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好一对神仙美眷,唉~可惜了(liao),可惜了”
梅乾拿着一块枣糕,悠闲的趴在围栏上,一边逗趣着水中的鱼儿,一边止不住的摇头叹气。
“樊兄你有没有想过,你若是走了,令弟的仇当如何?夜城主又当如何?”
梅乾将手中最后丁点枣糕碾碎了撒尽水中,引来鱼儿纷纷抢食,看似随口一说,却正中二人下怀。
“斯人已逝,尽力不违心便好,至于你,我想你会连我那一份一起好好活下去,对吗?”樊震岳深情看着夜珑纱,微微一笑问道。
“不,我会选择陪你一起去死”夜珑纱脆弱的内心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如泉涌一般划过脸颊。
“你这又是何苦”樊震岳无奈地叹息道,劝人的话谁都会,可如今却一句也说不出。
“我想要你活,和我一起,一百年,两百年…”夜珑纱趴在樊震岳的怀中,低声地嘶吼着,像是在恳求。
“尽管我不愿意说,但我还是觉得要告诉你,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最多不超过两个月”梅乾突然转过身,一本正经地提醒道。
“阿岳”夜珑纱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樊震岳,再一次恳求道。
“如果能活谁又愿意去死,可这不公的天道”樊震岳再也绷不住,伤心的泪水灌涌而出。
“你命都可以不要了,还怕些什么?你若觉得天道不公,那便与它斗下去呀!为了你在乎的人,也为了在乎你的人”
梅乾的话字字诛心,只听他继续说道:“我今天能来这便是天意,你恰好在这里,也是天意,既然天意让我诊出了你的病,那便说明你命不该绝,相信我。”
樊震岳突然松开了夜珑纱的手双手附地,朝着梅乾跪下:“先生,我想活下去”话音未落,夜珑纱也跪倒在他身侧。
梅乾一把上前扶住二位,倒是真有些被他们的真情所打动,道:“二位请起,梅某既然应下,自当尽力”
一番交谈,直说来意,二人这才明白梅乾这次来访的原因,他来的目的也是为了去一次大荒禁地,自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手下的那群人。
自己一人进去倒也罢了,可这一大帮人没有夜珑纱的混元珍珠伞断不可能安全进入。
“以先生的实力,没有混元伞应该进去也不是难事吧!”夜珑纱好奇地问道。
“呵呵~只我一人,自然不成问题,只是这次去的人有太多,想要进去只得靠你的混元伞”梅乾没有隐瞒大的意思。
“你是想用云舟送他们过去?”夜珑纱惊道。
有道是艺高人胆大,可没见过如此胆大的,这要是稍稍出点纰漏,后果可不甘设想。
“嗯~”梅乾轻轻一笑,依旧风轻云淡,信心十足,让人捉摸不透。
敲定了进入大荒禁地的时间,三人又将话题引向别处——小金刚樊震林的死。
“照樊兄的意思,想要找出杀害令弟真正的凶手,也只有先搞清这‘麻’字究竟是何意”梅乾听完樊震岳的复述,沉吟了片说道。
“嗯~我本想从他周围的人开始查起,可是当年的那群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调查一下子便没了头绪。
小林本是个性格外向的人,可听族中人提起,自从他的头号心腹樊铁柱出事,他便开始变了,也不怎么和别人交流”樊震岳回道。
“樊铁柱,这个人你熟吗?”梅乾随口问道。
“不熟~只是偶尔听小林在家书中提起他,你也知道我离开悬空城已经多年,小林身边的人多是他后期培养起来的小辈”樊震岳答道。
“哦~经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不知道二位愿不愿意听?”梅乾食指轻敲着石桌过了,沉思了片刻突然开口问道。
“还请梅兄直说”樊震岳回道,而一旁的夜珑纱不发一言只是痴迷的看着二人聊天,时而为二人斟些热茶。
“第一点,你想啊,凶手既然能假够冒令弟,在悬空城中待了数年而不被人察觉,这说明什么,说明凶手很了解樊震林,也很了解悬空城。
第二点:樊震林是在自家的密室里遇害,是不是我们可以认为凶手对樊家也很了解,至少知道樊震林卧室中的密室;
第三点:樊震林的变化是在樊铁柱出事后,那是不是可以猜测,那个时候樊震林已经遇害;
第四点,既然凶手能够假冒樊震林,那么他一定也有可能假冒令弟身边的,从而在樊震林没有防备的时候动手;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樊铁柱就是凶手,他不仅很了解樊震林的秉性,又是樊震林的心腹,他完全可以先制造出自己身死的假象,最后杀人越货。
可惜他杀死了令弟,却并没有再樊震林身上找到‘翠玉珠’,于是便决定留下做悬空城的王,顺便打听翠玉珠的下落。”
梅乾分析自然是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毕竟他不是当事人,他看得可能更清楚,想法也更大胆些。
夜、樊二人反复揣摩着梅乾的话,似乎这一切真的就如他的设想一般,可樊震林最后留下的线索“麻”字又究竟代表什么呢?
“找到樊铁柱,说不定他能帮你找到真凶”梅乾继续说道。
“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樊震岳诧异地问道,倒是引来夜珑纱一阵低笑。
“梅会长的意思,是让你先查查樊铁柱这个人的底细,雁过还会留声,又何况是个大活人,既然他最后做到巡防营都督那么悬空城志中就一定会有他的记录”夜珑纱放下手中的茶壶,笑着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今夜我便再去趟悬空城。”
听夜珑纱这么一解释,樊震岳有种茅塞顿开之感,只要今夜再去趟悬空城,从悬空城志中便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见杯中茶水见底,梅乾突然从座上站起身来,撑了个懒腰慵懒地说道:“这茶也喝了,糕点也吃了,该谈也都谈了,我也该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见梅乾要走,樊震岳和夜珑纱也从座上站了起来
“怎么,梅会长这是要走,难道不准备尝尝和悦轩师父的手艺”夜珑纱笑问道。
樊震岳也在一旁附和:“玲珑说得是,梅兄与我也是难得一见,何不吃了午膳小酌几杯再走,好歹也得给我们一个尽地主之谊的机会”
“这次就免了,还是等到大荒中回来再说吧!更何况在下真有要紧事要去办”说罢,只见梅乾双手抱拳,就此告别:
“七日后,我们沙丘镇再见”
“既然梅兄还有紧要的事要办,我和玲珑也不好强留,若是有命回来,定当好生感谢”樊震岳也抱拳相送。
“好说”
话音刚落,只见梅乾一个轻跃已入池上,脚尖轻点如蜻蜓点水一般掠过水面,一闪身已消失在红墙之内,出了城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