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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众渡口紧急备战,抗清兵首战告捷(1)

徐秉臣收到三路大军抵达乌江三个渡口的报告,心里的石头方才落了地,到底在朝庭大军到来之前率先抢占了渡口,抢占渡口就等于占领了主动。

与此同时,徐秉臣还收到了来自朱王府传来的飞鸽传书,称义泉、思南两地均被号军攻占,徐秉臣的心里别提有多兴奋了。此时,徐军师向头领荐言,既然前方战事捷报频传,号军南片行营何不乘胜而进,将前敌指挥中心前移至熬溪,一边宣传号军反清复明纲领,一边向各地百姓开仓济粮,同时,还可以在熬溪、龙家、松烟一带招募新兵充实力量。

徐头领知道作为军师的二弟自幼饱读诗书,进入寸台之后,时常手捧兵书研读,可时下是真刀真枪面对数倍于我的凶残敌人,不是秀才纸上谈兵那么简单。徐头虽觉得他读的有些道理,但又觉得什么地方有所不妥,不敢完全听信于他。徐头领与姬参军商议,让徐军师修书一封飞鸽传往偏刀水朱王府,言明自己下步的思考,请朱王定夺。

朱王的回书很快就回来了,对于徐头领的计划不置可否,着重强调加强乌江三处渡口的防务,所有的工作都要围绕乌江防务展开,加大新兵招募是当务之急,加强各渡口工事修筑、守军训练与军纪教育更是当务之急。而开仓济粮、宣传反清复明纲领等事务则应放在第二位,立足是第一要务。朱王的回复可谓睿智,既没有打击南片号军的信心,又明确的指引当下工作重心所在,足见其宏才大略的风范。

朱王在接到思南战报的同时,攻打思南号军轰抢百姓的事也从刘教主的书信中获悉,这让朱王引起了高度的重视。号军都是从农民直接演谜面是来,没有经历过任何的教育与严格的军纪训戒,出现类似的事在所难免,或许是此前自己忽略了这一点。号军接下来要面对强大的敌人,如果没有严格的军纪是无法保障的。处于义泉、思南的号军尚可以通过逐渐的整训来达到目的,可南片的各路大军时下就踞守乌江天险,不日将与朝庭大军开战。蹇总兵从平越府发兵已有三日,按正常行程,五日即可到达乌江渡口,朝庭军号称十万之众,即便夸大一些,五六万人至少是有的。而南片的黄号军、白号军、东路军三支队伍加起来也不足万人,全凭乌江天踞险相抗,如果队伍再出现问题,那三道关卡也只是形同虚设。

想到这里,朱王再也坐不住了,按朱王事前计划,义泉思南两地成立军政府之后,立即招募大量的新兵,加紧训练源源不断的往乌江一线输送,可义泉思南两地刚刚攻克,百废待兴,招募的军队也需强化训练。朱王放心不下,立即命左宝山带上王府禁军一千余众随自己前往余庆司熬溪方向。

白号军肖师傅部与东路军杨仕炯攻下熬溪之后,烧了里政衙门,斩杀了保丁队的官兵,却让安巡检给逃脱了。安巡检自知大势已去,原本想连夜赶回余庆县衙报告安县令,可哪里容得下他慢吞吞的作出打算,号军先他一步直奔大乌江封锁了渡口,自己只好远远立于箐口后的山巅望江而叹。可安巡检必竟在官场混迹多年,也知道进退维谷的道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即便此时自己逃往余庆县衙,安县令也未必就能保他周全,思忖再三,安巡检决计以退为进,将自己布商打扮,肩扛褡裢,牵着马往松烟方向赶去……

徐秉臣到达熬溪时,已是清明后的第三日,熬溪激战的痕迹还沥沥在目,街上的百姓见有军队进入城镇,立即闭门不出,从门缝之中观察前来的军队意欲所为。清明夜原本是歌舞声平的夜境,却让一场血腥给取潜了。熬溪的百姓虽然也听说过号军举事,但他们从官家宣传中获番的号军却是如土匪一般的打家劫舍之辈。天闵山上的土匪骚扰附近乡镇的事他们并不少见。即便是当夜号军只杀官兵不犯百姓,可那些稍有些家底的富绅第二日便悄悄收拾家中值钱之物悄悄逃遁了,留下来的都是些普通百姓,平时过着饥不裹腹的日子。

