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六有些迷糊,看追问的人的眼神就像看一个傻子,这才说了下去:“我说你们一个个是傻了吧?要不要我送你们去看医生?这屁大点的坑里还有何三那小子?”
何三消失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
余老爷子水还没喝几口,瓜瓢里留的那几升清水便被抖撒了一地,人群中清楚现场情况的人不免一阵喧哗。
“许六,你再说一遍?你说我家何三没得了,就这样没了?!”
一个微胖的女人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不过胳膊上套着红袖的维持现场秩序的人也不是吃干饭,几人合力挡在了她面前组成了人墙。
人群里认识她的人也没闲着都在劝她冷静,但嘈杂的四周很快响起了哭声。
遭人阻挡冲不过去,微胖女人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啊啊啊……何三啊,你个死脑壳啊,赶紧的爬上来啊你,你个仙人板板啊,谁要你命我和他拼命去啊……”哭声中夹杂着对某人的怨恨。
村子占地小总是要透风的。
微胖女人再来之前已经听到了风声,她说的某人在她心底里非常有数。何三纵身跳入坑中时,不断有亲戚跑到胖女人家中,说什么余家老爷子要让何三去送死。
那时候微胖女人正坐屋里抹包谷,一两个隔壁屋的女人来说,她还半信半疑的想着。三四个亲戚来说,她就知道何三怕是要出事了,她压根就不信余老爷子那套。
微胖女人烦躁的哭声,让刚安心下来的赵叶枫心里勃然大怒,那股气急攻心的模样又从心底里苏生。
余老爷子闻何三从坑里消失了,一倒头晕了过去,手中瓢,瓢中水,尽数洒落在这片干旱的大地上。
这一倒余明算是乱了手脚。
又因余老爷子算的上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辈,他的话总是代表着一定的权威。对于何三的失踪人群没爆发什么情绪,可余老爷子的昏迷让众人一哄而散。
“爷爷,爷爷,爷爷!……”余明使劲晃动余老爷子的身躯,深呼吸的余老爷子依旧没有自我意识,对于余明的喊声没有反应。
站远处吸烟的余三叔,隐约听到余明声音,发现人群正在散去,这才警觉到不寻常,在得知余老爷子倒地,赶忙找来红袖帮忙。
混乱场面让上官雨馨急忙寻找哥哥的背影,不过放眼望去却一无所获。
几个红袖找来了临时用竹子做的担架,披上几层破布后,抬上余老爷子就向着余家大院里敢去。
“怎么没见赵叶枫?上官,他去哪了?”
余明看到余老爷子抬上担架往家赶后,这才舒了一口气。本想送到附近离近的人家家里,不过农村人都忌讳家里死人,谁都不让送他们家里。
刚要随着担架和余三叔返回的余明,却见待工地里没有走的上官雨馨左顾右盼,这才想起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没见到赵叶枫。
他两手叉腰微微放松着问起了上官雨馨。
“不见了……”
上官雨馨回答的很简单。
她本以为余明知道哥哥去哪儿,没曾想余明反问了起来。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却发生了一些本不该发生的日子。
何三失踪,赵叶枫失踪,余老爷子昏迷。
这一切离奇的事件让这个平日里还算热闹的村子,开始渐渐显得死气沉沉,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
当天晚上更是谣言四起,闹得是人心惶惶,吃饭睡觉一条线,除了那种想要挣大钱的,太阳下山村子里就再也见不到人了。
一股冷风止不住的从坑的大口向里灌了进去。
这冷风让只穿着薄衣的赵叶枫不停发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缓缓睁开两眼,只见自己头顶有一个圆,圆内散发着无数的星光,而圆外则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这是哪?”
赵叶枫摸了摸顶头,有一块固体的物质,能用手抠掉,不过用力拿掉时却传来剧烈的疼痛感。摸黑想站起来,不过身体疼痛使他放弃。
独自一人躺在一堆水泥下后,赵叶枫很快便就明白了。自己不知道怎么昏了过去,一头掉进那个突然出现的大坑里了。
运气不可能总是偏向某一方。
很庆幸的是,他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摸出个打火机。
说起这条裤子,还是上次上官司叫赵叶枫吃饭时他穿着去的,而打火机则是赵叶枫从上官司的宝马车里,手刹前那个放有保温杯的地方摸出来的,本来无意的放在了裤子里,没曾想现在还派上了大用场!
可同时他也知道打火机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每次只要打燃打火机,持续不了多久的出火口已经滚烫,再点燃说不定会发生爆炸。
索性他便只在关键时刻点燃。
第一次点燃。
为了看清坑里的情况,他颤颤巍巍的用手按下去点燃了打火机。洞内的一切布置,都在瞬间的火苗里,被清楚而迅速的展示在了赵叶枫的面前。
“不怕百事不利,就怕灰心丧气”。
赵叶枫算是灰心丧气了。
只因点燃打火机的那一刻,他没有在火光中找到一丝人特有的气息。
他清楚的记得,何三纵身跳入了这个坑里,不过坑里冷冷清清的模样,不像是有其他活人的样子。
看着灿烂的繁星,赵叶枫的身体在不知不觉期间恢复许多。
一炷香的时间后,估摸着自己恢复了体力,他奋力坐起来,伸出的手掌依旧不能碰到,那个大坑的顶部或是边缘。
第二次点燃。
没有几秒的火光又亮了起来,这次依旧是为了看清边缘和环境。
这次他看到了坑的边缘,赵叶枫只需站起来就可以摸到,但他就是无法站立起来,无论力气用在什么方向上。
不过坐起来也有好处,平躺着的视角只能看到顶部,而坐起来便可以环顾四周。
坑的底部似乎是个圆形,周围的黄土干巴巴固定在了地表,空气中还飘有不少的灰尘和固体颗粒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