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已擦黑,许多守在外面的百姓开始闹了起来。
“还给不给我们治了。”
“这什么情况?”
“墨宗不是一直标榜自己高尚吗,怎么遇事都躲了。”
“墨宗这是草菅人命。”
“那个胡姑娘不是说,她师姐来了就给我们治吗,这怎么回事?”
“走,大家一起去找胡姑娘,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去找宗长,自从来这就没见过宗长,他还管不管了,我们去找他说理。”
外面熙熙攘攘的吵闹声,秦叶星他们自然是听到了。
“这群人真是不识好人心,管吃管喝的还天天闹。”
“就是,当初就是为了医治他们,我们才病的,他们不心存愧疚也便罢了,还如此污蔑墨宗。”
秦叶星见让外面这么闹也不是事,就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百姓一看秦叶星出来了,都呼啦呼啦的将秦叶星围住,让她给自己把脉。
秦叶星冷眼看着眼前的众人,“都给我闭嘴。”
一句话,添了四成的内力,连远在安全区的其他墨宗人都听到了。
“相公,是星儿的声音,星儿回来了。”
墨昭也跑进来,“爹娘,你们听到了吗,姐姐回来了。”
墨静激动得抚摸着自己的大肚子来回走。
“这孩子,终于回来了。”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站在秦叶星跟前的百姓被秦叶星的内力震得耳朵嗡嗡响,有的耳朵出了血,有的甚至趴在地上哀嚎。
慕容天出来时就见到秦叶星一脸冰霜的看着地上的众人。那气势磅礴的模样如一位王者,神圣不可侵犯,让人甘心臣服于她的脚下。
秦叶星见下面的许多人缓了过来,才冷冷开口。
第一:墨宗不掺和三国事,这是天下人皆知的。你们因两国战乱,而没吃没喝还得了时疫。墨宗出于仁心收留你们,给你们吃喝还给你们治病,你们若有良心就该感恩戴德的对墨宗,痛骂引起战乱之人。而不是在这污蔑墨宗要害你们的性命。
第二:宗医处,所有人为救你们全部感染时疫。他们怕自己的病传给更多人,这才闭门不出。你们连情况都没了解,有什么脸来指责他们。
第三:在我们墨宗人眼中,每个人的生命都很宝贵。我只有尽快将更多的医者医好,才能更快的治疗你们。你们现在耽误我的治疗时间,就是在消耗你们的生命,你们确定还要闹下去吗?
第四:我警告你们,我们墨宗大部分人是仁义,但这不是你们欺辱,污蔑我墨宗中人的借口。谁若在墨宗不守规矩,寻隙滋事。我不管他是谁,他背后的主子是谁,绝不轻饶。
秦叶星说完,冷眼扫了一遍在场众人,便潇洒的转身离开。
直到宗医处的大门关闭,外面都是鸦雀无声。
外面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在门口守着了,都乖乖的回到自己的住处。
“这丫头,好大的气魄。”
制衣长听完秦叶星的一番话不由赞叹。
“娘,我就说这小丫头厉害吧。从小我就觉得她不简单。”
制衣长看看自己的闺女,“我也喜欢这孩子。可怜见的。”
“娘,要不你认小灿当干闺女吧。我看她每次一见到您,满目的孺慕之情,我看了都感动。”
“那这辈分是不是乱了。你和望儿与静儿夫妇是一辈,我若认星儿当了干闺女,那你不是比静儿夫妇小一辈?”
“哎呀,娘,这有什么的,回头咱们找静姐姐他们商量商量。我觉得有灿儿这么个妹妹就很好。”
制衣长摸了摸自己闺女的头,“你们若不介意,那便好。”
秦叶星回到院中,许多人都崇拜的看着她。
“小师妹,你这段话说得太好了,真是说出我们的心里话。”
“小灿儿,英武不凡啊。”
“灿儿,你那第一句用了几成内力,我这耳朵都要被你震聋了。”
秦叶星和大家说笑了一会儿,就回到屋中继续照顾医长。
亲自熬药,擦洗,陪着说话。大家看在眼里都很感动。
翌日,医长一睁开眼就见到秦叶星苍白的小脸,正仔细的给自己小心的,一点点的擦手。那模样,好像在对待珍宝般。
医长感动的看着秦叶星,老了老了,还是这最小的徒弟最心疼自己。想着,不由老泪纵横。
秦叶星一抬头就见到医长看着自己,脸上都是泪水。
秦叶星将帕子又洗了洗,笑着责怪医长:“您可真不知道心疼人,我刚给您换了新的枕巾,擦干净了脸,您这一哭,我又要重新干了。”
医长一张脸哭笑不得,“我这老头子刚才那点感动,都让你这丫头说没了。”
秦叶星笑嘻嘻的给医长擦脸,“医长爷爷,灿儿就爱听您说话,您醒了真是太好了。”
说着,又从旁边的小桌子上将药碗拿过来,试了试温度,一点一点的喂给医长。
“长江后浪推前浪,灿儿比我这老头强多了。只是,我见你的身子也不太好,是怎么回事?”
