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强的光啊,什么照我的眼睛?”有道亮光照在了审仁眼睛上,他赶忙用手去挡。
审礼四下望了一望,周围都是高木灌丛,天上挂着毒辣辣的太阳,没有一丝风,树叶也都定住一样。
审礼慢慢拔出剑,“不知是哪路朋友,既然来了何不出来见面,何必躲在暗处!”
审仁等人也赶忙抽出宝剑,将黄启信的马车围成一圈,做出戒备之状。
“哈哈哈,老子在此!”一人从旁边灌木中跃出,手持长刀,身高七尺,皮肤黝黑,的确是个结实的大汉。
这大汉跃出后,四周一片呐喊之声,周围埋伏的人也都在现身,直有数百人,将审礼等人围的严严实实。
审礼问道:“敢问阁下大名?”
“明人不说暗话,老子是灵州飞虎帮掌门魏天虎!”
“哦,原来是魏掌门,失敬失敬,不知魏掌门摆下这般阵仗所为何事?”审礼一听是江湖门派,暗暗叫苦,定是走漏了风声,他们来劫人了!
“也无甚大事,只是近几日有恶贼偷了我飞虎帮,我等在路上盘查。你过去倒也可以,只是马车我们要搜查搜查。”魏天虎看到那些人紧紧的围着马车,心中十有八九都确定了这里面必定是中原领袖黄启信等人了。
“魏掌门,这里面不过是在下的家眷,哪里会是什么恶人,还请魏掌门不要为难在下。”
“是不是恶人,我们搜了才算。”一个持刀的飞虎门徒径直走到马车边,伸手去拉帘子。
“住手!这是内审局官眷,惊扰者死!”!审仁斥道。
那人被吓住了,回过头来,魏天虎道:“朝廷官眷,咱们不敢惊扰,只是飞虎帮丢了东西,也不能不查!”
那人听了帮主之言,顿时有了胆量,直径走向马车,身手便要拉帘子。
还真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打内审局的脸!审仁大怒,伸手便是一掌,那人武功平平,如何抵挡得住这重重的一掌,只见他被审仁深厚的掌力震飞。魏天虎急忙跃出接住门人,“好!是你们欺人太甚,出手伤我门人!传出去咱也不理亏!兄弟们,给我上!”
得了帮主指令,飞虎帮众人立即抽刀引剑向审礼等人攻去。审礼等人紧紧围着马车,与飞虎帮打成一团。
飞虎帮不过是地方小门派,没甚惊人的武功艺业,只是拳脚外家功夫,虽然人数十倍于内审局,可如何冲的破内审局一流高手的防线。眼见着百个弟兄都冲不动他们十几人的防守,魏天虎大怒,“都给我上!”剩下百余名弟子也一拥而上。魏天虎纵身一跃,出掌向审礼击去。审礼赶紧回剑去挡,魏天虎回掌挥刀向审礼砍去。
两人连战四五十招,这魏天虎能坐上一帮之主,手上也是有些能耐的,再加上有几百名弟子助阵,审仁也渐渐支持不住,只是在勉强招架。审礼看审仁处于下风怕他吃亏,便急忙支援。
田飞龙看到帮主师兄被两人围住,也急忙来支援魏天虎,四人打成一团。
那数百人不要命的冲击,内审局的高手也都顶不住了,有几个被打倒在地,被飞虎帮擒住。飞虎帮趁势拿下马车。
魏天虎,田飞龙看到已经夺下马车,急忙虚砍一刀,脱身跃到马车前,拉开帘子。众人围住马车,将审礼等隔在外面。
“阁下可是黄启信前辈吗?”
黄启信也听到了马车外的打斗声,只是帘子被内审局的人挡住,听不清声音,也不知道情况。
“在下正是,不知兄台是?”
