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机长始终一言不发,臭着一张脸。秦天问他什么他都不回答,同行的另外两位机师也是一个德行。自讨没趣的秦天不愿再跟三个“哑巴”说话,回头等舱坐着休息,还向唯一的空乘人员要来一杯水。
空乘人员其实是李查德“客串”的,他只是觉得头等舱的气氛有些沉闷,所以想制造一点笑料活跃一下气氛。他的努力收到了成效,秦天笑着捶了他一拳,林雨萱和安吉里卡也露出了笑容,气氛变得轻松愉快起来。
李查德把手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咬牙切齿地盯着玻璃水杯:“灵石到手了,等重新拥有了异能,我第一时间就去找那个老不修。就算打不过他,我也得薅他几根胡子下来,妈的忍他很久了。”
“冷静,年轻人别这么冲动。”手推车就在旁边,秦天把林雨萱手中的那杯凉白开拿走,换了一杯温水给她。“打倒洛里斯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一味干着急是没有用的。不能鲁莽,知道吗?”
“是我的错觉吗?”李查德用手指关节轻敲了敲自己的脑门。“我怎么感觉,从艾格维尔大陆回来之后,你的冲劲反倒小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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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儿的沉默之后,秦天才放下水杯,苦笑开口:“有一点吧,毕竟艾格维尔大陆之行,我们损失了那么多同伴。我没有完成……”
“已经够了!我不想再听了!”李查德做出一个“停止”的手势,让秦天别再说下去。“你要我说多少遍?同伴的牺牲不是你一个人的过错,是因为魔龙教太强。兄弟们没有一个是临阵脱逃的,都是死在敌人手里。”
“而且我们已经打败了魔龙,还顺便铲除了魔龙教,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了,你就别再耿耿于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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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在瞬间降到冰点,没有人说话。秦天端起水杯把水喝完,李查德几次想再说点什么,最后都放弃了。他嘴巴一张一合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一条缺氧的金鱼。林雨萱只是拍了拍秦天的肩膀,安吉里卡在闭目养神。
“拿好各自的伞包,我会在中央公园放你们跳伞。”
广播里响起了机长的声音,这是回程至今机长说过的唯一一句话。烟海市的中央公园,是第一次视频会议结束后,林青山定下的临时集合地点。但在林青山已经“叛变”的前提下,中央公园变得危机四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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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感觉得到,回程速度明显快了不少。如果空中也属于交警管辖范围的话,机长早就因为超速被吊销飞行执照了,甚至还要查一下他有没有酒驾。机长的驾驶技术虽然高超,但他却有很严重的酗酒史。
对付这种人,办法多得是。鸡贼的林青山唯独没有给机长配备降落伞,这样就杜绝了他酒后驾驶飞机的可能,除非他想把飞机摔了。真要是那样,林青山会先把机长宰了。
目的地中央公园近在眼前了,秦天他们已经背好伞包,只等舱门一打开,他们就跳伞了。
在飞机抵达中央公园上空的同时,机长打开了舱门。秦天将装着始源灵石的袋子系在裤腰带上,然后纵身一跃,第一个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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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名学员先后安全着陆,在李查德解开伞包并将其扔在地上的时候,林青山才姗姗来迟的出现。
“院长,幸不辱命。”秦天解开袋子,将始源灵石取了出来,灵石在他手中散发着淡淡的七彩光晕。“鬼瞳小队四名成员,平安归来。”
“好样的,没有让我失望,不愧是我器重的学生。”林青山从秦天手中取走始源灵石,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这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哦,你们跟北极熊打过招呼了吗?”
秦天笑着摇头:“没有,其实遇到过几个油腻大叔啦。他们觊觎萱和安吉里卡,被我们料理掉了。哦,打招呼这个真的有。”
林青山哭笑不得:“你们遇到的事情还真不少,又是油腻大叔又是跟北极熊打招呼的,不枉此行啊。”
?——
至少到目前为止,秦天对林青山还是完全信任的。所以他没有及时发现,林青山藏在背后的剑,一把散发着寒气的冰剑。而对林青山来说,只要吸收掉始源灵石,就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了。
二十年来的算计和布局即将大获成功,林青山丝毫不掩饰眼中的狂热。但在吸收始源灵石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做,就是摧毁秦天。
他太了解秦天了,在他看来,秦天这个学生命硬得跟小强一样。就算他真的能够彻底的杀死秦天,也保不齐秦天可以通过别的方式再度复活。那么,从心理上摧毁他,就成了一个可行的方式。
所以,他要跟秦天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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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任务完成得很棒,快去休息吧。”林青山一手拿着始源灵石,一手拍了拍秦天的肩膀。“舟车劳顿,一定累了吧?安心去休息吧,接下来打倒洛里斯的事情交给我,不需要你们。”
“噗哧——!”
