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门是一扇门,是由两座倾倒的山脉交搭相错的门,如同两柄对拼中的剑,剑尖斜抵,搭成尖头门型,上窄下宽,门地面宽处约百米。
“巍峨大气,壮观森严。”孩童们惊叹。
门下是宽大的青石阶梯面,阶梯上绿色苔藓分布,隐约露出刀剑划刻的迹痕,在其间错落凌乱。
当年发生过何等惨烈的事迹已不为人知,但青石阶依然在这里,笑埋当年人杰。
站在石阶梯向剑门门外方向望去,一眼绵延无尽头,那是自唐门而起,至剑门而终的万里蜀道。
蜀道路临近剑门的这一截,雪已融化,但见连峰去天,枯松倒挂。
叶悠然向剑门深处看去,那里蜀道直通而入,有湿意水汽从门内飘出,无限风光——飞瀑湍流,流水肆溅,光映彩虹。
此时,四小童,不,前来众多参加剑门考核的孩童站在一起,排列成横八竖七共计五十六名孩童的阵列。
而这些孩儿童的对面,剑门之下,石阶高处,站着一位白衣剑客,剑客衣裤间有黑色纹路,尤其是他的右胸口处,是一柄剑刺入大地的纹饰图案,代表着他的身份及实力——剑门地榜高手。
剑门首席弟子——张恨水,剑门年轻一辈第一人,地榜排名高手,名列二十八。
地榜是有排名的,按江湖具有地榜实力的高手而排,取前一百名。
可知道,剑道世家西门一脉的年轻一辈第一人西门青桑,也不过是刚入地榜,且尚无名次。
张恨水明显有地榜高段的实力,由人观派,可知他身后剑门的浑厚底蕴。
剑门择徒最后一关——蜀道难。
如其名,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剑门择徒,其困难度,在江湖各大武学圣地中,也属前列。
“很简单,过我身后剑门者,可为剑门弟子。”张恨水单人长剑,目光缓缓扫光眼前的五十八名孩童。
众多孩童表情兴奋,跃跃欲试,这是剑门考核最后一关!
“你们,一起上吧。”张恨声长剑倚地,淡声说道。
孩童们一楞,一时都没敢上前,这是要一挑他们全部?
张恨水长剑倚地,目光平淡如水,静静地看着众小童。
少倾,一孩童终于沉不住气,先行出手。
“南海吞鲨门陆涛,请指教!”原来是一位有门派渊源的江湖子弟。
“记住,入我剑门者,生是剑门人,死是剑门鬼。”手中长剑直劈而出,简单随意的一招破解这名归鲨门小童的剑式,小童手中木剑被击飞,张恨水长剑从容,放在这名归鲨门小童的脖间,言语很直白。
小童面色羞红,拾剑退下。
孩童们这才意识到,眼前之人非是庸手,且剑术高深莫测,他们需全力以对。
“弟兄们,并肩子上啊。”有性格开朗的小童吼道,嚷出长辈人的江湖行话儿。
众童再无犹豫,拔剑而起,这剑都是先前给他们统一配好的剑门制式木剑。
张恨水面对五十六名拔剑而来,气势汹汹的小童,手中木剑似慢实快的抬起。
“幻剑式。”剑客淡然,吐字很清晰。
但见一名剑客身形跃动间,分化成两名剑客身影,两名剑客手中木剑剑斩时,又分化成四位动作一致的剑客,四化八,八再幻化成一十六名。
只是眨眼间,张恨水手中的剑式幻化成五十六名剑客,长剑舞空,待剑客散去,惟余五十六道剑光向五十六名持剑孩童斩来。
没有人敢轻视张恨水这一剑,众小童纷纷招架。
但叶悠然知道,这其中大部分“剑客”不过是幻影罢了,如向他袭来这道剑光。于是他隐藏实力,假意招架。
这群孩童中,能看出是幻影的寥寥无几,他们或如叶悠然般,假意招架;或是连剑都不拔,视若无睹,果不其然,砍在他们身上的剑穿身而过,皆是幻象。
但总有剑光是真的!而且,很难挡住!
一道道惊叫声响起,一阵阵木剑交击声中,约八九名孩童的木剑脱手而出,惟余两位接住真剑光的孩童,捂住持剑之手,相视骇然。
可叶悠然此时顾不得观察那些,有一道剑光正向阿虫袭来,剑光明明晃晃,森森然然。阿虫是天生剑骨,他骨子里的感觉告诉他,这道剑光,是真的!
木剑拔起,阿龙咬住下唇,左手迎剑而上,就要去挡这一式剑光。
“当”的一声,长剑交击,剑光破碎,却是叶悠然出手挡住这一记分光剑影。
“咦?”远处拔出剑光后,收剑而立张恨水正观察这些孩童的应对方式,目光突然转向接招的叶悠然。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能让行家惊讶的,必有可取之处。一样平平无奇的剑式,恰到好处的破碎了张恨水的这一道剑光。而且——
“很简单的出招。”张恨水终于正色起来,表情向来冷漠的他,嘴角终于勾出一丝笑意。
“木剑脱手者,淘汰。”张恨水淡漠发声。立即有观站的剑门弟子将这那七八名木剑脱手的孩童拉走。
场面一时僵持,其间孩童们几经联手发难,奇招叠出,均被堵住剑门的张恨水从容接招,一一化解。
反而一些挡不住张恨水剑式的孩童,因木剑脱手,惨遭淘汰。
立于剑门前,单手长剑,张恨水如同天兵神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难道今年,无一人可入剑门?往年也不是没有过先例。如没有弟子能过剑门考核,剑门那一年宁愿不收人。
孩童们都有些难受,在家乡一地,从小天才远扬、饱受夸赞的他们,未曾想过连剑门圣地的入门考核都过不去。
这一切,至夕阳下山,终有了变化。
“东海钓鲸岛——彭亮。”
“问天城皇甫世家——皇甫奇。”
“钱松。”
江湖名门,世家子家,平民势力——三方共同决出的代表人,来到叶悠然和三小面前,叶悠然早间轻松破解张恨水的那一剑,很多人都瞧在眼里。
“合作?”叶悠然晒然一笑。
“好啊”。少倾,少年回答。
他咧开嘴,露出牙齿,真的很白。
“小少爷又要坑人了。”三小在他身后相互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