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伯,最近旬日寂了大师,沈有德一直和小侄呆在一起,绝不可能做出拐卖良家之事,不知世伯因何缉拿三人?”
胡县爷见李贤着急,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原来今日午时秦西大户张百万和他的亲外甥,也就是张婉儿的未婚夫,雍州都尉上官志平前来拜访了胡县爷,感谢胡县爷这两日为他寻女儿的操劳,奉上一些酬金,如今他女儿已经回来了特来告诉一声。
半个时辰前上官志平又来到县衙,说是发现拐卖张婉儿的妖僧正住在春来客栈,请胡县爷即刻缉拿,最好能将妖僧正法以泄他心头之恨。
胡县爷一听这还得了,不说张白万的酬金,就是看在上官都尉的面子上也得抓人,当即吩咐三班衙役去拿人。
这胡县爷是个聪明人,一听李贤这几日都和老和尚在一起,在结合张百万的说法他明白了这事可能纯属扯淡。
这李贤是什么人?秦西县世代簪缨子弟,能干拐代人口的事?
图钱?李贤缺钱吗?
图人?李贤要是想娶他女儿,那是他张百万祖坟上冒青烟,这种攀高枝的机会张百万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事情想的通透,胡县爷知道此事该如何处理了,李贤的面子肯定要给,人一定要放,毕竟本地世族树大根深。
虽然是误会但今天却不能放人,上官都尉虽是外地人,但毕竟是上峰也不能轻易得罪,而且中午刚收了一笔张百万不菲的酬劳,这么快就放人吃相太难看,胡县爷也是个要脸面的人!
“贤侄啊,老夫有个想法你且听听,既然这其中有误会,那就明日升堂让那张小姐和寂了和尚当面对质,如此误会解开真相大白,老夫也能名正言顺的放了他们师徒二人,”
胡县爷心想明天把人放了既得了张百万的银子,又能承李贤一个人情,两全其美多好!
“世伯...”
李贤张口欲言,却见胡县爷挥手打断!
“贤侄,你不用担心他们三人,我一会吩咐下去,让狱卒给他们找间干燥的牢房,再送去干净的饭食,让他们委屈一宿而已,出家人平时风餐露宿的这点苦算什么!”
说完又语气心长的补
充一句:
“朝廷法度不可废!”
“这...,唉!也只有如此了
”李贤无奈一叹,衙门有自己的规矩,他也不想让胡县爷太过为难。
.........
县衙大牢!
寂了和尚和沈有德一行被铁链锁着,在几个差役的看压下走入牢房。
刚入牢房甬道沈有德就闻见一股潮湿发霉的恶臭夹杂着浓浓的血腥味,牢房内光线昏暗,甬道两侧每隔两三丈远挂着一盏风灯,鬼影重重,一个个囚犯伸着脑袋面无表情的怔怔望着他们,昏黄的火光下像是地狱中的恶鬼一般,沈有德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狱卒打开一扇牢门将三人推进去,可能是开牢门的声音惊醒了里面的犯人。
“我操你们八辈祖宗,你们要把老子锁到什么时候,你们都看看啊!老子的腿都烂的生虫子了,操你们奶奶的要杀要刮给个痛快的!“
声音粗犷,声若巨雷!
沈有德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高九尺的昂藏大汉,被铁链洞穿琵琶骨牢牢的锁在墙上,动弹不得,他的小腿处已经腐烂流脓,似乎还有虫子在爬动。
狱卒听到骂声抄起风火棍举起就打,手腕粗的棍子打在肉体上“砰砰”闷响,伴随着狱卒的辱骂,其他一众人犯都吓得蹲在墙角瑟瑟发抖!
这汉子也是硬气,棍子打在身上一声不吭,丝毫不服软求饶,一双虎目狠狠的瞪着狱卒。
狱卒打了一会似乎累了也解了气,呸的一口唾沫吐在汉子脸上,收起风火棍走出牢房!
沈有德暗暗佩服这汉子的硬气,如果是他挨这几下估计早都求饶了,别说他了,梁山好汉宋公明又怎么样?一顿杀威棒下来还不是哭的稀里哗啦,两棍下去就竹筒倒豆子什么都招了。
沈有德看着汉子,汉子刚好也在看他,两人双眼一对视,汉子虎目一棱恶狠狠骂道:
“他奶奶的,你看什么,信不信老子把你眼珠子扣出来当泡踩?”
沈有德眼珠一转走到寂了和尚面前说:“大师,我刚才看狱卒搜身时没有搜到你的剃刀,你拿来借我一用!”
寂了和尚满脸疑惑,但也没有问什么,变戏法似的从身上摸出一把剃刀递给沈有德。
沈有德一脸坏笑的靠近被铁环圈在墙上的汉子。
“你敢骂我!”