魏天虎一听他就是黄启信,脸都激动的涨红了起来,赶忙把刀丢下,下地拜道:“早闻黄庄主神威,晚辈是这灵州飞虎帮魏天虎,这是我师弟田飞龙。”
田飞龙也赶忙下拜,黄启信急忙下车将两人扶起。
“两位英雄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魏天虎说道:“我们打听到黄老前辈被人陷害,将路过灵州,便就在此埋伏,救前辈出去,前辈快随我们走。”
“是呀,黄老前辈,我们在这等了十几天了,总算救下了您。”田飞龙说道。
黄启信听了非常感动,想不到自己一个武功尽失的废人竟然还能有这样从未谋面的江湖朋友如此费心费力。
“黄庄主,待我杀了这些官兵,黄庄主便就在灵州住下,这周围几州的英雄好汉也都仰慕庄主的紧,都想着要救庄主,他们在这各个路口都设下了埋伏,嘿嘿,可却让咱飞虎帮中了大奖。”魏天虎兴奋的说道,救下了三信山庄的黄庄主,这可够飞虎帮神气的了。
那黄启信听了,何尝不想留下,与各路英雄把酒高歌,快意恩仇。只是自己得褚渊留情,保了一家性命,又答应他在凉州,不会乱生事端,如若违背誓言,失信于人,自己又如何立足天地之间?再说,如果留下,只怕也会给灵州各派带来大祸,岂能因一人而置千万人于危险之中。
黄启信想到这里,拱手向魏天虎,田飞龙施礼道:“黄某蒙各位英雄豪杰抬爱,舍命相救,心中感激涕零。只是我已答应褚渊要在凉州度过残生,不能食言,今日英雄大恩,黄某铭记在心,容当后报。”
魏天虎一听急了:“庄主何等英雄,何必跟朝廷奴才讲这些,庄主留下来,我等兄弟,这周边各路帮派,皆奉庄主为首领,听庄主命令。何必去那凉州,让朝廷奴才欺辱?”
“魏兄弟一番美意,黄某本应该听从,只是黄某武功尽废,若再食言,恐怕难以为人。请魏兄弟待我谢过各路英雄,以后若有机缘,可来凉州,在下一一道谢!”
魏天虎,田飞龙又是一番苦劝,黄启信却也是不从。两人没有办法,只好放了内审局几人。
“你们听着,路上小心伺候着,伤了黄庄主一根毫发,我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魏天虎恶狠狠的对审礼等人说道。
魏天虎将黄启信扶上马车,黄启信又对他道谢不已。魏天虎等人又想送着他们去凉州,黄启信赶忙拒绝。
“魏掌门,田兄弟,今日多谢了,内审局他们对我也十分恭谨,各位不必担心,就此回去吧。他日若来凉州,黄某再答谢今日之恩。”
魏天虎,田飞龙目送着黄启信远去,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马车里,黄立成一脸不解的问黄启信:“父亲,这灵州千万里远,咱们为何不留下,可总比凉州被人看管着舒服。”
黄启信叹了口气说道:“我何尝不愿,只是答应了褚渊,不能食言。”
黄立成又说:“此一时彼一时,褚渊陷害咱们,为什么还要跟他讲道义?”
“你懂什么,”黄启信怒道,“褚渊只是忠君之事罢了。如今的人啊,总能为自己找理由做不义之事,什么大丈夫能屈能伸,识时务为俊杰,总是讲着变通,耍小聪明,才弄的这江湖勾心斗角,争名夺利,道义丧尽。我既然答应人家,就是死也要做到。你明白吗?人无信不立,更不能随便找个理由做那不义之事!”
黄立成点了点头。
离开灵州,审礼一行快马加鞭,避开大路,挑偏僻小路赶往凉州,今天他也算是见识所谓的江湖义气武林声望,还真能让一些人不计生死劫内审局的车队,看来经略武林,内审局动手的还是有些晚了。一行人星夜赶路,没几天就快到了凉州城。
“前面三五十里就到凉州了,大家再快些!”越是快到了,审仁越是焦急,想赶紧赶到凉州,免得夜长梦多。
嗒嗒嗒,前面传来一阵急切的马蹄声,审礼等人赶忙抽剑,护住马车。不一会看见前面来了三四个人骑着马。那些人看见了审礼等人,便调转马头,朝原来的地方疾步退走。
审礼也很奇怪,但也想不通,只是叮嘱大家快到了凉州,一定要小心注意,不可麻痹大意。
众人急行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可以看到凉州城了。只是城门前聚集了一大群人,他们站在城门前,焦急的向外观望,似乎在等什么人。
审礼看到城门有大批不明身份的人,感觉有点蹊跷,吩咐众人小心观察情况,随机应变。
那些人显然也看到了审礼一行,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黄启信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便拉开帘子探出头去看。
“是,是黄老前辈,我在洛阳见过他!”人群中有个侠客激动的喊道。
众人他确定这是黄启信,赶忙跑步前去。审礼看见这些人一哄而来,心里叫苦,急忙抽剑转身,催马快跑。
“前边的人等一下!我们是凉州的官员士绅,特来迎接各位!”
