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说，佳宁，要相信爱情和婚姻，你才有可能遇见爱情和幸福。”颜如玉心中一悯，她看得出曹佳宁内心对爱情的失望和绝望。
“后来我就上网聊天，排遣寂寞和内心的空虚，我并不是一个放荡的人，但我需要时间和另一个人，让我快点忘掉赵小林对我的伤害。当时的我，完全没办法静下心来做任何事，只能不断地在网上找人和我说话。不过也算是上天眷顾我，居然让我撩到个南大教授的公子。别看就是个知识分子家庭，人家教授可是桃李满天下，他那些学生，都挺有门路。他说如果我和他结婚，他就能让他爸给我办北京户口和研究生学历。这么好的事，我当然不能错过，我就在这边办了退学，去了北京。”曹佳宁拄着头，回忆往事，言辞间是那么云淡风轻。
“那你后来和这个教授的儿子……”颜如玉知道，这一定又是一段没有结果的恋情。
“呵呵，人家教授不愧是知识分子啊，就是有脑子，他的确在他儿子的要求下，帮我办了北京户口，又给我透了题，考了个本硕连读。不过人家压根没瞧得起我这种工人家庭的孩子，从来就没想过让他儿子娶我。即使后来我怀孕了，也没能换来安稳的婚姻。他爸竟然给我50万，让我把孩子打掉，哈哈哈哈，你说我这买卖做的，两年的恋爱，换来研究生学历、北京户口和50万，我是不是也值了？”
服务员将菜品一一端上，然后退了出去。曹佳宁倒了半杯红酒，一饮而尽。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而下。
“那你男朋友同意了？让你接受他爸的50万，然后去流产？”颜如玉完全不敢相信，曹佳宁碰上的渣男竟然越来越极品。
“爱情是什么呢？爱情是专门给女人发明的吧？男人有爱情吗？男人眼里只有两性的吸引吧！才两年，他已经对我腻了，再加上我怀孕，让他对我更没了新鲜感。他爸给他介绍了个家境好的女博士，父母都在国外的科研机构工作。那姑娘我见过，比我小两岁，长得也还不错，所以呢，我那个男朋友就顺理成章地动了心，不但没反对我流产，还主动和我提出了分手。”曹佳宁开始笑，看着颜如玉的眼睛一直笑，笑到眼泪不停地往下流，笑到整个人都开始颤抖。
颜如玉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现在说什么安慰的话都会显得苍白无力，曹佳宁需要的并不是安慰，对于过往已经结束的伤痛，她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来和她一起分享，抚平内心的伤痛。
“对我来说……”曹佳宁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将下面的话说完，“对我来说，当时最好的选择，只能是拿了50万然后去把孩子打掉，是不是？如玉，你说是不是？就算我不要那50万，我也是被抛弃和打胎的命运，但我没有办法不要他们的钱，我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可以一个人在北京，无依无靠，没有任何经济来源去打胎……”说完，曹佳宁趴在桌上，呜呜地抽噎起来。
“佳宁，我知道，我理解。你在我心里一直是个可爱的小天使，即使受伤了、翅膀断了，跌落凡间，遇到了种种伤害，你的本性也依旧是个天使。”颜如玉走过去，拍着曹佳宁的肩膀，将曹佳宁抱在怀里。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有骨气，我很贱？我是咎由自取，是活该？”曹佳宁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颜如玉。
“没有，我懂你受过的伤害。你对每一段感情，都是认真而投入的。佳宁，都过去了，那些不好的记忆，让你难过的人，都让他们淡出你的世界吧。”颜如玉轻抚着曹佳宁的头发。
“我要感谢我现在的老公，虽然，我们没有登记结婚，虽然，严格来说，我只是他的同居女友，但他确实在我最艰难的时候，帮我走出了人生的低谷。”颜如玉擦干脸上的泪水，“对于结婚，我真的不抱任何期望了，我只希望我的每一天，都能开心点，有个愿意宠我的男人在我身边，至于这个男人是谁，长什么样，他是做什么的，都不重要。”曹佳宁嘴角动了动，似笑非笑地看着颜如玉，“如玉，我现在好有钱啊，别人都以为我想买什么就能买什么，过得是电视剧里阔太太的生活，每天除了吃就是买。但你知道吗，如玉，我最想买的是什么呢，是花九块钱买个结婚证啊，可是我买不到，买不到哦！九块钱，别人都买得起的，我却买不到！你说这个世界是不是太讽刺了，就那么一张纸，我这么有钱，我却买不到，哈哈哈……”曹佳宁继续倒酒，而后一饮而尽。
“佳宁，别这么喝，会醉的！”颜如玉抢下曹佳宁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你有没有尝试着和你老公沟通，去领证，难道是他不同意吗？”
“你不懂的，如玉，老刘啊，老刘他名下有3家上市公司，4家创业公司，他们这种生意人，精明得很，怎么可能轻易被一个女人套牢呢！他是对我好，我也相信他爱我，但他更爱钱。”
“那你们就这样一辈子不明不白稀里糊涂的过？你没名没分的跟着他？”颜如玉知道，当曹佳宁的青春消耗殆尽，只有再次被抛弃的命运。
“不，不会这样一直过的，有的是年轻貌美的女孩，发了疯一样的寻找根基深厚的成功男人，老刘虽然在有钱人里是个穷人，但对那些拜金的女孩来说，足够了。老刘现在之所以还念着旧情留着我，也不过是因为我和他妈妈相处得好，不需要他额外费脑筋处理婆媳关系，仅此而已。”
“昨天我看到了……你老公……看着挺朴实的……”颜如玉艰难地从嘴里挤出这句话，想配合着曹佳宁，让她感觉好受点，却又不想说出违心的话，一时间，就只找出了“朴实”这个词。
想想昨天见到的那个男人，没礼貌，没素质，没品德，没涵养。要是让颜如玉和这种男人一起生活，她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自杀，要么把他杀了。否则共处在这一个地球上，连共同呼吸同一个房间的空气都是错。
曹佳宁居然能和这样的男人做出亲密举动，颜如玉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