秦叶星有心不让医长为自己担心,“医长爷爷,我没事,可能最近太忙了。还有,我可是您教出来的,你这么说,那您就太谦虚了。”
秦叶星喂医长喝完最后一勺,又气愤说道:“若不是有心人暗害您,您怎么会病倒。若让我抓住那人,定要他好看。”
医长叹了口气,“还好有你,不然墨宗就完了。”
“对了,医长爷爷,宗长怎么一直没见到?”
医长示意秦叶星四处查看,见都没有人,才在秦叶星耳边小声说:“暗宫中有了异动,宗长秘密去暗宫了。”
秦叶星也没再多问,将药碗洗净,收起来。又回到医长身边。
“医长爷爷,您现在身子虚,再睡会,灿儿去给您做点吃的。”
“好啊,好久没尝到小灿儿的手艺了。”
秦叶星待医长睡着,这才来到厨房。如今时辰还很早,到处都很安静。
秦叶星熬了一大锅的小米粥,又做了几个爽口的小菜。还特意给每个人蒸了碗鸡蛋羹。
等五儿来厨房时,就见秦叶星已经将饭都做好了。
秦叶星将一切都交代好,才端着给医长准备的饭食回到屋中。
想起欠下的两件衣裳,从自己的包里拿出发电机和风扇,将风调到合适的风速与方向。又从医长的书房里找到笔和纸还有软尺。
便趴在榻边的桌子上开始画衣样。
慕容天担心秦叶星,一醒来就先来医长的卧房,看看秦叶星睡得如何,是不是又做了噩梦。
一进卧房,就见到秦叶星正趴在桌子上,认真的写画着什么。医长呼吸均匀,看起来身体恢复了些。
慕容天从背后抱住秦叶星,贴着她的耳朵轻声问:“一晚都没睡吗?”
秦叶星看了看旁边睡着的医长,羞答答的说道:“别这样,让人家都看见了。”
慕容天见秦叶星的脸红得似是能滴出血,轻笑着亲了亲她的脸,这才放开她。
过去给医长把了脉,见医长脉象平稳了许多,便对秦叶星说:“我来守着医长,你去睡会吧。”
秦叶星继续手里的事情,“晚上我打了盹,现在也不困了。对了,我做好了早饭,你去厨房吃点吧。”
慕容天心疼的看着秦叶星,摸着她的脸,“星儿,你不必如此劳累的。”
秦叶星将脸在慕容天粗糙的掌心里蹭了蹭,“医长待我如亲孙女,墨宗中人待我更如亲人,为爱我的人,做什么我都甘之如饴。”
秦叶星看慕容天眼中的深情,心里却有些恍惚。
“好了,快去吃饭,吃过饭我还有事情要交代你呢。”
慕容天到厨房时,里面已经有了好多人。熬药的,吃饭的,说笑的,好不热闹。
“灿师妹这手艺也不知道是承袭了谁。让人一吃难忘。”
“就是,好几个月没吃了,就想这口。”
“要我说啊,小灿应该开家酒楼,里面即可吃饭又可听师妹唱歌作诗,肯定能赚大钱。”
大家正说着,就见慕容天进来了。
“师弟,我们这正说灿师妹呢。做饭是真香,她这是和谁学的。”
慕容天如平时般,一副春风和煦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就吃醋了。
星儿怎么能给别人做饭吃,星儿是他的,只能做给他吃。想着要不要一会儿去找星儿说说这个问题,告诉她,我不高兴了。
嘴上回答着大家的问话,“灿儿自小就在吃的方面有独到见解。咱们宗中所用的油,不就是她压榨出来的吗。”
“霁师弟,你有没有兴趣开家既能吃饭,又能看表演的店。”
“师兄有兴趣?”