徐秉臣让徐军师等人敲开了几户街民的门,百姓怯生生的看着号军那头上裹着的白头巾,心里依然有几分畏惧。直到看见随行的号军只从街上通行而并不打扰百姓,大家才把揪紧的心放缓了些。胆大一些的街民慢慢打开房门走出来,接受徐头领等号披露地人们的询问。徐头领与百姓的交谈中获悉,熬溪城北有一处官家粮仓,之前是里政的保丁看守,打清明夜号军杀尽了官兵之后,那里便无人看管了。徐秉臣正愁齐抓共管不到与百姓沟通的契机,听说粮仓一事立即命徐军师带人前往察看,确认无误便立即开仓放粮,向老百姓宣称号军的主张是为普天之下的老百姓谋生存。

开仓济粮的公告贴满了整个场镇,熬溪镇上的几位轮值更夫兴高彩烈的提起铜锣在大街小巷里宣告——号军放粮喽……

街上的老百姓和附近村庄里的民众闻讯前往官家粮仓前的坝子里,排成长长的队列。徐秉臣紧记朱王一切都要围绕镇守乌江展开的训戒,让中军帐的兵士在放粮的现场摆开征兵,徐军师就地找来一张椅子站在上面宣讲着朱王反清复、平均地权的主张。许多壮劳力听说当兵吃饭管饱,把刚分到的粮食交给家人,便迅速登记进入了号军新兵的序列。徐头领看到百姓一当兵的积极性高涨,心里颇感安慰……

杨仕炯与肖师傅镇守的大乌江渡口,是平越府及余庆县通往遵义方向的必经之路,往日每天都有两艘轮渡般往返摆渡,此处的轮渡船是乌江上下各处渡口最大的,马匹、马车之类的物资均可通过摆渡船运往对岸。从平越府开拔的朝庭军队要进入乌江北岸,大乌江是最佳通道。为此,杨头领所镇守的是乌江防线最重要的隘口。杨仕炯自幼熟读兵书,懂得兵法所术以逸待劳的道理,刚到乌江渡口,一边加紧安营扎寨、修筑防缷工事,一边紧急叫停了摆渡船,还让石流水山寨之中水性好的士兵涉水到对岸去,将沿江上下十数里内的船只全都集中起来销毁,并将摆流对岸的码头加以破坏,让朝庭军队无立足之地。

肖师傅带领的肖家军做过铁匠活的士兵在乌江码头筑炉建灶数十处之多,他们将码头方园十里的废铁全都搜寻过来铸造成兵器,分发给新入伍的新兵。杨仕炯的大公子则负责起新兵的训练事务。一时间,乌江码头上下热火朝天的气氛委实让人眼红。

杨仕炯安排好这一切,心里稍稍放心却又纠结起来,朝庭大军十万之众,自己区区两千人马如保与之抗衡。杨仕炯知道徐头领按照朱王意图把自己安排在先锋的位置,一来是对自己的信任,二来也是乌江渡口的重要。自己虽自幼熟读兵书,深通兵法之道,可除与江湖上那些鸡鸣狗盗之徒打过交道之外,真正的运筹帷幄自己依然浅薄得很,可时下的局势自己凭江踞守也只能时日,朝庭大军必将采取迂回或别的办法强渡乌江。因此,局势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在朝庭大军到来强攻之前,杨仕炯必须做好几件事:筑牢乌江防线工事,在渡口的火焰山上设置重炮阵地,以火力压制朝庭军有可能采取的强渡行动,杨仕炯曾研究过制作火炮的工艺,让兵士将山上的木头砍伐之后截断成九尺见长,然后挖成简槽状,再让铁匠铺按照尺寸制作若干圆环,将两半简槽合拢反复加固,再用生漆之类的东西粘上缝隙,简易的火炮便制作成功了。使用时,只需在中间的空心处填进火花及其它尖锐的之物,点燃引线即可达数百米之距。同时,还从两支队伍中挑选出数百名弓箭手,选准火焰山左侧的铜牛洞,埋伏下来,一旦朝庭军队采取木筏、竹筏之类的工具强渡,即可以重炮、弓箭齐发之势迎头痛击。