审礼听到后面的叫声,便拉住缰绳,原来是凉州的士绅,我倒奇怪怎么那些人若要劫人怎敢光天化日之下在城门动手,看来自己这一路的确是有点草木皆兵,风声鹤唳了。
原来凉州的官员听说审礼等人押送黄启信就要到达凉州,急忙布置前来迎接。毕竟内审局是朝廷监察百官的机构,若怠慢了,他们稍微在上面说两句,别说自己的官帽了,就算是脑袋可能也就不保了。
而那些江湖侠客,凉州本地的帮派,对内审局当然不怎么在乎。他们在此自然是迎接黄启信的。这些人心中十分好奇,这黄启信大家平时也都是听说过,只听人说他武功盖世,豪情侠义,只是山高水远,还都不曾见过。如今这样的英雄人物有天赐机缘来到凉州,众人怎能不兴高采烈,殷勤相迎?
凉州官员赶忙上前去迎审礼等人。审礼却脸色黑青,本打算低调入城,不引人注目,可搞得现在满城皆知。因此也不搭理那些官员,催马赶紧向城里去,凉州官们在后面小心跟随伺候。至于那些凉州的帮派豪杰被审礼吩咐本地官员拦下,只得远远在一旁望着,没法近前。
审礼等人没有去凉州府准备的酒宴,直接让他们引路去黄启信等人的安置地点。
黄启信等人的安置地点在一个偏僻荒凉的街角,这里极少有人往来,非常安静。一座古朴略显陈旧的房子,虽然不大,但也不拥挤,里面已经收拾干净。显然凉州地方官得到褚渊的消息后,派人收拾出来的。
“两位大人”,凉州刺史说道,“下官得到褚大人口信后,赶忙收拾出这座院子。这里荒僻无人,往东五里是军营,因此十分妥当方便。”
审礼点点头,“大人安排非常妥帖,黄启信等人希望大人妥善照顾。只要他们不做过分之事,你们不要打扰他,不要妨碍他们自由。”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大人一路辛苦,下官已在府衙设宴为两位大人接风洗尘。”
“不必了”,审礼拒绝了他们,“本使还有要务在身,不能久留。大人请回吧。本使与黄启信有话要说。”
凉州刺史退下后,审礼让人把黄启信请进了宅院。
“黄老前辈”,审礼说道,“这座院子虽然不甚精美,倒也安静宽敞。各位请在此安心住下,我已安排本地官员,让他们不要随便打扰。黄老前辈如果安心修养,自然能在此自由活动,不受阻碍。”
审礼又从怀中拿出几千两银子,“老前辈,这些银子是晚辈的一点心意,请老前辈笑纳。”
黄启信也不客气,收下了他的银子,审礼等人便向黄启信告辞,回京复命。
审礼等人走后,黄启信关上大门准备收拾下屋子,却听到砰砰砰的敲门声。
黄启信心中一紧,他们还有事?只得去开门,只是推开门一看,门前聚集了好几百人,身后堆满了礼盒,箱子。
其中一人向黄启信拱手道:“黄庄主,我等是本地各大门派,还有各位江湖游侠。听闻黄庄主来了凉州,个个欢心。适才有朝廷官员在,不便前来,现在那些狗官走了,我等特来拜会庄主。”
黄启信大喜,赶忙将众人迎进去。众人进去后一一向黄启信施礼,更是赠送黄启信大量的金银礼物。黄启信遂在院中置酒,与凉州众豪杰开怀畅饮,相庆结识。
半夜时分,众人极饮而去,黄启信站在门口,一一送回。
“哈哈哈,想不到凉州的各路英雄能如此看得起老夫。”黄启信其实仍然是一个爱热闹爱江湖的人。
“大哥,只是如今我们这种情况,以后还是低调为好啊。”黄连信劝道。
“是啊大哥,咱们现在流放凉州,官府一定会暗中监视的,太过招摇对咱们还有对那些朋友都不利啊。”黄玄信也劝道。
“嗯,你们说的对,”黄启信沉默了一会,连连点头,“以后咱们就尽量少见客人,低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