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们听到身后的马蹄声纷纷转头,看是我和司徒振南都非常惊讶。
六哥先开口,“司徒兄,你是怎么把我妹妹拐出来的?”
大哥哥拍了拍他的肩,“小六,不得无礼。”
六哥撇撇嘴,“这又没外人,而且,看到星儿和别的男子在一起,我怎么那么难受呢。”
四哥微微一笑,“星儿还小呢,小六就这样,若是长大嫁人,小六不会哭着当陪嫁吧?”
大家听完都哈哈哈大笑。笑完又都不舍得看着我,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哥哥们,现在不是应该想想你们自己吗,我可听嬷嬷说了,男子满二十岁不成亲可是要交税的,我说哥哥们,你们什么时候给我找嫂子啊?”
五哥六哥对下眼神,六哥对我说:“大哥二哥不是有苏敬酒舅舅家的小姐吗,估计啊”
六哥还没说完,二哥就制止了他,“小六,没影的事不要胡说,若这话传了出去,让苏家姑娘如何做人。”
我一看大哥二哥的表情就知道,这俩对苏家姑娘无意。
一阵沉默,大家各怀心事。没过一会儿,六哥凑过来,讨好的对我说:“小星星,前面不远就到清乡郡了,你不知道,诗梓节可热闹了,人特别多,所以六哥抱着你走,好不好?”
我还不知道六哥,大人有大量的说:“小桓桓,只要你表现好,我不但祝你一臂之力,还不会对你们抛下我的事秋后算账。”
司徒振南好奇的问,“六,星儿还能帮到你?”
六哥一脸骄傲,“司徒兄,你是不知道,我们星儿的文章,用词新颖,格式别致,我们从没见过如此好的文章。”
“哦?不知星儿是师从何人?”司徒振南也很惊讶。
我想了想说:“只要用心,妇孺白丁,花草树木,人鱼鸟兽皆可为师。”
司徒振南想一想,“这话确实有些道理,可文章从何而起呢?”
我拿腔作势的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司徒振南和哥哥们都哑然失笑。
聊着笑着便来到清乡郡,果然人声鼎沸,热闹非常。我们的马交给了司徒振南的护卫,十多个人便浩浩荡荡的向街里走。
别的国家我不知道,但是朝圣国的普通百姓所居住的房子和我当年的家的村子差不多。不是泥坯房就是泥瓦房。
许多人家是没有院子的,就算有也是半人高的泥土墙。
我突然有种回到当年家乡的亲切感。
街上有卖酒、衣服、醋、酱、茶水、皮革和牲畜、粮食、薪柴、漆器、木器(不涂漆)、奴隶、铜器、酒曲豆豉、漆、粗细布匹、丝绸、活鱼、干货、皮草、毛毯、竹竿、畜力车、蔬果、丹砂、筋角、糖人、面人、泥人、糖葫芦、风车、茶鸡蛋、首饰、鲜花等等,特别热闹。
“朝圣国果然物产丰饶,名不虚传啊。”司徒振南感叹道。
我心想,那朝鲜不是更穷?
我们正走着,突然听三哥说,“快看,那不是慕林大哥吗?”
我们都朝着三哥指的方向望去,只听哥哥们说,“还真是,我们快过去吧。”
我并不认识秦慕林,只听身边的人提过几句,是一位礼贤下士,非常有涵养,有气度的人。
我们从人群中挤过去,看到秦慕林正在卖字画。生意不错,不时就有人来光顾。
哥哥们走过去,激动的喊道:“大哥,好多年不见了。”
秦慕林看是自己的兄弟们,也非常激动,“我猜想这次的诗梓节你们会来,就来等你们,果然被我等到了。”
秦慕林边收拾东西边说:“走,大哥带你们去吃饭。”
一眼瞅见六哥怀里的我,“这是?”
