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故事写到这里,有些读者觉得很不可思议,或者是无法理解,一个从6岁开始娇生惯养的孩子,从小不愁吃,不愁穿的,为什么要去首都北京去闯荡呢,还生活的这样的穷困潦倒。可能你们不知道,一个人自尊心的力量有多大,抗日战争时期,就是因为民族的自尊,才会引出一个个顶天立地的革命英雄,何况我只是个平凡的,没有受过挫折的年轻人呢。
在T市,晋祠一座不知名的山上,有着一座很小的寺庙,里面的僧人越来越没有僧人的样子了,但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和尚还是遵循着原来的生活,我从首都回来后,父亲母亲根据罗医生的建议去外面旅游过年了,给我一个极大的空间。
我趁着大年初三,大家都沉浸在团聚欢乐的气氛中的时候,一个人拜访了这座小寺庙,老和尚接待了我。
我看着冷清的院落禁不住问道“大师傅,这寺院的僧人呢?”
老和尚慈眉善目的回答道“虽说出家,可家始终是家,少个人不是很悲凉吗,所以我让都回家过个年。”
“这样不是和佛教的教义不符吗?”我来了兴趣,追问道。
“佛教的教义,你要明白,首先是人,然后才是别的什么?”老和尚的缓缓的说道。
“别的什么?您是指?”我有点不解。
“好人、坏人、男人、女人”老和尚八个字说的铿锵有力。
算了,这些东西对于我来说很晦涩难懂,我直接进入主题,说了我有点生无可恋,看破红尘的感觉。
老和尚轻轻的笑了笑“一个人要寻死,那是任何人都拦不住的,现在你还能站在我面前,跟我说你有点生无可恋,这就说明你是来找答案的,你心中还有很多牵挂,很多无法放下的事情,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说你看破红尘了呢?“老和尚的话说的句句在理。
“那我活着有什么意义呢,伤害别人,或者被别人伤害?”我反问道。
“请问你明白了什么?”老和尚问的有点莫名其妙。
“我更糊涂了,什么也不明白。”我老实说道。
“你既然什么都明白,为什么说你在伤害别人呢?”老和尚紧接着问道。
“我…”思虑再三,我将尹昭故事讲给了他听。
“这就是你生无可恋的原因,那你还是走吧。”老和尚起身下了逐客令。
“大师傅,这是干嘛啊?”我着急的问道,“我还没有找到答案呢。”
“答案一直在你心里,只不过你自己没有承受的勇气,你去吧,去找一找你曾经的朋友,他们都知道这个答案。”老和尚说完就向内堂走去。
我曾经的朋友?我自己问着自己,我还有朋友吗?我还有兄弟吗?
老安,我第一个想到了他,可是老安已经出国了,我上哪里去联系呢。
那,还有谁呢,我漫无目的的走着,像是行尸走肉一般走在白雪纷飞的年味里,寻找着或许根本不存在的答案。
不知走了多久,一抬头才发现竟然鬼使神差的到了T市第二监狱。
我驻足跟前,内心经过很久的挣扎,终于走进了接待室。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接待人员狐疑的看着我魂不守舍的样子。
“我想探监,可以吗?”我试探的问道。
“对不起,探监日只有每周的星期日,上午9点到11点,其它时间不开放。”接待人员看着这个在万家团圆的日子里,一脸憔悴的年轻人,心中胡乱猜疑着。
“哦,那我到时候再来吧。”我出了接待室,反而松了一口气,不面对我曾经亏欠的人,我感觉十分幸运。
夜深了,我饥寒交迫的回了家,没有心思吃饭,一个人打开电视,看着广告,发呆到天亮。曾经的朋友,这朋友,真的还有吗?我再一次问道自己。
初四,我又一次出了们,在不远处的一家过年也不休假的超市里,买了个面包垫吧垫吧,挥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去哪儿?”司机师傅问道,脸上洋溢着过年的喜庆,与我格格不入。
去并州南路的二十七中学,我说道。
“诶,并州南路的二十七中早就拆了,现在不在并州南路了。”司机师傅差异的看着我。
“那学校搬哪去了?”我问道。
谁曾想,这里早已物是人非了,就连熟悉的记忆都已经拆了,我狠狠的咀嚼着这个可恶的词。
“现在搬到体育路了。”司机的师傅提醒道。
“那就去体育路吧”
半个小时的颠簸我到了这座新的拔地而起的新校园,站在校门口,感觉那么陌生。曾经的门卫是三个老头,经常在门口摆上一局象棋,下的不亦乐乎,根本不管经常发生在校门口的霸凌事件。
