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之乡
一百单八噬灵将齐聚聚义厅,看着气氛倒也不像开庆功会。
天罚者天刑侧卧在王座之上,手指不自觉的轻轻敲打着扶手,气定神闲。
等人厅中坐席差不多坐满,算无漏这才小声提醒了一句,
“大哥,人差多来齐了”
“嗯”
天刑缓缓睁眼,四下一瞥,不禁立马皱起了双眉,一股暴戾之气随着从他体内散开。
只听他问道:
“这几日又折了几位兄弟?”
算无漏不敢隐瞒,实话实说,语气中透着几分惋惜和自责,
“地字辈的折了两位,重伤一位,精兵死伤不下百人”
听到伤亡数字,天刑猛得从座上站了起来,眼色犀利地打量着堂下的众位,随后狠狠瞥了眼一旁的算无漏,问道:
“这就是你说的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算无漏不敢言语,直接单膝跪地,跪在天刑面前,双手抱拳,请罪道:
“是弟弟考虑不周”
心中却有些不太乐意,暗想这事又怎能全怪到自己身上,前几日战果颇丰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话,如今出了岔子,倒是说起自己的不是了。
只是他也深谙帝王之道,领导说你错,你便是没有错,那也是错了。
即便是领导自己战略上出现了纰漏,那也是你错了。
再说算无漏他确实低估了人界的底蕴。
原本想着敌在明我在暗,打打游击战,能成则成,不成就以骚扰为主,就和月栈刚刚打开时一样,找准敌人一击命中,一击不成立马撤退。
只是这几日不知怎的,总是被人打了伏击,等心存的兄弟回来,一汇总一复盘,这才发现上了当,人界这是明显的钓鱼执法,就等你咬钩。
白玉麒麟恨天低见厅内气氛太过紧张,忙打个圆场,做个和事老,
“耶...大哥莫要生气,此事也不尽是老三一个人的错,是我们大意了”
天刑嗤笑一声,随后看向恨天低问道:
“听二弟的意思,这里面难不成还有什么隐情?”
恨天低一脸笑意,随即看了眼算无漏,故作神秘道:
“这事还是得老三自己说”
算无漏看了眼恨天低,眼神中露出几分感激。
天刑眯着眼,面无表情地重新看向算无漏,
“哦...那老三你就来说说,我倒是要看看里面是不是真有什么隐情”
“大哥有所不知,从幸存的弟兄口中得来的消息,伏击他们的应该来自同一路人,因为他们身上都有一股奇怪的药草味”
算无漏就差没有将中草堂给说出来。
“药草味”
天刑看了眼算无漏,心中隐约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只见他面色稍缓,示意算无漏起来说话。
还不等算无漏开口,就在此时,一位尖嘴龅牙的汉子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抱了抱拳,随后说道:
“大哥,三哥说得没错,俺前几日差点就死在一个老叫花子手中,现在想想那老东西身上似乎也散发着一股药草味。”
话音未落,只听噬灵中突然有人笑侃一句,
“我说耗子,你确定那气味是药草味而不是叫花子身上的酸腐味”
“去去去,捣什么乱!药草味和酸腐味难道俺还分不清?”
油太兮有些不太乐意,这几日好不容易养好了伤想要出去大干一番,可没曾想几日的功夫,人界已经变得如此凶险。
心中不禁也暗暗庆幸,好在自己受了伤,不然还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坐在着,想想有四下看了眼厅中空着坐席。
听油太兮这么一说,白玉麒麟恨天低突然也来了些许兴致,毕竟这可是当事人,忙开口问道:
“我说耗子兄弟,你倒是说说当时的情况”
见恨天低喊自己耗子兄弟,油太兮顿时有些不太乐意,但也不敢表现在脸上,忙将那日情况添油加醋般叙述了一遍。
当然中间也不忘把自己美化一番,说自己先如何虐杀王熙茹,后面又是如何与老叫花子大战三百回合,只是棋差一招惜败而归。
恨天低听了叙述,立马从坐席上站了起来再次确认道:
“你确定那叫花子手中提了个酒葫芦?”
油太兮沉吟了片刻,肯定的点了点头,
“嗯...确实是个酒葫芦,那葫芦分明是个宝贝,俺能感觉到它蕴藏着绵绵的灵炁。”
恨天低兴奋朝着天刑抱了抱拳,
“大哥,应该没错了,那老叫花子应该就是杏林妙手司徒衍”
“哦...是他!”
天刑身形一转,周身气息一泄而出,顿时衣袍飘飞。
等他重新慵懒地坐在王座之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异色,难分是兴奋,还是愠怒,
“孤找了他四十年...哈哈哈...”
只听天刑突然大笑起来,那笑声接近癫狂。
声波过处,只叫厅中众噬灵血脉喷张,感觉整座厅堂被震得摇摇晃晃。
听到司徒衍的大名,在座的有一位算一位也是震惊的不得了。
这个人曾经简直就是噬灵们的噩梦,有多少噬灵界的强者都折在他手上,其中也包括天刑的父亲。
油太兮一听自己遇上的流浪汉可能就是消失四十余年的司徒衍,心中只觉一阵后怕。
好在那日司徒衍没有动杀念,否则就凭自己这点本事,怕是早就成了他竹杖下的亡魂。
刚刚自己眉飞色舞的说了一大通,如今看来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算无漏见状小心翼翼地问道:
“大哥,您看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叫兄弟们消停一段时间,等风声过了再说”
天刑轻敲着扶手,他可不是一个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人,他的野心远超过他的父亲,所图自然更多。
仇当然要报,但绝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是哪天能假借天魔海的手除去他岂不是更好。
“可天魔海那边”
算无漏话到嘴边,真想扇自己一个大耳刮子,可是话已出口,就如那泼出去的水。
闻言,天刑面露不悦,立马呵斥道:
“怎么,这魔灵的马仔你是当上瘾了不成?”
算无漏不敢多言,只得悻悻地退到自己座上,一脸哀怨,心中不禁暗骂自己一声愚蠢。
这伴君如伴虎的道理自己又岂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