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刺杀任熊的那队人马已顺利返回。”
突然,一全身上下被黑衣遮掩的男人,出现在纪亭面前。
纪亭并没有任何慌张,对那黑衣人点点头。
“做得不错。任熊是朝鲜数一数二的大将,你们能除去他,可见是费了功夫的。
这几天你们可暂时休息,但要注意隐蔽。三日后会有新的任务。”
“属下明白。”说完,黑衣人便消失不见。
“苏速,今晚子时,你同我出去一趟。”
“是,公子。”
肖鸣这时候也进来禀报,“公子,确切消息,荣祭祝控制住了暗宫太后与暗帝同胞弟弟,正威胁大祭司与暗帝,命其出兵攻打朝圣,助其统一两国。
还有,墨宗宗长前段时间已抵达暗宫。”
纪亭冷笑,荣祭祝还真是费尽心思。一边哄着朝歌,一边安抚朝圣,背后还威胁着暗宫。
如此上蹿下跳,纪亭真想看看,当荣祭祝竹篮打水一场空时的模样。
“让他们斗,我倒要看看到底谁的心是红的。”
司徒振南此时正带着一男孩一路狂奔。但仍感到身后的尾巴如影随形,这使他越发的愤怒。
经过这段时日的观察,那尾巴实力与自己不相上下,而且他如今还不能确定跟着自己的到底是谁的人,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已是秋季,朝鲜国的秋风,冰冷得似是人的心,一旦接触,便让人浑身发颤。
司徒振南看着怀中男孩的小脸,红彤彤的。一双明亮的大眼此时紧紧闭着,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司徒振南的心也越发焦急。
为今之计,只好先找到一家医馆,给孩子治病要紧。
司徒振南找到之前秦慕林提过的地方。小心的打量四周,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个五大三粗的糙脸汉子。
“你找谁?”
司徒振南抱着孩子,脸色焦急,“请问是阿汗大人吗?”
阿汗看司徒振南抱着一个看起来病得不轻的孩子,且此人又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由仔细打量几眼。
这一细看,便认出门前满脸胡须,眼中赤红,衣衫褴褛之人竟是人人口中称赞的司徒少将军。
阿汗朝门外四周看看,便让司徒振南进去了。
司徒振南此刻,无心打量这院子,只焦急的跟着阿汗往里走,心中甚是忐忑。
阿汗带司徒振南来到一僻静的院落。
“此院落僻静,司徒少将军可安心在此休息。”
阿汗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司徒振南却噗通一声跪在阿汗面前,“阿汗大人,求求您帮忙找位医术高超的大夫吧,孩子病了数日。如今已危在旦夕了。”
阿汗忙将司徒振南扶起。看了眼卧榻上的小男孩。孩子双眼紧闭,呼吸急促,脸色通红,还有轻微抽搐,确实病得不轻。
阿汗本就不是恶人,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少将军放心,小人即刻便去安排。”
司徒振南的心中有疑惑,有忐忑,有焦急。可看到孩子病成如此模样,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一切以孩子为先。
不多时,门被敲响,是阿汗带着一位须发全白的老者来了。
司徒振南见此,忙将两人迎进屋中。
阿汗介绍,这位大夫妙手回春,医术乃是师承墨宗医长,由他医治,孩子定会无碍。
大夫也没多说什么,径直走到卧榻边,仔细看了孩子的面色。又检查了舌苔与眼睛。这才闭着眼,聚精会神的为孩子把着脉。脸上的表情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沉重。
司徒振南心中十分焦急,可也不敢催促,只能按下心中不安,静静等待。
过了大概一顿饭的功夫,老人才将手收回,沉吟片刻才开口说道:“这孩子自幼体弱多病,如今邪气入体,又肝气郁结,五脏燥火,还中了毒。老朽也是无计可施啊。”
司徒振南一听就受不了了,又噗通一声跪在老大夫的脚边,拉着老大夫的手颤声恳求。
“在下也是出自墨宗,师从墨悲。大夫,求求您,念在师出同门,一定救救这个孩子。只要能治好他,我甘愿付出一切。”