大哥介绍道:“大哥,这是小妹星儿。”
慕柏大哥又转身对我说:“星儿,快叫大哥。”
我甜甜的喊了声,“大哥好。”
秦慕林高兴的将我抱过来,对哥哥们说:“二叔二婶好福气,一直盼着有个女儿,果真就有了如此聪明漂亮的星儿。”
正说着我们来到了附近的酒馆,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小二看见我们进来,对秦慕林说:“秦先生,您要的包房一直给您留着呢,还是清雅居,小的带诸位过去。”
慕林大哥挥挥手,“你忙吧,我们自己过去。一会儿多上些好酒好菜。”说完,掏出一串铜板。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的钱,与前世所见过的没太大区别,也是圆圆的一枚,中间有个小圆孔。
大家进了包间一一落座,慕林大哥微笑的说:“二叔二婶身体还好吗?我这几年不在都郡,也不能为二叔二婶尽孝。”
听到慕林大哥的话,我和哥哥们脸色黯然,慕柏大哥悲伤的说:“娘在生星儿的时候过世了。”
慕林大哥听完,瞬间泪流满面,“二婶身体一直很好,没想到。。。。。。
我自小多在二叔二婶身边,二婶一直拿我当亲子,呵护备至,疼爱有加更甚亲娘,没想到竟会如此。”
说着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我愧对二婶的疼爱,我恨自己为何不早点回来。”
慕柏大哥握住慕林大哥的手,含泪劝道:“大哥,你的孝心爹娘都知道,娘对大哥视如己出,若娘知道大哥如此,会痛心的。”
慕林大哥点点头,紧紧的抱着我,好似我能给他缓解痛苦。
这时小二来上菜,一桌菜也是丰盛。清蒸鱼,水煮白肉,凉拌野菜,卤肉,卤下水,煮螺蛳,蒸野菜。
我看一个个都是悲伤难过,谁也没有动筷的意思,我只能劝道:“哥哥们,让咱们把悲伤化为动力,把菜全部吃光,所以都不要愣着了。”
慕林大哥愣了下,笑着对在座的哥哥们说:“这星儿说话,像个大人似的。”
慕柏大哥摸摸我的头,“咱们星儿从小就是个与众不同的孩子。”
司徒振南接口,“所以我才从朝鲜大老远来到朝圣。”
慕林大哥对司徒振南拱拱手,“不知这位是?”
慕柏大哥介绍,“大哥,这是朝鲜国的司徒振南。
振南,这是慕林大哥,你应该还记得吧。”
慕林大哥爽朗一笑:“原来是司徒贤弟,今日竟才见到。”
司徒振南也笑着说:“小时候笑话我字丑的慕林大哥,我怎么会忘呢。”
大家都笑了起来,慕林大哥笑着点点司徒振南,对大家说:“这小子,连十年前的事都记得,太记仇了。”
大家又是一阵笑声。
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开开心心。饭后,我们来到了诗梓节的重要场地,梓坊。
梓坊是专门用来登记参加人的信息,安排比赛顺序,比赛场地的。
看到他们都报了名,我也想试试,但也只是想一想。我一个三岁小孩,还是不要出头太胜。
午时一到,比赛开始。
六哥和司徒振南在一场地,位于梓坊的右侧,其他人都在梓坊的左侧。
其实就像中间隔了一条大马路,两个场地的人面对面比试而已。
场地中间是十位此次比试的评委,但听说终极评委在梓坊里,我也不知道是谁。
六哥写的似诗不是诗,像是一首词,不过意境和世代流传的大作比,差了一点。
他写完问我,“星儿,我这是一首词,你觉得怎么样?”
我坐在六哥身边,小声说,“不错。”
六哥兴奋的说:“我就说,我这人一点就通,随便写写就是佳作。”
我又小声对他说:“咱俩不是一水平,别拿我和你比。”
六哥听我这么说,有些不甘心,“哪不好了,这可是我准备了好几天的作品。你不会是在打击报复吧。”
我瞥了他一眼,根据他的立意又念了几句,“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推翘勇,矜豪纵。轻盖拥,联飞鞚,斗城东。轰饮酒垆,春色浮寒瓮,吸海垂虹。闲呼鹰嗾犬,白羽摘雕弓,狡穴俄空。乐冲冲。”
我之所以将这首《六州歌头·少年侠气》的上阙结尾改为乐冲冲,又舍了下阙,我是希望六哥能永远,豪情壮志,欢快的过日子,不为朝堂之事所困扰。这也是一个妹妹真挚的祝愿。
一炷香燃尽,有人将作品收了上去,交给十位评委。
十位评委将自己手中的作品一一看完,留下觉得不错的进行交流。
有人站出来喊道:“下面,我念到谁的名字,上来领木牌,等待下一场比试。”
六哥乐呵呵对司徒振南说:“振南兄,我保证下一场还有我。”
