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笙在椅子上呆坐着，不知在想什么，也没什么表情。不知不觉外头黑的只剩惨白的月光，稀疏的虫鸣。
阿七离开了，寻阿六去了。白止无殊还陪莫笙坐着。
“笙儿，你看外头的小虫儿聒噪的很，定是它们吵的你烦躁，师父给你抓来几只，让它们给你赔罪如何？”
‘师父怎么突然喊我笙儿了。’莫笙略感疑惑，“小虫儿如何跟我赔罪呐？”
白止无殊俏皮的一笑，你等着。
白止无殊不一会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运气吹灭了屋内的蜡烛，周围瞬间陷入的一片漆黑。
“师父？”莫笙试探性喊了一声。突然见眼前泛起了几点小小的亮光。
是萤火虫。
白止无殊张开了手，里面的萤火虫缓缓飞出，散落在莫笙的眼前。像置身于小小的星河，一点点荧光在面前翩翩飞舞，周围一片漆黑，只有这荧光夺目。扑腾的翅膀使得有些荧光忽暗忽明，绕着莫笙的周身，一圈一圈。
“真漂亮……”
“喜欢吗？”
“喜欢……”
“笙儿，世上有些事物生命很短，也许几载之后就会覆灭，但是却十分美好跟耀眼。有些事物生命很长，可以活百年千年，但是却十分孤独枯燥。你觉得，是长的好还是短的好呢？你要知道，不论长与短，美好或者孤独，都将覆灭，但是新的轮回会开始，一切都会继续，会有新的生命降生。旧亡新生，世界才经久不衰，生生不息。对吗？”
“……谢谢师父，我明白了。”莫笙说着，眼角却流了两滴清泪。
“道理我都明白，但是人嘛，难免会难过。”莫笙平静地说着。荧光微微照着她的泪珠，反射着微弱的泪光，像脸上落了一颗水晶似的。
白止无殊抬手，轻轻拂去了。“师父在。”
“师父，不知为何，我小时候很恨的，现在却一点恨意也没有了。”
“恨是很无用的东西，丢掉也好。其实师父知道，你看见莫道恒死去那刻，你心中就原谅他了。”
“……他死前说的那句话倒是真心实意的。”
“还算真心实意。外头嘈杂声这么大，估计消息已经传开了，那个什么王爷估计两天之内就会有动作。我猜他现在应该是想与你谈条件，让你当他的傀儡庄主。”
“哼，休想。跟我谈是不可能的，我觉得他可能还会找人杀我。”
“杀不了你，庄主之令在你手上，他虽然在这庄中有培养些人，但是成不了大事。这些年被莫道恒遣散的莫道衍的旧部和徒弟们，现今回来地差不多了。明日将庄中人事全部换一遍，换些可信的。”
“好。”
伯邑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山庄门口，看着面前拥挤纷攘的人群，被门卫拦着不让进去。伯邑硬挤了几遍，发现也挤不进，天愈黑，人群大多都散去了。伯邑却仍留在门口，靠着大树等天亮，等莫笙。
第二日一早，莫笙就将山庄内的各种人事大换洗了一遍，上至山庄大管家，下至厨娘，平常的佣人，全换了一遍。长期在山庄的老佣人安排了晚年的去处，新下人安排了外头的活。莫道恒的下部，换去了以前莫道衍旧部所住的府第。山庄中现今全是莫道恒的旧部与徒弟，莫笙本想让莫道章任副庄主，但莫道章身体愈见虚弱，便不好让其任职。所以暂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