杨头领反复的查看地形,对自己作出的决策一再的印证,以确保万无一时。可杨头领知道,单凭自己现有的这两千人马阻击朝大军,即便自己占尽地利优势,也只能坚持三两日,若要让乌江渡口固若金汤,不仅需要火药、弓箭、兵器等支援,也需要大量的兵员补给,同时需要构皮滩、袁家渡两处渡口联防联治,虽然另外的两处渡口不会成为朝庭军队渡江首选,但一旦被攻陷就等于乌江防线的全线溃败。为此杨仕炯写了书信,命快骑飞马报与已经到熬溪的徐头领,要求徐头领与朱王尽快拿出缷敌之策。

杨仕炯刚好修书正准备派人前往,突然哨卡来人报称徐头领率数千之众正往乌江渡方向赶来。杨仕炯喜出望外,立即冲出临时营帐,朝箐口方向的来路迎了过去。徐头领也连忙加快步伐与迎来的杨头领来了一个拥抱,英雄相见惺惺相惜,一阵含喧一阵抚慰,一声辛苦便能让守备渡口的将士倍感温暖。徐头领让徐军师把带来的二千名新兵交与杨头领属下的肖师傅、杨大公子等人去安排,自个与杨头领、姬参军一起进入了杨头领的临时营帐开始讨论渡口缷敌方案。

徐头领此时的到来无疑雪中送炭,补充了兵员、补给、武器等,最重要的是杨什仕中以将自己刚刚思考成熟的缷敌之粗想与徐头领面对面的沟通。杨仕炯把墨迹未干的书信呈给徐头领,徐头领看后眉宇陡然舒展开来,对杨头领筑牢乌江防线的战畧仙划赞偿有加。于是杨头领又带徐头领亲临火焰山、铜牛洞几要塞现场察看,徐头领更加认同杨仕炯的部署了。连连称赞:千军易县得,一将难求,号军得杨将军实乃朱王之幸,百姓之幸事!

二位头领既然有了沿江缷敌之策,徐头领立即将现场形成的战略决策修书飞鸽报与朱王,同时命军师派人把同样的书信送往构皮滩、袁家渡两处,要守江的各位头领立即按照部署执行,抢在朝庭大军之前筑牢防线。

这一日可谓乌江大喜之日,喜讯连连,捷报连连。

就在徐头领到达渡口两个时辰之后,朱王在左宝山带领的禁军护送之下也来到了乌江渡口,徐头领、杨头领及各分头领集结守备码头的全体将士在此前码头酒家前面的开阔地上迎接了号军总舵主朱明月朱王。朱王从马背上下来神采奕奕向集结的将士们走来,一边走一边挥手向大家致意,身上的黑色披风在江岸的春风中他家风飘逸,将一代雄才大略的王者之气衬托的更加威武雄壮。朱王来到队伍面前,轻轻摆手平息了队伍的欢呼雀跃:弟兄们辛苦了!

场下迅速响起一阵欢呼声。朱王再次挥手致意,待场下骚动稍显平复,继续说:明月不才,揭杆反清复明大旗,得众兄弟拥戴,让大家背景离乡在风口浪尖,明月愧对大家,明月在此向大家行礼了!

说话间朱王朝前方的将士单膝下跪,抱拳向大家行大礼。徐头徐及全体将士立即双膝跪地:甘愿追随朱王反清复明驱徐鞑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朱王扶起徐、杨头领,双手又做出起身手势,示意大家站立起来。待队伍稳定下来,再开始他的训戒:明月祖上流落黔贵二百余年,隐姓埋名不愿再问朝事,无奈如今清庭腐败,天下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而地方官吏不仅不体恤民情,反而变本加厉,姜家山大旱之年民不聊生,却为了赔偿外国人白银而大势摊派,苛捐杂税多如牛毛,如此暴政、如此草菅人命,是可忍熟不可忍。今天我们树起了反清大旗,可朝庭军队无缷外敌之能力,却有镇压民众之恶毒技俩。今天我们在这里,踞江而守,阻击朝庭军队对我姜家山的清剿,我们大家必须同心协办,全力抵抗。我们既已揭杆反清,我们已经无路可退,只有决一死战,誓死捍卫我们的家园……

朱王一席话,听的大家热备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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