说完又开始砰砰的磕头。
老大夫看了眼阿汗,忙将司徒振南扶起。
“司徒少将军,不是老朽不尽心,实在是老朽实力浅薄。”
司徒振南有些绝望,看着床上的孩子,满眼痛心。
老大夫见司徒振南如此,有些不忍心,又开口说道:“老朽想到一人,也许他有办法也未可知。”
司徒振南一听,忙两眼放光的看向老大夫。
老大夫也不耽误时间,自豪的说道:“此人说来是你我同门。前段时间,朝圣国与朝歌国爆发瘟疫,死亡人数不可估计,这才使两国之战暂且停止。而两国大夫对那瘟疫却是束手无策,连恩师医长都不幸感染。
如此这般紧急的瘟疫,却被名为肖灿的小师妹轻松解决,由此可见,其医术只怕三国中无人能出其右,司徒少将军可找她一试。”
司徒振南因为荣祭祝的迫害,一路逃亡。因为朝鲜位于北方,异常寒冷,百姓都躲在家里避寒,街上也没什么人。所以,司徒振南只知道朝歌与朝圣两国开战,而且两国因瘟疫死了许多人。甚至有的,整个郡的人都死光了。
所以司徒振南并没想逃到墨宗,他怕孩子感染瘟疫,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孩子还是病了,而且病得如此重。
既然瘟疫解除,而且医术如此之高的人还是旧相识。再看看床上躺的孩子,司徒振南下定决心要去墨宗,只是路途遥远,不知孩子是否能坚持得住。
“只是从朝鲜到墨宗路途遥远,在下怕。。。。。。”
老大夫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思索了一会儿才说道:“老夫这两日制些丸药,可保这孩子半年的命。剩下的,就希望司徒少将军能抓紧了。”
司徒振南如五雷轰顶,若见不到星儿,那孩子就只有半年的命了吗?
司徒振南急忙稳定自己的情绪,这个时候,自己根本没有时间愁苦。
司徒振南又再次郑重拜倒,“司徒振南多谢您的提点与对这孩子的医治。”
老大夫将司徒振南扶起,“司徒少将军不必如此,令郎病情严重,老朽先给令郎开了今日的药方,还要给孩子制药。就不久留了。”
这时,阿汗上前,“司徒少将军好好休息,阿汗一会儿就派人将令郎的药送来。”
阿汗说完就带着老大夫走了出去。
司徒振南见两人出去,又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开始思索现在的处境。
朝中已完全由荣祭祝把控,若荣祭祝想与朝圣开战,那爹爹他们自是安全,可若荣祭祝想借暗宫的手,那爹爹可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再想想自己,前段时间被追杀,这几天又一直有尾巴跟着自己,虽没有出手,但难保不是荣祭祝的爪牙。最可恨的是,自己竟然一直甩不掉他。
还有这阿汗,既是秦慕林介绍,他相信秦慕林的人品,必定会是可信之人,但也好奇,这屋子主人到底是谁。
司徒振南看着这个孩子,深吸了几口气,无论前方之路如何,目前唯一的重中之重就是救这孩子,护好他。
此时的暗宫中,慕容絮愁眉紧缩。
“陛下,若不救太后娘娘,只怕那些贼人更会紧咬陛下此举不放,若再大肆渲染,那陛下的情况更会。。。。。。”
“尚国公大人,难道你不知道,那荣祭祝放太后的条件吗,他可是要那凤凰之女,还要借暗宫的手助他统一两国。这不是将暗宫摆在明面上当靶子吗?那会遭天下人耻笑的,往后还如何统一天下。”
“右丞相与尚国公大人说得都有理,此事干系重大,还望陛下慎之又慎,早做决断。”
慕容絮看着面前的三位朝中重臣,心里冷哼一声。他们的贼心,他如何不知,如今天下纷乱,他们作为天朝遗留之臣,不为天朝着想,只一门心思筹谋自己的利益。只怕太后如今的境况也有他们的手笔。
若不是暗宫的秘境需要各大家族的生命守护,他早把他们给办了。
“此事稍后再议,众位卿家暂且退下。大祭司与大司马留下。”
慕容絮说完,一众官员不敢再多言,纷纷施礼告退。只留下大祭司稳稳跪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大司马如松柏般站在原地。
屋中静了一会儿,有男奴给慕容絮换了新的茶水,又悄悄退下。
慕容絮叹了口气,“宗长出来吧。”
一身黑衣的宗长突然出现在三人面前,可三人似是早就预料到般,毫不惊疑。
“宗长,情况如何?”
