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凉亭外并不停留,牵着马转身走入官道旁的密林中,片刻后十余人徒步走出,显然把马拴在了密林里。
十余人徒步走入凉亭,凉亭本就空间狭小,显然挤不下这么多人,此时一个身高八尺燕颔虎须的黑壮汉子上前一步大声喝道:
“嘿...三个臭虫这个地方被爷爷们占了,你们三个给爷爷滚出去!
声若洪钟,震的沈有德耳膜嗡嗡作响。
沈有德正在静心研究“练气决”被他吓了一跳,又听他出言不逊顿时心头火起回骂道:
“你瞎呀!三个活人你看不清啊!知不知道先来后到?”
黑大汉面露怒容:“你这贼厮还敢顶嘴,看爷爷给你一顿胖揍!”
黑大汉抬起腰刀朝沈有德小腹捅来,估计他也没有杀人的意思,只想教训一下这个敢顶嘴的小子,所以腰刀并未出鞘。
沈有德侧身闪过,上前一步,左手抓住刀柄一拧,右手一拳打在黑汉子胸口上。
黑汉子闷哼一声,退后一步刀已经被沈有德夺了过去,这一手正是“血刀十式”中的空手夺白刃,沈有德是下意识的反应。
“哈哈..你这厮长的斯文,却没想到还是个练家子,三爷刚才大意了,咱们再来比过!”
黑汉子大笑一声从身边同伴手里拿过一把腰刀,钢刀出鞘,随手一劈。
沈有德同样拔刀出鞘,弓步反撩,架住钢刀。
“珰”,金铁相交之声。
黑汉子纹丝不动,沈有德退后一步,虎口隐隐发麻,显然这黑汉子力气胜他一筹。
此时黑汉子又一招“弓步平斩”,挟着虎虎风声斩向沈有德脖颈。
沈有德躬身下蹲躲过这一招,同时携刀前行两步与黑汉子错身而过,钢刀从黑汉子肚腹处轻轻划过,钢刀见血,黑汉子肚腹处出现一道浅浅血痕。
胜负已分,沈有德钢刀入鞘,不发一言。
不防身后一人忽然拔刀像沈有德头上砍去,沈有德听到破空声急忙撇头避开要害,眼看肩膀就要中刀,此时在一旁观看的小和尚悟静近身一步撞开沈有德,双手合十架住钢刀。
微微金光闪耀,钢刀纹丝不动。
沈有德骤然被偷袭,后背发凉的同时心头火起,已生杀心,冷冷的看着偷袭的那人,正要动手,耳边传来一声爆喝:
“放肆,老子与人比武,葛光你这龟蛋怎敢偷袭他人!”
黑汉子说完上前两步,一脚将葛光踹出亭外。
葛光长的贼眉鼠目,一双三角眼提溜乱转,挨了一脚也不敢发怒,躺在地上委屈道:
“三哥,我是看你受伤才想帮你的!”
黑汉子满脸怒容:“滚,老子没你这背后下黑手的兄弟,若不是这小兄弟留手咱早就肚破肠流了。”
黑汉子转身又对沈有德一拱手:
“在下朱三,多谢小兄弟手下留情,刚才多有得罪,小兄弟若是生气不防打咱一顿出出气,咱皮糙肉厚绝不还手!”
“朱兄性情中人,光明磊落,小的沈有德见过胡兄!”沈有德双手抱拳,也有些欣赏这个鲁莽豪放的汉子!
“朱三,你又在欺负人吗?”
红衣劲装女子走入凉亭,稍一观察就对朱三厉声呵斥。
胡三顿时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满脸堆笑连连摆手。
“哼...,没有最好,我们还有正事,马上进城!”
红衣女子也没有深究的意思,扫视了沈有德寂了师徒三人一眼,转身上了官道往秦西县城走去。
朱三冲沈有德抱拳拱手,尾随而去!
.....
秦西县南城最繁华的金陵街上,有一座占地亩许大的宅院,宅院大门并不宏阔,但却显得格外富贵。
大门之上的骑楼,装扮的是朱梁画栋,锦幔宫灯,一看就是富贵人家!
尤其一块硕大楠木牌匾,上面龙飞凤舞的书写两个鎏金大字-------张府!
沈有德和寂了和尚师徒站大宅门前一脸凝重!
“大师,确定了吗?”
沈有德率先开口问道。
寂了和尚手捋长髯微微点头。
“不错,自从我们入了这秦西县定妖盘就一直在示警,而且这宅子里妖气弥漫,那白骨妖显然藏身于此!”
