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连识颤抖的身体一下子平复了,但仍愤愤不平,“好,好,没死就好。可,可是他们竟然废了黄庄主的武功,这也忒歹毒了,朝廷这帮狗真是丧尽天良!”
“咱们去凉州把黄庄主抢回来,我就不信,他们能杀尽咱们武林各派。”
“成兄,万万不可,万万不可!”符成风连忙说道。
“不可?有什么不可?我江湖上千门派,还怕一个褚渊不成!”成连识说道。内审局连三信山庄都敢动,根本不把江湖各派放在眼里,与其等着被他们一个个消灭,还不如我们纠集各派,救回黄庄主,跟内审局拼个你死我活。
“成兄,朝廷对付三信山庄,岂是为了土地?不过是怕武人结党壮大,难以控制。三信山庄,武林领袖,消灭他,杀鸡儆猴,震慑江湖。之所以灭了山庄而不杀黄庄主他们,不过是怕他威望太高,引起武林反弹。如果咱们公然去劫人,只怕刺激朝廷,痛下杀手啊!”符成风道。
“哪又怎样,咱们还怕他不成?”成连识道。
“不是怕与不怕,武林与朝廷对抗,到头来,只是杀戮不断,成为武林浩劫。”符成风道。
“可他们已经动了三信山庄,下一个不知是哪个呢,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发制人。我们可不能坐着等死!”成连识道。
“依我看来,他们应该只是动三信山庄,不会涉及到其他门派。”符成风道。
“符兄这话什么意思?”成连识不解。
“哎,难说啊。”符成风道。
“那黄庄主他们怎么办,真的要去凉州那荒凉之地充军?”
“哎!先过了这段风头再说吧。我看这事只是开头,只怕马上要开的武林大会才是朝廷的目的啊!”符成风叹道。
消息还没传到蓬莱阁的时候,欧阳城还在苦心孤诣的设计三信庄。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派人火速打探消息确定无疑才敢相信。虽然自己也一直想要并致力于压倒三信山庄,可当三信山庄真的倒了,他却有点不敢相信。昔日领袖群伦,江湖之首的三信山庄就这样消失了?令天下英雄仰慕敬佩,武功超绝的黄启信就这样消失了?
“师父,黄启信一倒,盟主之位就一定非师父莫属了!”林之全道。
“当今武林,论武功人望,除了师父还能有谁能做盟主?”薄信也不甘落后,大拍马屁。
“师父,只是这内审局怎的就突然就对三信山庄动手呢?这背后会不会有什么故事或者阴谋?”林之全怎么也想不通内审局为什么会对三信山庄下手?为了清查土地?未免太牵强了些。
这一问倒提醒了欧阳城,这三信山庄非同小可,内审局突然揪住土地的事大做文章,显然是另有所图。只是这所图为何,可真要费一番思量了。
对了,去年的时候自己曾向那褚渊示好,似乎他不太愿意合作。如今他突然出手整治三信山庄,而我看他似乎有意干涉武林之事,难道是他有意与我合作?是了是了,环顾这武林,黄启信自命清高,自然不会与他合作。而除了黄启信之外,论武功心智,人望实力,谁能望我项背?这定是他向我示意,我做了盟主,自然能与他互通有无,合作共赢。
“全儿”,欧阳城说道,“你把前几天得到的几颗珊瑚树带着送给褚渊,探探他的口风。”
“好的师父,我明天就出发。”林之全也是聪明绝顶,精于心机,自然知道师父的意思。
薄信见师父不派自己,反而派那个爱耍小聪明的林之全,心里敢怒却不敢言。师父真是老糊涂了,这林之全有什么好,不过是爱耍些小聪明而已,师父竟然对他钟爱有加?!而自己是他的大弟子,却处处受排挤!
