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仙山——东海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
仙山指仙岛,其中以三岛四派最为有名:
大空岛——大空寺。
归墟岛——天涯海阁。
青玄岛——听雨轩以及青玄派。
西昆仑——西昆仑一脉的天神宗以及他的分支——西荒漠西的魔宗。
虽说魔宗是从天神一脉分支而来,但其反另辟蹊径,以神路演魔道,究古今之变化,穷先人之智慧,极前辈之武道,创武学之先河,终成魔道绝学。
魔宗已不弱于他的本家天神宗,甚至有几分超越天神宗的势头。
南蜀道:江湖人称:“天下第一剑派”的剑门与“天下第一暗器宗派”的唐门分据蜀道两端。
北雪原:雪原风刀宗,原名“风刀霜剑宗”,据说风刀一脉与霜剑一脉矛盾已久,在五年前”天山论战“中,不知因由,霜剑一脉损伤惨重,被风刀一脉压制。
后由“风刀霜剑宗”改为“风刀宗”。
东仙山,西昆仑,南蜀道,北雪原。直至今日,这些大派已成为江湖武学圣地,每年这些圣地招收新弟子时,场面皆为一时盛景。
剑门也是如此,上至名门望族,世家子弟;下至江湖小派,平头百姓,凡不足十岁,有学剑天赋的孩童聚集在此地,以求无上剑道之路。
一张张粉嫩的小脸,尚还清澈的眼神,互相张望着,打量着。
小衣衫,小手,小短步,咋见到这么多“同类”,叶悠然摸摸鼻子。
叶悠然与三小聚集,均有些局促,从没与这么多同龄人相见。
“小少爷,这么多人,一会儿我们怎么做。”阿风轻声道,在拜别秦歌后,叶悠然与三小商量过,在剑门,称乎他为“小少爷。”
“静观其变。”叶悠然很淡定,却没注意到他身后的阿虫与清雪嘴型与他一致,没有发出声响,但和他同时说出“静观其变”这四个字。
“噗嗤。”阿风见这一幕,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小少爷什么都好,就是太显老成了些。
“幼稚。”小童终于注意到这“三儿”,小脸紧绷,淡定吐词。
“不过剑门此次择徒有些特别。”叶悠然暗自思量。
居然让所有来习剑的孩童穿过山脉,直接翻至山脉间的蜀道,登上蜀道为第一关。
“各家长辈请注意照看,林深雪厚,且别把自家孩童儿搞丢了。”有剑门弟子调笑。
如此行径,立时引来一阵哄笑声,这些有习剑天赋的孩童,天生冷静,都比同龄人早熟些,独自挡下一面不敢打保票,但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该怎么去做的思维方式还是有的。
如果真的有把自己搞丢的孩童,剑门也不会要。
剑门需要的是习剑的剑手,而不是来当少爷的。
“小悠然,哥哥先走了,你要好好学剑,上剑不成学中剑也是好的,实在不行人活,就学下剑吧。”蓝衣刀客离去时的笑脸还在叶悠然脑中晃悠,晒然一笑,暂时抛却这些杂念,带头领着三小童准备穿山越岭。
各家的孩童颇有聪慧者,都知道有剑门弟子暗中观察他们,竞争在出发的前一刻就已开始。
孩童们争先恐后的向风雪中奔去,或轻身提纵术借雪木间弹跳;或踩木板借巧劲掌握平衡滑雪;或灵动身法,借风力进退,其看似后退,实则以更快的效率前进。
要是有留心者,可以隐约的观察到,风雪林间,剑门弟子手记笔录的身影。
阿风身法最好,阿虫左臂膀比常人更有力,小雪花才六岁,功夫底子是最差的一个。叶悠然在这一刻已经开始盘算。
只见,叶悠然挡在风雪的最前面,身后阿风前手抓着叶悠然的后手,阿风的后手抓紧阿虫无知觉的右臂膀。
而左手更有力的阿虫则带着清雪。
剑门记录弟子不止一位,有的认为叶悠然心性上佳,值得门派培养;有的认为叶悠然妇人之仁,剑者,当秉承自身,一往无前,记录叶悠然差评。
叶悠然也注意到这些,不过他没放在心上。
事非任人评说,待我长空一剑。
层林尽染,千山舞雪,风雪中,四小童手牵着手,互相拉扯,辨清方位,向蜀道方向穿去。
小齿紧咬,风雪虽冷,却不能阻挡他们的求剑之心。
或深或浅,雪中空留小脚印。
终至蜀道,前不见道尾,后不见道头。
除了几位中途放弃的孩童,还真有几个“少爷”迷失在山林中,走丢了,紧跟在后面的老一辈人物啥都没说,掩脸寻去。
此时三百孩童,余二百三四。
这才是开始。
天寒地冻,午时已过,孩童们都没用过饭,且刚登山时,身上的一些干粮,都被剑门弟子不漏私毫的搜去了。
孩童们走在蜀道上,这里已被风雪掩埋,阶梯间很滑,他们是又累又饿。
剑心松动,没过过这种“路有冻死骨”的日子、的世家“少爷”,开始退去。
“他们纵然有些功夫底子,心性自认坚定,但其实并没有剑出无悔的决心,注定成不了剑手。”三小童的“叶师”又开始教育。
这种吃不饱饭挨冻受累的日子,对曾经乞丐的他们言,如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叶悠然小步子出奇的平稳,打从穿山至蜀道,他竟没有喘过一次大气。
有眼力的剑门记录者记下叶悠然形貌,深深看了他一眼,不用内力修为,他自认比不上这个小童,而这个小童,明显是没有学过内修法门的。
打小开始习武练剑的叶悠然武道天赋自不用说。
这一段”蜀道问心路”,孩童们足足走了三天,阿风与阿虫搭肩而行,小清雪早就饿昏了,叶悠然背着她行进,其间她醒过一次,不愿拖累叶悠然,可话还没出两句,又是昏倒。
蜀道难,难得是坚持,难得是面对各种不利的情况,你是否还能坚持。
至此,孩童已不足百余。
蜀道路,随着孩童们的走近,渐渐现出一些山脉。
积雪开始融化,叶子渐渐由黄转绿。
天气变得特别,这里没了风雪,还有阳光。
当从剑门弟子口中得知这是终点时——
一瞬间,欢呼声响起,有的孩童直接爬倒在地面,不肯起身。
走到现在的孩童俱是心性上佳,冷静处事的心态,可现在,他们还是跳着,叫着,笑着。
他们终究是群孩子。
清雪在欢呼声中被吵醒,小手遮住眼睛,眯向阳光。
“悠然哥哥,我们到了么?”
“猪,在剑门中,得叫我小少爷。”
少年冷静,语调中却带着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