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那领班说道:“回陛下,小人上月只领八十四两银子,每个人只有二两。”边说还边嚎啕大哭,像受了多大冤屈一般。
“嗯?”毕夏听闻一愣,本来他还想对众人说每个月二十两能干些啥啊,随便买点东西就没了!以此来激发众人对钱的欲望,想不到他们只领着二两银子,却活得好像挺安逸祥和。
好吧,问题的重点不在这里好不好?毕夏摇摇脑袋,才继续照着账本念道:“洪兴蹴鞠队有十一人,上月领银二百二十两。”说罢看看众人,就见和毕夏打过招呼的蹴鞠队领队忙着跑出来笑呵呵的道:“陛下,小人上月可没领这个数,只有二十两,还不够一人二两银子的。”
毕夏转头看着年青的管事太监,只见管事太监敝红了脸指着那两位领班高声尖喝道:“你们胡说,胡说八道,明明一个个都在上面签字画押来着,现如今信口雌黄。”
毕夏再照着账本念了几句,又是几位领班跑出来诉苦,而那位管事太监还在一旁骂骂咧咧,毕夏一怒,朝云天放下令“把他拿下!”
云天放领命,让两禁军把管事太监押了出去,接下来由杨公公叫人来统计一番,很快,统计结果出来,让一众人等均是目瞪口呆,见过贪的,可这也太过离谱。
账本上上月记录的花销是一万五千两,统计出来的只发出去一千四百两,剩下的九成银子居然都莫名其妙的不知所踪,连大厅里留下来的几个西苑太监也一副非洲小伙子的表情。
毕夏震怒,下令云天放连夜彻查,并放了狠话,一天查不出来谁也别吃饭。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西苑管事,居然敢每月贪墨九成以上的银子,这宫里到底养的是一群什么样的蛀虫?
云天放他们这伙禁军听了毕夏的狠话,才刚吃上没几天的美味晚餐居然面临被封杀的危险,个个都发了狠,要从管事太监那里把话撬出来。
还好,可能是这世道的风俗造成,视死如归,死不开口的人比较少,尤其是一个没卵的太监,不到一个时辰,禁军们连赃款都搬了回来,初步统计居然有十几万两,再次让众人感叹不已!这捞钱的本事比铸造局铸钱还快,据说这管事太监到任还不到一年。
照例,毕夏又要大摆宴席了,留下一小队禁军将这座阁楼看管起来,其余人等都移步到另一处院阁用餐,早就感叹过好多次了,房子多的感觉真好!
临行前,毕夏下了封口令,他上辈子就非常清楚,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从这个管事太监跳得那么欢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这其中有猫腻,只是没想到会如此的丧心病狂,同样,他也不相信这么一个年青的太监就可以手腕通天,Hold住全场,接下来就看谁会跳了。
肉够饭饱的晚餐在这个世道总会让人回味无穷,尤其是主厨的是这世上手艺最顶尖的一批人,尽管有些大锅饭般粗制烂造的嫌疑,也禁不住人家那火候确实掌控得好,调料虽然没有后世的丰富,但那搭配够绝啊!
一众人等个个都吃得满嘴流油,红光满面,席间毕夏也了解到这一帮子行首领班们也不是只会钻研技艺的榆木脑袋,他们也会时不时从外面的富贵人家那接点私活,弄些外块。当然,据他们所说都是为生活所迫,对于这种鬼话,毕夏听了也就哈哈一笑。
但由于是私底下的活,价钱比他们拥有的名气所创造的价值要低得多,而且有这个门路的富贵人家也不多,都是些王公贵族,顶级权力圈子里的一小撮人,量也大不了,价也压得狠,材料还得用宫里的。
这买卖亏大了,毕夏寻思一会,大手一挥说:“以后不要接那些私活了……”
众人大吃一惊,欲哭无泪,怎么吃个饭就把自家的财路给断了?
只听毕夏喝了口茶才继续道:“日后都光明正大的打着皇家的旗号明着来,你们看哪块适合的,赶紧的收拾出来,一个行当一个铺子,把你们的本事都拿出来,弄一些精品放上去出售。”
一众行首领班被毕夏的一口茶弄得大悲大喜,直叹人生坎坷无常,当下就热火朝天的讨论起来。
很快,皇家店铺的位置首先被确定下来,紧挨皇宫右边的那一段御街被一致公认为黄金地段,那里离西苑就一墙之隔,还不是皇宫那般的城墙,仅仅只是一堵圈着西苑的围墙,拆起来不费事,建一批店铺对这些手艺人来说更不是事,无论是高贵典雅,富丽奢华都只是一个念头而已,材料宫里常年就备着用来修葺宫殿的,现在还能就地取材。
毕夏见天色已晚,就让他们继续讨论,明天拿个章程出来,反正他们都是专业人才,互相之间也更知根知底。他就领着禁军们押着银子和管事太监回宫去了。
回到紫辰殿小半个时辰,莫小三通报说秦公公求见,还没等毕夏宣进来,秦公公就一脸不愉的走了进来,毕夏赶紧起身迎接。
“官家这是要弄那般呢?老奴在御书房都忙不过来了,还要为官家所作之事费心思。”秦公公毫不客气的数落着毕夏。
毕夏顺手倒了杯茶递过去给秦公公笑着道:“公公先消消火,刚才公公所言所谓何事?”
秦公公见毕夏态度谦逊,脸色好看了些,抿了口茶道:“老奴刚才正用着晚膳呢!罗公公跑来老奴那里闹,说官家无缘无故的把他的一个义子给押了,现如今好半天都还没见到人,那老货也是憨,一个劲在抱怨这边在忙着为官家奔波,官家却在宫里把给他办事的人给押了。”
毕夏一听,又是罗承安那家伙,上次的账还没跟他算,这次又撞上来,还帮着官家办事?这么无耻的借口居然都好意思说得出来?索性大家摊开了说吧!
毕夏把手往角落里一指,“诺,这就是公公说的所谓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