林之全带好礼物火速赶往长安,到了褚渊府邸,递上名帖。下人请他稍后,便进去禀告。
“蓬莱阁?”褚渊皱了皱眉头。
“褚大人,这蓬莱阁突然登门,似乎意有所图啊。”这周承绪眼看武林大会临近,遂亲自来到长安与褚渊商议。
“哈哈哈”,褚渊想了想,突然笑了起来,“周兄,欧阳城自作多情,也是我少想了一步,正好他自己找上门来,我便与他做这一出戏。”
周承绪没听懂他的意思,还想问一下,褚渊让他先去后面回避一下,让人请林之全进来。
林之全被带到客房,褚渊刚走到门口就连忙道歉:“哎呀,贤侄久等了,老夫公务繁忙,还望贤侄包涵包涵。”
“褚大人言重了,大人乃朝廷柱石,日理万机,晚辈突然叨扰,还望大人恕罪!”林之全躬身行礼道。
“哈哈哈,哪里哪里,早闻蓬莱阁不但欧阳阁主英侠盖世,江湖仰慕。就连手下的弟子也个个都是英才俊秀,今日见了林贤侄,真是所言不虚。”
林之全听了,虽然知道他是客气话,可还是很高兴。
“褚大人,家师几日前偶然得了几棵精美绝世的珊瑚树”,说着到门口挥挥手让人抬进来,“家师去年曾与大人相交甚欢,特让晚辈送来献给大人。”
褚渊暗暗心喜,我和你师父去年恐怕不是相交甚欢吧。
“欧阳阁主真是客气了,自从去年与阁主相识,分别以后,左右思量,欧阳阁主人品武功皆是武林第一流,又一腔报国忠义,我真是十分钦慕阁主的风采,只是一时脱不开身不能亲自去拜访。”褚渊道。
“家师也是时常对我们说起褚大人,对褚大人也是仰慕的紧。家师还说今年武林大会后,一定要邀请盟主和褚大人来蓬莱做客呢。”林之全道。
“哈哈哈哈,说起武林大会,江湖都说有黄启信在,蓬莱阁或者其他门派就没有机会做盟主,如今三信山庄遭变,盟主之位非欧阳兄莫属了。”褚渊道。
“家师心淡如水,对盟主之位毫不挂心。江湖属意黄启信庄主,可三信山庄在这节骨眼突遭大变,也是奇怪啊。”林之全道。
“这有何奇怪,若是有人想让黄启信为其他门派让位,在背后帮了他一把,也不是没有可能。”褚渊道。
“天下谁做盟主也无妨,家师只想多与褚大人这样的英雄人物多亲近亲近。”林之全道。听褚渊之意,看样子是他有意帮我们一把了。
“哎~欧阳阁主此言差矣,依我看这盟主除了欧阳阁主还有谁能做,我只担心欧阳阁主将来做了盟主不肯赏脸光临寒舍啊。”
林之全听他这样说,心中十分高兴,看来师父猜测是对的。
“大人,家师时常教导我们要多与褚大人这样的英豪结识,别说是不做盟主,就是做了盟主,家师也非常想与褚大人时时往来,相互助益。”
“欧阳阁主能如此看的起褚某,褚某还有何虑?”
褚渊欣喜的收下了欧阳城的礼物,分付下人取来宝剑,明珠美玉回赠欧阳城,更是给了林之全一堆的礼物。
林之全完成任务,赶紧回去复命,便要告辞,褚渊强留不住,遂派人骑马相送十余里。
送走林之全,褚渊回来便向周承绪道喜。
周承绪也是大喜:“褚大人,你是想到什么妙计了吗?”
褚渊微微一笑,慢慢说道:“这欧阳城老狐狸,去年向我示好,被我拒绝。如今我平了三信山庄,他还以为是我暗中助他,让徒弟来探我口风。我这就将计就计,让他不设防备,以便咱们暗中行动。”
“只是他城府极深,行踪诡秘,蓬莱阁如今也是戒备森严,很难下手啊。”周承绪看样子束手无策,十分心急。
“周兄可知刚才来的是谁吗?”
“蓬莱的大弟子薄信?”周承绪问道。各派的大弟子几乎都是各派的主事人,帮着师父处理帮内帮外事宜,如此重大的人务自然是大弟子吧?