现在呢,两边岗亭都是全副武装的年轻小伙,手里提着电警棍,虎视眈眈的注视着过往的行人。
“我能进去看看吗?”我尝试着问道。
“干什么的你是”门卫小哥不怒自威,让我立马感觉矮了一截。
“原来在并州南路的时候,我在这里上学,毕业好长时间了,想回母校看看。”我不卑不亢的说道。
“那行,你进去吧。”简单的让我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不过脚下可没有客气,直接进了学校。
陌生还是陌生,曾经的229班也没有了名号,找不见一点存在的痕迹,新校园很漂亮,操场不再是尘土飞扬的样子了,而是各种健身器材的塑胶场地,一草一木都没有记忆中的样子。
我信步而走,没有目的,转悠到了图书馆,图书馆在没有学生的日子里大门紧锁,只有厚厚的玻璃反着光。我凑上去,往里看去,一幕熟悉的场景在记忆深处涌现。
在门口的一处校规的长版上,在不起眼的角落,刻着一行小字,上书“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这个是我和老安还有腾跃他们在成立兄弟会的时候刻上去的,没想到还能看见,顿时一种别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又转去了厕所,在室外,操场东边,进去一看,满地的烟头,全是七块的红塔山,还是没变啊,一届又一届的学弟们,将这个红塔山的传统流传了下去。
转悠了半天,再也没有找见熟悉的样子,我像门卫小哥道个谢走了出去。
谁曾想,在校门口碰到了我根本没想到的人。
是那个上过班花排行榜的微胖界的女班长——姜怡。
“班长”我激动的脱口而出。
“你是?”姜怡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我的样子变化太大,她都认不出我来了。
“我是张梓啊”我自报家门。
“你是张梓,你可算回来了,你初三下半学期都快毕业了,怎么直接就不辞而别啊。还有尹昭,听说你们私奔了,安昌盛也在快毕业的前几天去了国外,范信进去了,就剩个李腾跃了。”姜怡尝试的问道。
“班长,说来话长啊。”我自嘲的笑笑。
“那就慢慢说,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这大过年的,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尹昭没和你在一块,走吧,我请你喝点东西。”姜怡不顾怎么想的,一把将我拽上了出租车,往外滩风尚赶去。
过年,外滩风尚人很少,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我和姜怡面前一人放着一杯coffer,姜怡拿着银色的小勺子搅拌着,问道“毕业前的那件事我听说了,但是过程还是不怎么了解,说说好吗?”
“这怎么说呢”我苦恼的看着面前的coffer,不知从何开口。
“是陈凡出卖了你们,对吗?”姜怡问道。
我点点头,算是默认。
“我说呢,李腾跃自从那件事之后,一直找陈凡的麻烦,吓的陈凡直接转学了,梁艺荣直接辍学了,听说现在是许西的大姐头。“姜怡轻抿了一口,放下了杯子,看着我。
“哦,是嘛,挺好的,至少她得到她想要的了。“我自嘲的说道。
“那尹昭怎么回事啊,你住院之后,她三天两头的旷课,最后直接消失了,她爸妈来过学校,也不知和老师说了什么,老师也不再问了,反正都传是让你拐走了。“姜怡问道。
“没错,当初她跟着我一起到了北京。”我不可否认。
“怎么这次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她…”我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怎么样了,你说话啊。”
“她永远的留在北京了,永远也不会回来了。”我痛苦的说道。
“怎么了,闹别扭分手了,她找了一个北京的男朋友,留在那里了?”姜怡凑上前问道。
“要真是这样,我就满足了,只是”我变得吞吞吐吐。
“只是什么,你说话啊,老是吊人胃口。”姜怡不满意的说道。
“她走了,葬在北京旧宫。我一咬牙说了出来。
啪的一声,姜怡端起咖啡正准备喝,听闻这话,呆在原地,那杯子从手中滑落,应声而碎。
突然门被推开,没等我反应过来,一个硕大的拳头直扑而来,我能清楚的听见拳头砸在脸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