沈有德一边说一边蹲下近距离观察汉子的伤腿,用剃刀扒拉一下,黄色脓水顺着开裂处流了出来,几只肥白的蛆虫翻滚着钻来钻去!
“喂!小子,你想干什么?”汉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只见沈有德起身撩起上衣褪下裤子,掏出三寸不良之物,稍做瞄准,一条滚烫的黄色水龙泚在汉子的小腿上。
最后的几滴余液还顺便冲洗了一下剃刀!
汉子被沈有德的操作弄的目瞪口呆,嘴巴张的老大,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沈有德会玩这出,反应过来时小腿上的伤口被尿液激的生疼!
“嗷呜”一声大叫,额头上青筋暴起,不是疼,他是被气的都快发狂了,双眼喷火狠狠地瞪着沈有德破口大骂:“操你奶奶的小杂碎,老子要杀了你,老子一定要杀了你……。”
汉子感觉自己被严重的侮辱了,像个大姑娘被人调戏了一样!
“有得,不得无礼!”寂了和尚显然也看不下去了,出声阻止,若是沈有德揍这汉子一顿出出气,寂了和尚估计就装看不见了,毕竟谁让他先骂人的,但沈有德这个操作太猥琐,太丢人了!
“大师,晚辈并非刻意折辱这位兄台,只是这位兄台的腿已经完全烂掉了,若不剜去腐肉,一旦感染他恐怕也没几日好活了!狱中没有干净清水清洁伤口,晚辈只好出此下策!”
沈有德又转身对汉子笑道:“嘿嘿..,猛男兄,沈某鲁莽,还请见谅!”
“阿弥陀佛!”寂了和尚听完沈有德解释,闭口不言,盘坐在一个土台上默诵经文!
“猛男兄,小弟这泡珍藏多时童子尿具有消毒杀菌的功效,今日免费赠送给你,你不心生感激就罢了,还骂沈某实在是不应该啊!”沈有德靠近汉子低声说道。
“滚,老子不让你救,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汉子显然也听到了沈有德和寂了和尚的对话,知道他并无恶意,不在好出声辱骂,但口气依然很是强硬!
“嘴硬可救不了你的命哦!”
沈有德蹲下身,将剃刀上的尿液在衣服下摆擦干净,伸手一刀将汉子腿上烂肉剜下一大块,一股恶臭传来,脓血夹杂着蛆虫低落在地。
汉子“嗷咾”一嗓子惨叫,浑身不住的颤抖,身体扭的像个泥鳅。沈有德又刷刷几刀,鲜血狂涌,汉子不再挣扎,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寂了和尚起身来到近前,搭眼一瞧,瞪了沈有德一眼:“胡闹,你这种治法不把他活活疼死也得血流而死!”
随手在汉子身上点了几处穴道,原本鲜血狂流的伤口竟慢慢止住,又从身上掏出一包药粉递给沈有德。
“给他敷上,若不起热他当无大碍!”
沈有德汗颜,接过药粉,又撕下衣袍一角将敷好药的伤口包扎好!
一切处理好后沈有德做回寂了和尚身边,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和各色犯人。
他不是特别担心自己的安危,因为他知道李贤肯定会来救他们!
李贤是什么人?世代千石世族子弟,标准的官N代,在这个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的封建时代,君王与世族共治天下!
庶民如蝼蚁,有钱无权的大户亦如草芥,李贤是彻彻底底的食肉阶级,别说他们三人从未干过拐卖良家的事,就算真干了只要李贤愿意,把他们捞出去也是易如反掌的事!
牢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刚才凶神恶煞的狱卒此时满面春风的走了进来,未言先笑卑微的弯腰拱手道:
“小人有眼无珠,竟不知三位师傅是李公子的故人,怠慢了三位师傅,请三位师傅移步,小人已经准备好了一间干净的单间牢房!”
“阿弥陀佛,多谢李公子挂念,多谢官爷费心,老僧三人在此就挺好,无须另行招待!”
“这.....,给三位师傅一间干净清爽的牢房也是胡县爷的吩咐,小人也是奉命办事,这位大师一看就是有德行的高僧,绝不会干出违法乱纪的事,想来这两日就会出去了,决不能在小的这里受了委屈!”
狱卒笑容满面继续劝说,意思是给你换牢房是胡县爷给我的差事,你过两天出去了可别说在我这受了委屈给我小鞋穿!
“出家人四大皆空,不惑外物,官爷不必介怀,我们三人在此就可!”
寂了和尚的意思是我们出家人不太讲究居住环境,是我们自己不想搬的,跟你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