慕容絮面色毫无异常,只淡淡询问。
宗长对慕容絮施了一礼,“禀陛下,据老臣这几日探知,太后与谢家七郎被荣祭祝绑架此事,属实。”
慕容絮握了握拳,声调语气依旧毫无波澜。
“他二人情况如何?”
“荣祭祝该是已知谢家七公子并不是主公,已将二人分开扣押。谢七公子的防卫也疏松不少。”
“若要秘密救人,宗长认为有几成把握?”
“五成。”
三人听宗长如此说,心下都有些黯然。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大司马突然开口道:“陛下,臣听闻朝歌与朝圣大战时,两国出现了瘟疫。若将此疫病让荣祭祝的人感染,我们再趁他们无暇顾及之时,救出太后。也许会成功。”
宗长忙否决,“不行,那疫病凶险,恐会伤了无辜之人。”
大司马无所谓的道:“宗长把秦叶星叫来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宗长看向慕容絮,想听听他的想法。
“既如此,大祭司负责荣祭祝,大司马负责调集暗宫兵马,宗长将宗中之人集结,以备不时之需。再将秦叶星唤来。”
三人齐齐施礼答应。
朝圣皇宫中,朝圣皇上此时气愤得想杀了所有人。后宫中的张美人肚子都七个月了,眼看快生了,可千防万防,还是被张美人的亲姐姐辰妃害得流产。盼了这么多年才好不容易得来的男胎啊,朝圣皇上修士肃心疼得几乎落泪。
可修士肃更恨后宫中这些蛇蝎心肠的女人。为了自己的地位,无所不用其极。
此时的修士肃想起失去的国土,想起刚刚回朝却被百姓扔臭鸡蛋的将士,想起死去的男胎,想起那夜展翅高鸣的凤凰,想起三国流传的得秦叶星者得天下。
修士肃心下暗忖,这么多糟心事,也许就是因为秦叶星没有留在朝圣造成的。若将秦叶星迎娶进宫,得到她,那朝圣不但安稳,只怕自己真能统一三国也未可知。
修士肃想到此,给远在边疆的秦文才下了道圣旨,又给秦慕朹下了道圣旨。
命秦慕朹暂代秦文才镇守边疆,同时,命秦文才一月内将秦叶星带回朝圣,准备迎娶进宫为后。
处理好这些,修士肃才开始处理后宫中的乌烟瘴气。提了张美人的位分,又给了诸多赏赐。将早就想查办的,数年无子的一众妃子,关押的关押,降位分的降位分,赐死的赐死。又趁此机会整肃了前朝。
此事一月后才渐渐平息。至此,到处传言,从前的张美人,此时的福贵人一举成为皇上最宠爱的女人。为她,天子一怒,浮尸千里。
也有流言皇上是为了即将进宫的新后铺路。
还有的说,皇上杀的这些人其实是新后的仇人。
更有流言,新后已怀有龙子,皇上这是怕那些女人又害了这个孩子,这才有此举。
总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秦叶星再一次躺着中枪,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秦文才一接到圣旨,就用最快的时间和秦慕朹进行交接,紧接着就带着亲卫兵和几个儿子往墨宗赶。
秦文才一路十分纠结,女儿十四岁了,嫁给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皇上,他是不愿意的。可若抗旨,那秦谢两家只怕也要浮尸千里了。
最终,秦文才还是选择了牺牲女儿。
慕杨慕桓想劝的,可想想家中,几位哥哥的妻子和孩子,他们俩又没了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