悟静小和尚手托定妖盘在一旁补充说道。
“那咱们是把它引出来,还是直捣黄龙?”沈有德试探性的问。
“阿弥陀佛,此妖嗜血成性,迟则生变,此事不可耽误!”寂了和尚当机立断做出决定,又对悟静道:
“徒儿,前去叩门求见此间主人!”
“等等,此行不妥!”沈有德深思一会,一把拽住准备前去叩门的悟静。
“咱们只知道白骨妖大概在这张府内,却不能确定它的身份,这样盲人瞎马踹将上去岂不打草惊蛇?”
“檀越所言甚是,老僧鲁莽了,以檀越之间应当如何?”
“咱们上次和李兄分手时他说他会暂住在这城内的”春来客栈“,咱们不防先找到李兄,让他带着定妖盘去张府打探一番,李兄秦西望族,这张府主人肯定会接待,而且,白骨妖从未见过李兄,众目睽睽之下也不会出手伤人!李兄安全无虞!”
沈有德的意思是两军对战应当先派出探马刺探敌情,李贤就是他们的探马!
寂了和尚师徒稍一思索都赞同沈有德的想法,三人转身去寻李贤!
三人转身走后都没看见张府的门房一直都在悄悄的观察他们,看他们走后一溜烟的跑向内宅,同时一个仆役鬼鬼祟祟的跟在三人身后。
一炷香后,张府中门大开,一个中年将军打扮的人骑在马上率领二十余军卒护卫涌出张府!
由半个时辰后!
李贤骑着马带着李福来到张府门前。
李财大步走到门房递上名刺,一脸傲慢朗声道:
“秦西李氏嫡公子李贤拜会张员外,快进去禀报!”
门房一听是秦西大世族李氏的嫡公子到了,当下不敢耽误,点头哈腰道:
“您稍带片刻,小的这就进去禀报!”一溜烟跑进府内。
李福见状习以为常,一副理应如此的表情,的确,在李财心中这张百万是有俩钱,额····很多钱,但那也只是一个土财主而已,自家公子可是世代两千石的世族子弟,这张百万能比吗?
这不只片刻功夫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就急忙跑了出来,李财微微点头,似乎十分满意张府下人的办事效率!
“嗯,这张府的下人还是懂礼数的,丝毫不敢耽误功夫!”
但这笑眯眯的管家说出的话却让李财一声尖叫,像被蝎子蛰了一样:
“你说什么?不见?你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谁吗?啊?”
李福仿佛他受了多大的侮辱!
老管家点头哈腰走到李贤面前深深一躬:
“李公子见谅,并非我家老爷怠慢李公子,实则是我家小姐离家多日,今日回府了,老爷夫人内心欢喜,须臾不愿离开小,。若无要事还请李公子多多包涵改日再来。”
“你说什么?你家小姐回来了?”李贤一听大惊失色,回头看了一眼李财,心说
“不会吧!难道是她【它】”
老管家却一脸好奇看着李贤:“李公子,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意思是我家小姐回来了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至于这么激动吗?
“额......,李某也无甚要事,改日再来拜会,告辞!”
说完翻身上马离去。
老管家一脸茫然......
路上李贤忍不住问李福:
“李福,你觉得这张白万的闺女有可能是白骨妖变的吗?”
“公子,小的听说这张小姐都已经失踪两三天了,张府的下人天天疯了似的找人,今日却突然回来,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我猜也是这样,走,回去找大师商量!”
李贤拍马而去!
待主仆二人刚走到客栈门口,就见留守的家丁慌张的出来禀报:
“公子不好了,寂了大师和悟静小师傅,还有沈公子被衙役和兵士抓走了!”
李贤闻言大惊喝问:“因何拿人?官府怎可无故乱抓良民?”
“小的不知啊,只听拿人的捕头说寂了大师拐卖良家妇女。”家丁诺诺答道。
“胡说八道,大师乃是大德高修怎会行此种事,真是岂有此理!”李贤大声呵斥,又道:
“李福拿我名刺随我去拜会胡县爷,此中必有误会!”
主仆二人又快马加鞭赶至县衙,名刺递上,衙役通报后,胡县爷在后堂接见李贤。
这胡县爷五十余岁上下,体态肥胖白面无须,一副富家翁模样,见到李贤老远哈哈大笑:
“哈哈.......,贤侄何时到的秦西县啊?你不去朝中做郎官怎会跑来拜会老夫?”
李贤却不敢失礼,整整衣冠郑重一辑朗声道:小侄李贤,拜见世伯!“
“哎.....,不用拘谨,我与你家大人有同窗之谊,在我这你就当是在自家一样!“
胡县爷一脸和气的扶起李贤。
二人入堂坐定,饮茶叙谈,稍作寒暄之后李贤道明了自己的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