经被血渍侵蚀了,但仍就可以看出这痕迹应该是个“麻”字,可这“麻”字下面似乎还没有写完,又或者说下一个字才准备起笔。
任凭他如何猜想,也猜不出其中的含义,但无论如何,这应该就是樊震岳临死前,唯一留给世人的线索......
————
在圣城的太墟镜,两个神采俊逸的男子相对而坐,此处乃是冰隍寒拾在望月湖畔所建的,正是适合金不换静养。
只见金不换放下手中的茶盏,随口问道:
“好友此次前往悬空城可有斩获?”
如今的金不换虽然尸毒已去,但身体尚且虚弱。
与恢复初的消瘦相比,现在的他看起已经算是恢复了许多,但想要彻底恢复还需要一些时日。
寒拾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樊震岳过世多年,他身边的心腹先后死于意外,其中原因自然不用想也能猜出”
金不换微微颔首,轻笑一声,
“意料之中”
只听寒拾缓缓道来,
原来假冒樊震岳的那位数年前就已经不太正常,在灵城决定开放太墟镜以后就更加的变本加厉。
狂躁易怒,每日总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把整个樊家宅院几乎翻了好几遍,像是在找些什么。
直到事发的前一天,也没有停歇过。
听完寒拾的描述,金不换心中快速的推衍着。
樊震岳的尸体是在他卧室的密室里被人发现的,如此私秘的地方,若是没有他的首肯,又有谁敢私自进入?
那只能是得到了他的首肯。
他选择此时暴露,那是因为有什么意外使得他不得不暴露。
有什么意外会使他暴露呢?
只有太墟镜。
太墟镜的开放,使得他无法在顶替下去。
可是他大可悄悄遁去,为何整出这样一出。
只听金不换问道:
“那位发现发现樊震岳尸体的人现在在哪?”
寒拾又叹了口气,
“是樊震岳的一个贴身护卫,不过已经死了”
金不换手指轻敲这石桌,脑中飞速运转。
莫不是这位护卫碰巧撞破了他的秘密?
不应该,也不需要这样多此一举。
他应该是想防患于未然,防那个万一。
而那个发现樊震岳尸体的那位,其实也是那位假冒的。
他是在向灵城挑衅。
他想告诉所有人,他能假冒得了樊震岳,自然也能假冒成张震岳,李震岳。
只听金不换又问道:
“你猜此人会不会是那位?”
寒拾正了正身子,
“你是说月华之乡那位?”
金不换点点头。
寒拾想想又立马否决,
“不对,好友难道忘记焱火岭一事吗?牵驴的可说了,月华五虎当时可也在场。”
金不换呵呵一笑,轻拍了一下脑门,倒真忘了这件事。
寒拾又问道:
“那依你看,他为何独独潜伏在悬空城这么多年?”
金不换笑着端起桌前的茶碗,小呡了一口,
“好友又何必多此一问”
“也对...哈哈哈...”
寒拾突然起身朗声大笑。
随后走向亭外湖畔,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一轮皎月倒影在湖中随波浮动。
“夜深了,我也该走了”
“不送”
话音刚落,寒拾已化作一点流光,消失无迹。
要说在这灵城之中谁有嫌疑,那恐怕所有的人都有可能,原因自然还是在那枚“翠玉珠”身上。
“奇货可居”的同时难免也身受其祸。
但若偏要说灵城谁的嫌疑最大,那自然要属悬空城的闻人祭礼,可是寒拾此番来却只字未提,显然已经排除了闻人祭礼作案的嫌疑。
这“翠玉珠”的功用早就声名在外,被人惦记上也并不奇怪,可种种迹象又表明明假冒的“樊震岳”也没有得到它。
按理说这么重要的东西樊震岳一定会带在身上,然而他没有,这又是为何?
难道是“翠玉珠”早已丢失?
又或者说密室中的樊震岳也不是真的樊震岳,金不换如是想着,可不想不打紧一想只觉后背直冒冷汗。
“算了,多想无益,其中缘由还是等着时间去验证吧!”
金不管摇了摇头,自顾自说,起身整了整衣装,转身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