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一眨眼便又过去十几日,这一天和往常一样,出门前夜珑纱都会来到角楼和樊震岳说上几句。
樊震岳自然也不会闲着,多半会去和悦轩里坐上一整天,目的自然是为了从各地路客口中看看能不能探查到些有用的消息。
“砰砰砰”
只见一位侍姬轻轻扣响了角楼的房门,夜珑纱和樊震岳的谈话也随即被打断,夜珑纱面露不悦,刚欲发作便听门外传话:“主上,府外有位自称寻梅的公子求见”。
“他来干什么?”夜珑纱小声嘀咕着,道。
“你们认识?”樊震岳将面具又重新带好,随口问道。
“嗯~打过几次交道,也算有些交情”夜珑纱回道。
“来者是客,请他进来吧!恰好我也有些问题要请教他”樊震岳说道。
“你们也认识?”夜珑纱自然听出了樊震岳话中的意思,忙问道。
“嗯~算是认识,如果他还记得我的话”樊震岳宛然一笑,自嘲道。
夜珑纱没有搭理他,而是朝着屋外喊道:“请他醉心亭一叙,我稍后便到”
“是”侍姬回道,转身退了下去。
只见城主府外,梅乾正来回踱着步子,就在这时便见先前的侍姬从府中走了出来。
“公子,我家主上有请”
侍姬走到府门外行了一礼,做出个请的动作,随后便引领在前,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城主内府。
一番穿廊转巷,二人方才来到了城主府中的醉心亭。这醉心亭说是亭,确切的说是个花房,长廊的尽头确有一个四角亭,里面摆着一张石桌和几副石凳,再往前便是一湾清池,飘着淡淡的荷香。
“公子,你且在此稍坐片刻,我家主上稍后便到”侍姬嘴角轻扬,一笑便露出一对潜潜的酒窝,别有一番风姿。
“有劳姑姑了”梅乾回礼,随后便见侍姬娓身退了出去。
梅乾并无赏花的兴致,只是自顾自的吃起桌上的糕点,不用说也知道,这味道定是出于和悦轩的师父之手。
约莫一柱香的功夫,夜珑纱总算是漏了面,当然她的身旁也多了位戴着面具的男子。
“呦~夜姐姐可真叫人一阵好等,原来是换了新宠啊!”梅乾一边吃着和悦轩的糕点,一边上下打量着夜珑纱身旁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笑侃道。
“再胡言,我可要叫人将你赶杀出去”夜珑纱面露愠色,要是换着旁人姑且罢了,眼前这位在她心中可非其他人可比。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梅乾立马便知来人定与夜珑纱关系不一般,忙打个圆场,冲着樊震岳谄媚地笑问道:“刚刚多有冒犯,不知兄弟怎么称呼?”
“寻梅兄弟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说话间,只见樊震岳掀开自己的面具,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樊兄?你不是…不是…这”梅乾一脸诧异,他不明白此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灵城究竟又是在玩什么把戏。
“哈哈哈,我是不是应该死了,我倒愿躺在那里的人是我”樊震岳苦笑一声,又将脸上的面具戴好。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梅乾忙解释道。
樊震岳摆了摆手,示意梅乾坐下说话:“不瞒您说,悬空城遇害的正是在下的同胞弟弟樊震林”。
“哦~可我不是听说令弟很多年前便陨在了大荒禁地,这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闻言,梅乾心中一惊,没成想到被暗算竟是小金刚樊震林,那当年的那折消息又是怎么一回事?
樊震岳没有回话,只是掀开自己的衣袖,露出里面满是血痂的肌肤,这便是最好的答案。
“这是大荒的血魔蚓”
看到樊震岳身上病症,梅乾的眉头微微皱起,没想到“通幽洞名录”中所记载另外一种血竭之症,今天居然有幸在这里见到。
“血魔蚓?”夜、樊二人异口同声道,毕竟这称呼倒还是第一此听人提起。
“梅兄识得?”樊震岳赶忙问道。
“不瞒樊兄,小弟也不敢确认,只是我曾在一部医典中见过类似的病症,或许我记错也说不定。”
梅乾嘴上这么说,但心中已经十分可定,樊震岳中的确确实实便是那“血魔蚓”之毒。
“那医典中可有写下解毒之法”听梅乾这么一说,夜珑纱心中不禁燃起了一丝希望,忙问道。
“有倒是有,只不过…..”梅乾故作犹豫,但心中已经有了主意,而此次来不夜天的目的看似又多了几分把握。
“不过什么?”夜珑纱立马接话问道。
“呵~这血魔蚓乃是一种血竭之症,患者病发时不仅要承受烈焰灼身之痛,还要经受如蛆虫啃食之苦。
另外血魔蚓释放的神经毒素也会让患者迷失自我,变得狂暴嗜杀,而且这种倾向会随着病发的次数越来越强烈。”梅乾将“血魔蚓”的病症徐徐道来。
“如此说来,我中的应该正是这血魔蚓之毒”
樊震岳一听,这梅乾说得病症不正如自己一样,难不成自己真得命不该绝。
“梅会长,你刚刚说的不过到底是何意?”
夜珑纱也有些焦急了,说话的语气也比先前倒是温和了很多,好不容易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怎能让它轻易溜掉。
“这血魔蚓本是雌雄同体,自然蕴含着阴阳两种属性的能量,樊兄中得不过是血魔蚓的阳毒,要是女子则恰恰相反,有道是‘天地有序,阴阳互补’,想要治好樊兄的阳毒只有一个办法…..”梅乾脸上划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什么办法?”夜珑纱心中隐隐不安,从梅乾的表情上她似乎已经猜出一二,可还是忍不住一问。
“夜姐姐不是已经猜出,又何必多次一问”梅乾笑侃道。
三人心中皆明白,想要解阳毒的唯一办法应该是找一个中了阴毒的女子交合,先不说这样的女子能不能找到,便是自己内心这一关怕是也很难过去。
“寻梅兄弟,真得没有其他解毒之法了吗?”樊震岳问道。
“没有”梅乾倒是回得斩钉截铁,可这无疑又是在二人的心口插了一把钢刀。
“哈哈哈,既然如此,那这病不治也罢”
樊震岳突然开口大笑起来,可这笑声里又包含了多少无奈,蝼蚁尚且偷生,又何况一个大活人呢!
“阿岳”夜珑纱不经意地握紧自己的衣袍,低声喊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
樊震岳也不避讳,直接牵起夜珑纱的玉手,轻抚着,倒像是像在安慰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