司徒振南并不惊讶,低声对我们说:“星儿的作诗方式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言简意赅,用字准确,意境深远,令人荡气回肠,此乃大作,谁能想到此作品是出自三岁稚童之手。”
我听了,瞬间脸红,就好像冒领了别人的荣誉,有种犯罪的感觉。
“看我们家小星星,还会害羞呢。”六哥调侃的话更让我无地自容,我不由自主的把头更低。
没过一会儿,剩下的人又开始了下一场比试,除了六哥,其他哥哥们都去参赛了。
我和六哥在一个僻静的角落坐着。
六哥不服气的嘟囔:“这群不识货的老头,这样的大作都看不出来,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当诗梓节的评委。真不知道因为他们,我们朝圣的文化会变成什么样。”
我给他顺着气,小声的说:“六哥,别气了,也许他们真的写得更好,更符合老人家的审美呢。
诗词这种东西,没有统一标准,很难说谁的好,谁的不好的。”
六哥叹口气道:“我还以为这次可以拿到首位,名垂朝圣,扬名立万呢。”
我被他的话逗笑了,“六哥,你想得太多了,滚滚时间长河名人伟人无数,一个诗梓节的首位而已。
更何况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不过如此。”
六哥奇怪的看着我,“小星星,若不是我看着你出生,又将你带到这么大,我真的以为你比我都大,不,你比大哥都大呢。小星星,你说是不是应为你带着那个异世的记忆所以才会如此啊。”
我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淡定的回道:“以后你可以叫我姐姐,也许我的心理年龄真的比你大呢。”
我又拍拍他的肩,以长辈的口吻说:“小六啊,世界如此之大,勿做井中之蛙啊。”
六哥气结,轻轻掐了下我的大腿,我马上装作楚楚可怜的模样。
六哥本想说点什么,突然一脸紧张的说:“我就说不带你出来吧,不听话,想爹爹了吧,等一会儿六哥带你回家,别委屈了。”
我意识到六哥的反常,马上向他哭着撒娇道:“六哥,我想爹爹,我想回家,这么多人,我害怕。”
过了好一会儿,六哥才放下警惕,“没事儿了,朝歌国的使臣离开了。
小星星,你这临场发挥的本事也是够强,这也是一门功夫啊,佩服。”
我擦擦脸上的眼泪,无所谓的说:“等哪一天我缺钱了,就去当演员,绝对会是超级明星。”
六哥翻了个白眼给我,“说人话。”
“好话不说二遍,当然了这么赚钱的路子,就咱俩的关系,我肯定会照顾你的。”
六哥一阵无语,“你说你随谁了,咱全家加起来都没你贫。”
我摸摸他的脸,笑道:“小南南说了,咱们一家人性格一样,你随谁我就随谁了呗。”
六哥哈哈大笑,“小南南,也就你敢这么叫他。”
六哥看我一脸蒙圈,便解释道:“司徒兄在朝鲜,当然,不止在朝鲜,就在朝圣和朝歌国那也绝对是响当当的人物。
家世上,他的曾祖父和朝鲜皇是结拜兄弟,朝鲜皇亲赐国姓。
他的母亲一族是朝鲜国历代皇后的母族。
再说司徒兄,人品没得说,和咱们慕林兄不分伯仲,武功没得说,和我们兄弟六人师出同门,江湖中响当当的墨宗,就是我们的师门,当然,以后也会是你的。”
我郑重的点点头。
六哥又接着说:“才学,其他先不说,你也看见了,能进入二试,自是不差的。
他还有最辉煌的事,听我给你说。
咱们这三国,朝圣在中间位置,西北方向是朝鲜国,东南方向是朝歌国,两国交流要么从朝圣穿过,要么从海上走过去。
很不方便对不对,这司徒振南居然用木头做了一个东西,可以在水上漂,你说司徒他是不是够厉害的。因为这,他在三国马上出名了。
那么重的木头,竟然可以在水上漂,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看六哥一脸崇拜,我才知道这个时代没有船,而司徒振南的创新应该还不成熟,只是一个木筏一类的东西。如果真的在海上行驶是非常危险的。
突然,一个念头马上在我的脑海中闪现,也许我该做点什么了。
“你怎么在这,找你半天了。评委在找你呢。快去吧。”
正想着,突然听见一个急切的男声。
来的人是喊名拿木牌的那个人,他将我和六哥带到梓坊的二楼,一个挺大的房间,对我们笑着说:“公子在此稍后。吾即告知家主。”
我心想,在外面的时候说的大白话多好听,又开始拽文了。
我和六哥不疑有他,乖乖的坐在桌边,等着这个神秘的终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