下一刻灵石消失,冰剑洞穿了秦天的身体,他怔怔地看着林青山,有点难以置信:“院长,为什么……?”
林青山面无表情,他拧转剑柄,将伤口变成一个模糊的血洞:“我说了,已经不再需要你们了。你们的使命,就是帮我带回始源灵石。带回灵石之后,你们,就成为弃子了,我没杀你是你走运。”
秦天突然有点后悔,他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听李悠的话。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李悠已经被林青山杀死了,他被林青山踩断了气管。
“院长,你在干什么?你疯了吗?”从天堂到地狱般的转变,让李查德措手不及。他赶紧上前扶住秦天,林青山将冰剑抽了回去。
林青山冷笑:“疯的是你们,李悠那个臭小子早就跟你们说了我有问题,为什么你们不信他呢?现在好了,你们傻傻的帮我带回始源灵石,那个傻不愣登的臭小子,也已经被我料理掉了。现在,我就是主宰这个世界的神!”
话音落下,空间通道显现,林青山带着始源灵石一起消失。通道关闭,秦天颓然倒下。
林青山才是幕后黑手这件事实锤了,他一时之间完全无法接受现实。辛苦养育自己二十年的养父,竟然就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这样的巨大转变,对秦天造成了很大的冲击。心好像破了一个洞,呼呼的漏风。
“我们现在怎么办?”刚刚遭遇人生中第一次背叛的安吉里卡不知所措,只好茫然问李查德的意见。“没想到院长他,竟然会是幕后黑手。李悠说得对,真的是我们错了。”
李查德刚把秦天扶起来,可秦天马上又跌坐在地上。他只好蹲在秦天身边,右手五指张开在秦天面前晃了晃,然而他没有半点反应。
“我怀疑过他。”李查德一拳重重地打在地上,地砖四分五裂。“可是因为没有证据,所以我不得不放下怀疑。没想到……靠!当初我真应该听李悠那家伙的话。”
“先去找谢慧玫导师吧,好歹找个安身之地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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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经辗转,李查德才带着秦天再次回到谢慧玫导师的家。看着秦天那副眼神空洞的样子,他都要怀疑自己只是捡了秦天的身体回来,灵魂已经被林青山拿走了。谢慧玫问李查德发生了什么,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将秦天安顿好,并让林雨萱留下来看着他之后,李查德才来到客厅。谢慧玫一直等着他。见他过来,谢慧玫很着急的张口就问:“秦天他怎么了?你们不是去北极找始源灵石了吗?灵石呢?还有,院长他去哪里了?”
“院长他,叛变了。”李查德瞥了一眼表情瞬间凝固的谢慧玫,一副“你是在逗我吗”的表情。“他是整件事真正的幕后黑手,他伤害了秦天,从秦天那里夺走了灵石。”
“你说什么?院长他……?他是……?”谢慧玫连连摇头,她一时之间也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残酷现实。“这不可能!他明明,明明还给我发了一封遗书一样的邮件,说他去找洛里斯决战了。”
李查德摇头:“是真的,邮件多半是用来迷惑你的。他当着我们的面拿走了始源灵石,还刺了秦天一剑。他当着我们的面,说我们应该听李悠的话,他确实有问题。”
“包括学院被摧毁,也是他一手策划和实施的。”
“咔嚓——!”
谢慧玫把手中的水杯摔得粉碎,碎片溅射在她的脚上割开一道道口子。她气得浑身发抖,几乎恨不得现在就去找林青山,把他碎尸万段:“这个老混蛋!好好的学院说摧毁就摧毁!他把导师当什么了?我们对学院没有感情的吗?骗了我们这么久!这个老王八蛋!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的!绝对不会!”
李查德咳嗽了两声,被最信任的人背叛这种事,换做谁都不会好受的:“既然院长可以用空间异能带着始源灵石离开,就表示他得到了被洛里斯抢走的八种元素。现在,真的没有人可以阻止他了。”
“这个世界,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