“哈哈哈哈,不是,是他的另一个弟子林之全啊。这薄信虽然是大弟子,可是武功不高,脾气暴躁,嗜赌好色,而林之全聪明有心计,蓬莱阁上下都很喜欢他,看来欧阳城有意培养林之全接替他,才让他来长安。如此下来,这大师兄薄信怎会心服?周兄,这以后的事,周兄就可就知道如何做了?”
周承绪听他一言,豁然开朗,“褚大人高见!剩下的事就交给周某了。”
那林之全快马加鞭回到蓬莱阁,向师父详细说了褚渊的态度。欧阳城心里狂喜,有褚渊相助不但能顺利坐上盟主宝座,更能坐稳坐实,让天下武林俯首!如今大敌都已清除,剩下周承绪,诸葛瑾之流根本不虚挂齿,现在就等武林大会登上盟主之位了!
师父心喜,徒弟有时候可不一样。那薄信没有被师父派去长安,让他恨透了林之全这个只会溜须拍马的小人,更埋怨师父的偏心与不公。现在来看师父必成武林盟主,蓬莱阁风光无限,他这盟主大弟子不知道该有多威风,有多少门派巴结讨好自己,可就是这林之全,抢了自己的风头,害得自己处处受排挤,恐怕将来风光的,被巴结的就是林之全这个杂碎了!薄信又气又恼,无心练功做事,手却痒起来,好几日没去赌了,管他呢,喝几杯酒,再去赌场杀几盘,散散心。
喝饱了酒,薄信摇摇晃晃到了赌场,拿出银子摆在桌上,撸起袖子,便赌了起来。只是他今日还真是见了鬼,运气也忒差了点,把把都输。这色子似乎成了林之全,专与他对着干!你押大它偏是小,你要小,它又变成了大。不一会儿,薄信就输了个底朝天,连借的五百两银子也都输光了。
薄信暗寻思,这也忒奇怪了点,把把都输,怎么可能,肯定是有人搞鬼!他一把抓住摇色子的人,“小子!你耍我是吧?说你是怎么摇的,偏偏跟老子作对!”
那摇色子的人很淡定,一点也不害怕,这样的主他见得多了,“这位爷,咱赌场的规矩您又不是不知道,借我个胆子也不敢作假啊。您呐,就愿赌服输吧,输不起,别来玩啊。”
薄信大怒,“去你妈的!连你样的下贱东西也敢跟大爷这样说话!”薄信一拳打在他的脸上,打掉了他两颗大牙。那摇色子的疼的捂着脸大叫:“来人啊,这里有人闹事!给我打死他!”
话音刚落,几个持刀的彪形大汉冲了过来,摇色子的指着薄信道:“就是他!输了不认账,还动手打人,打死他!”
领头的大汉冷笑一声:“这位爷懂不懂这里面的规矩,愿赌服输!要是耍赖,嘿嘿,爷爷手里的刀可不答应!”
有好戏看了,赌客都围了过来,这么多双眼看着,薄信怎肯服软。“你们耍诈,老子打人又怎样?”
“他妈的!我看你是找死!砍死他!教教他这里的规矩!”
那几个大汉一拥而上,薄信赶忙闪躲,一脚踹倒了一个。那薄信虽然是江湖第一流门派的大弟子,本应该是武林响当当的人物,可他偏不争气,沉迷酒色赌博,练起武功也是偷奸耍滑,顶着蓬莱阁大弟子的高帽子,武功却是平平,这赌场本是打架斗殴之所,自然找些懂拳脚功夫的看场。几个大汉将薄信围在中间,虽然单个都不是薄信对手,但英雄难敌四手,再加上薄信醉醺醺的,虽然几个大汉都被薄信拳脚一一招呼,披红挂彩,可他本人最后却被打翻倒地,被那几个大汉摁住,动弹不得。
领头的壮汉擦了擦嘴角的血,恶狠狠地说:“他妈的,小子还有两手呢,给我卸了他两条胳膊,看他还能耐不!”
“你他妈敢,老子是蓬莱阁大弟子,你敢动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薄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