那人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是觉得,灿师妹这手艺,这才艺若不展示出来有些可惜了。”
慕容天心道:现在已经有好多人惦记他的星儿了,若让星儿站在更多人前,星儿会不会被人抢走。
心中想着,就下意识的说道:“外面狼多,灿儿待在宗中就很好。”
大家一听,好多人就笑了,还有人调侃慕容天,是个妹控。
慕容天与大家一起吃过饭,替人把了脉,都安排妥当,就来到医长的房间。
一进去,就见到医长已经醒来,靠在软枕上,正和秦叶星一起聊天,俩人说说笑笑也甚是开心。
“医长,灿儿,你们在聊什么?”
秦叶星笑着看向慕容天,解释道:“医长爷爷怪我把饭做得太香,他都吃撑了。非闹着让我也给医长爷爷做件衣服补偿呢。”
说着,秦叶星就将桌上画的衣样拿过来,“医长爷爷,七哥,你们看看喜欢哪件?”
医长拿着纸看了又看,“我都想要。”
“想得美,只能要一件。”
医长瞥了眼秦叶星,“抠丫头。”
经过仔细研究,医长最后终于确定下来了,“我要这个,你说的中山装。”
“医长爷爷,您不怕别人说您穿奇装异服啊?”
医长爷爷像小孩似的,“我就要这个。”
秦叶星见医长爷爷态度坚决,便同意下来。
“七哥,你相中哪件了?”
“这件长衫就很好。”
秦叶星在两张纸上都做上标记。
“七哥,你帮我去制衣处问问,有没有纯羊毛编织的布料。还有真丝布料。羊毛的多拿些。再拿些针线。”
“好。”
其实,慕容天很想问问,迦南嵯的衣服是什么样的,但觉得问这问题显得自己有些小气,便住了口。
秦叶星又嘱咐道:“记得身上,手上好好洗一洗,别将病菌带出去了。”
慕容天点了点秦叶星的小鼻子,“真唠叨。”
待屋中只剩下医长与秦叶星时,医长看着秦叶星欲言又止。
“医长爷爷,您想说什么直说便好。”
医长就着秦叶星的搀扶,慢慢躺下,“灿儿啊,我看你这脸色实在不好,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秦叶星给医长盖好被子,安慰着医长,“医长爷爷,我好着呢,您放心吧。”
医长见秦叶星不愿说,只好叹口气,“你这孩子,心里憋着事,憋着委屈,不说出来是会伤了心脉的。”
秦叶星一听就明白,这是守着医长时打盹,被梦魇,让医长发现了。
“医长爷爷,其实我想开了。我不求所有人都喜欢我,对我好。只要这世上还有真心待我之人,我就满足了。”
“人活一世不易,你小小年纪遇事千万不可钻了牛角尖。”
“我记得了。医长爷爷再睡会儿吧,一会儿醒了就该吃药了。”
医长也觉得疲累不堪,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秦叶星熬着药,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天空。不知在想着什么。
“公子,司徒家的司徒振南和他的儿子都逃了。”
纪亭正在看秦叶星给自己的来信,见有人来报,也不遮掩。
将信细致收好,才悠悠问道:“逃去了哪里?”
“据查,是往朝圣与朝鲜的边界逃走了。”
“司徒一家只有司徒振南武功最为高强,是这一辈的佼佼者。既然逃走,我们只要派人暗中跟定就好。
记住,做所有事情前,大家的安全是第一的。”
那人很是感动,单膝跪下,郑重回答:“公子放心。”
那人一离开,苏速就走了进来。
“公子,秦姑娘又来信了。”
“拿来给我。”
秦叶星信中说道,宗长如今去了暗宫,据说是暗宫中有了异动。让纪亭万万小心,尽快回到宗中。还有朝圣与朝歌的时疫,在必要时,纪亭也可加以利用。
一直在纪亭身边的蒙猛见纪亭的脸色,猜测道:“公子,秦姑娘又是要咱们离开吗?”
纪亭将信收到怀里,脸上带着一丝担忧。
“我不能为星儿做什么,只希望能将三国战事拖延,也许这样......”
纪亭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跟在他身边的人对他的心思也略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