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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西农报到

1964年,教育部要求每一位大学毕业生毕业之后,都要抽出时间参加农村实践活动。分到陕西省的应届毕业生一律到北关龙首村农场,在那里集中训练,然后统一派遣到陕北延安米脂等地进行社会实践和劳动锻炼,然后再分到各个单位去。

王世华他们在那里劳动了有一周左右的时间,西北农学院人事处的领导同志专程到农业厅,说是学校急需要人,让毕业生们尽快来到学校上班,然后由学校统一组织再去锻炼。

得到这个消息,王世华就决定整理行装,尽快到西农来报到。

可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西北农学院在什么地方。经别人介绍,说是学院在咸阳西边一个叫武功的地方。

王世华心想,反正离西安不太远,于是他就将简单的行李送到火车站,买了一张火车票,一直坐到了武功站。

在武功大家下了车以后,只见火车站很小,不过几间平房,可以说是一个末等小站,上下车的人也不多。王世华他们拿着行李出了站,两眼一抹黑,也不知道学校究竟在什么地方。

说来也巧,刚好西农有一辆大卡车不知道在武功车站拉运什么货物。开车的师傅非常和善,问明了情况,他说:“你们把行李放到卡车上,我把你们捎到学校去。”

大家喜出望外,就这样,毕业生们糊里糊涂地就来到了西北农学院。

车走到半路上的时候,王世华的另外一位同学却说:“哎呀!我其实是被分到农科分院工作了。”

司机一听傻了眼,说:“你要想向西农走,那只会越走越远啊!要么你下车,要么你和我们先到农学院。”

毕业生们就决定带着他一起来到了西北农学院。当天是一个星期天,学校里并没有什么人。听说外语组的几位老师都喜欢打乒乓球,有人告诉王世华他们说:“3号楼二层有一个房间,你们去找找看。”

王世华来到这个教室,看到几位教师正在打乒乓球。

世华说明来意之后,他们非常热情,有几位老师就帮着王世华把行李拉到了招待所,包括另外一位同学,问明情况之后,又给农科分院打个电话,农科分院上来了一辆马车,把王世华那位同学和他的行李一起拉回了农科分院。

随后,王世华被分配到了基础部外语教研室,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世华就这样在西北农学院开始了自己的工作生涯。

在西农上课的时间很集中,课程排得很重,因为王世华他们教研室一共才不到六七位老师,每周最多的时候要上26节课,而且有的时候还要到遥远的场站去上课。场站是西农学生实习的地方,一般距离学校很远。

老师们经常是一二节在学校上课,三四节要在场站上课,中途没有任何交通工具。王世华向基础部借了一辆旧的自行车,一二节上完课之后,利用课间这十几分钟的时间,他骑着自行车匆匆忙忙赶到场站,再接着上下一次课。

有一次,王世华来到三站上课,不巧路过一个村庄,周围是一片稻田。王世华骑着自行车,一不小心滑到了路旁的稻田里,摔得他满身都是泥巴。从稻田里爬起来以后,王世华立即又骑上车子来了三站。

农经系的学生就在三站驻站,当他们看到王世华满身泥水走进教室的时候,都感到十分惊讶,急忙问道:“老师,你这是怎么了?”

王世华跟他们说明了情况,他们都觉得特别钦佩老师的敬业,也都很感动和高兴。

就这样,王世华在西北农学院每天上课工作,开会学习,时间一过就是两年。

1966年的上半年,刚刚过了正月十五,学校决定派王世华他们这些年轻人到农村去进行社教锻炼。王世华和其他的几位年轻老师一起来到了蓝田县金山公社槐树坪大队。这个大队处在一个山顶上,条件艰苦,尤其是缺水,喝水洗脸都非常困难,几个月的时间世华都没有很好地洗过一次脸。

门口有一个大的涝池,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大水塘,其实是个平时用来积蓄雨水的储水塘,平时王世华就在这个脏水池里面洗洗脸。

王世华和同来的同事们吃派饭,搞四清工作,他们也吃不上什么蔬菜,每次只有一点辣椒和切碎的蒜苗,而且还要和社员一起参加劳动,生活是相当艰苦。晚上还要开会学习,经常开到夜里十一二点,早晨五六点就要起床,和农民一起去参加劳动。

四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大概到了6月份的时候,开始收麦子。王世华和同事们突然又接到通知,说是新的运动开始了,所有的社教工作组一律撤离公社,回单位进行运动。

王世华他们当时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家便坐着汽车又返回了学校,当途经西安的时候,看到遍地都是大标语,就连火车站的屋顶上也刷着很大的标语,上面写着很多口号,他们过去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大家看了这情况内心都十分忐忑,不知如何是好。

大家在西安没有停留,第二天,他们就立即返回学校,参加了学校的运动。这期间,一切活动似乎都停止了,学校也不上课,工厂里不上班,农民也开始了运动或串联活动。

到了11月份,全国开始大串联,西北农学院也不例外。许多人都走出去了,整个学校一片混乱,王世华们和教研室的几位同志也到南方去参加了串联,发现有的学校比西北农学院还要厉害。

串联时人们坐火车、吃饭,住宿都不要钱,但是有一条就是不许浪费。

经过了简单的串联,大概在南方大概呆了一周左右,王世华他们又返回了学校,继续开展学校的运动。

时间到了1968年左右,学校决定将王世华他们一部分人抽调到离学校有十多公里的地方,叫做老三站,也就是在渭河滩上面的一个农场,到那里去集中进行劳动锻炼。

王世华他们一共分了四个战斗队,他被分到了第三战斗队。

在三站,大家都过着半军事化的生活,每天早上6点准时起床,起床以后就开始早自习,认真学习讲话,振奋精神然后下地干活,回来再吃早饭,然后再去劳动。

吃完早饭以后又继续干活,晚上开会,或者是学习文件。战斗队由工宣队统一管理,要求非常严格,每个人离开厂站一个小时以上都要向工宣队队长请假。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王世华和同事们一干就干了三年。他们中间干过各种农活,比如锄地,插秧,整地,收麦子碾场,甚至还犁过地,总之,各种各样的农活他们都干了。

这三年的劳动锻炼,大家虽然身体上很劳累很辛苦,但是他们的精神上也还算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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