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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锦鳞受伤

睁眼后,锦鳞只觉周身温暖,头脑清明后才发现,自己正被一人搂在怀中。熟悉的味道涌入鼻间,锦鳞安心下来,刚才的一切仿若一场噩梦。

“师傅……”锦鳞伸手,攥紧了皓月的衣领,将自己的头埋进了皓月胸前,闻着皓月身上的味道。

“你倒是不怕,骗我,该如何罚?”

皓月看着怀中的小人,许是受了很大惊吓,加上两轮死魂梦境,耗损太多精气,脸色很是苍白。他竖起两根手指指向锦鳞眉心,灌输了些神力进去,见锦鳞脸色稍缓,才微微放下心来。

圭昕和白狼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圭昕身边的白狼早就在圣君的神力威压下动弹不得,巴不得将整个身子都缩成个球,奈何自己的身形过于巨大,无论如何都降低不了自己的存在感。圭昕刚刚踏入陵园的那一刻,锦鳞不知为何突然不见了,待到自己出来寻找锦鳞的时候,正巧看到苍云圣君只用了一招,便将吸食锦鳞精气的魅妖捏成了飞灰的一幕。一回想方才苍云圣君看自己的眼神,心中就是一颤。那明显是怒极,可他如今对着锦鳞却如此温柔关切,看来圣君是极宠爱锦鳞这个弟子的。幸得锦鳞醒来,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不说苍云圣君不会放过他,便是连他自己,也会心中愧疚,自责一世的。

正在这时,一队人马向这边走来。圭昕转头看去,见来人皆是身骑白狼,手持长剑,便已知是刚才闯入陵园的时候惊动了御兽族人。圭昕正思忖说辞,却又想到如今圣君在此,也不需要自己多费口舌,多说话反倒有可能添麻烦,便继续低头,不再多话。

待那队伍走近,皓月也不曾动弹,只单单看着怀里的小人,时刻留意着她的状态。

“何人擅闯我族陵园?”为首的人质问道。见有三人在,有两个还是孩子。其中一个女孩被一男子抱着,定是闯入陵园时被镇陵兽甩给了园周边的魅妖,精气受了损。不过,更吸引他眼光的,是雪魅竟然如此乖顺的待在另一个男孩子的身侧。雪魅是文倩公主的随身神兽,是族中狼族血统最纯正的狼。但自公主死后,脾气变得十分乖戾,无人可近身,如今这是怎么了?

“徒儿顽劣,不知轻重,擅闯了御兽族陵园,惊扰了各位。”

皓月边说边站起身,依旧抱着锦鳞,话说的不咸不淡,态度也不冷不热。但是皓月身份地位不同于旁人,可是世间仅存不多的神,此番肯这般与他人解释,已是极大的不易。

来人看向那站起的男子,不知怎的,只觉心下生寒,畏惧之感油然而生,仿佛与那男子对视一眼,都是大不敬。

“见到苍云圣君,岂有不行礼的道理?”圭昕见时机正好,这个时候适当出声,道明皓月身份。

来人听到眼前男子是苍云圣君,想起刚刚心中的感觉,便马上从坐骑上下来,跪了下来。跟随的人便也随着下来,纷纷跪下。

“带我去族中。”皓月不想在这耽误时间,锦鳞经历两轮死魂梦境,折损太大,光靠自己的精气输送不够,还需要配合御兽族中秘药返魂丹。

那人听了也不敢再多话,让出一匹狼让皓月与锦鳞乘骑,自己与另一人同骑,圭昕骑着雪魅,一行人跟随那骑兵首领来到了御兽族的部落城墙下。

守城士兵见是刚刚出城的巡逻骑兵,很快便命人开了大门。

骑兵首领早时已派人先行进城向上头禀报苍云圣君亲临之事,此时的御兽族中之王孙昭听闻此事眉间微微皱起,天庭之人为何来此?孙昭并不喜与其交往,自爱女死于天庭后宫,孙昭便再未踏入天庭,也休了要与其交好的心思,可如今苍云圣君亲临,哪有不迎接的道理?

“王,您可要更衣?”一直站立在孙昭一旁的人问道。

孙昭看过去,只思量一下,便道:“更衣。”

“来人!”那人呼和一声,婢女便鱼贯而入。“侍候王更衣。”

婢女应是,上前去为孙昭更衣,整理头发。

“那件事,可有些眉目了?”孙昭开口问道。

“还没有,回来的探子报,那人似是在人间界。可我们的人在人间界行动多有不便,查找起来,也很是困难。”

孙昭没再说话,那人便又说道:“前几日,灵猿一族有使臣前来,似是有与我们结亲的意思。王,您已经……”

“推了,要不,你娶。”孙昭没让他再说下去,不耐烦地打断道。

那人不再说话,孙昭见了,又缓和了声音,说:“这几年,还是辛苦你了。”

“为王分忧,实是臣的福分。”

孙昭也不再多说,此时婢女已经侍候完毕,他便抬脚走出了大门。那人望着孙昭离开的背影,表情微凝,猜不透其心中所想。

皓月此时抱着锦鳞从白狼身上下来,正看到孙昭从殿中出来。孙昭本想着苍云圣君亲临的可能性很低,保不准是些鼠辈打着圣君的名号招摇撞骗。但待亲眼见过后,自己才敢确定,来人当真是苍云圣君。多年前,自己只在天庭见过圣君一面,但那样貌与周身的气质,是任何一个人都模仿不来的。

“苍云圣君亲临,小王有失远迎,望圣君见谅。”

“我需要还魂丹。”皓月当真没有那个耐性与孙昭闲话,他能明显感觉怀中的小人的颤抖,自己那本平静似水的心,变得急躁不堪起来。

孙昭此时也注意到了皓月怀中的锦鳞,猜到这是擅闯他族中陵园的结果。可御兽族陵园极是隐秘,是谁带路,引外人进了陵园。他又注意到了皓月身后的圭昕,见到那孩子身边的雪魅,心中更是疑惑。不过因得皓月在这,自己不好多问,只得先将众人引入殿中。

“圣君请与我来。”

孙昭在前引皓月进了内殿,圭昕便在后跟上,雪魅一刻不离地跟着他。

“张协理,叫医生来,就说有人被魅妖所伤,需要还魂丹。”

张协理便是方才在殿中与孙昭说话之人,他并未答孙昭的话,只看着雪魅,和雪魅身边的圭昕。

“张逸!”孙昭又说了一遍,才让张协理回过神来。他忙向皓月见礼,退下去叫医生来了。

一边的侍女收拾好了殿中一处的床榻,皓月摇头示意不用,就这么抱着锦鳞,不再言语。

孙昭这时才有了空隙询问圭昕:“不知,这位是?”

皓月不答话,圭昕便行礼道:“我……我是……”话说出口,却打了磕巴。应该如何介绍自己?我是您的外孙?我是天界皇子?可是想到自己的母亲,和母亲的死因,这样的话,就难以说出口了。

就在这个时候,雪魅在一旁低头蹭起了圭昕的脸。孙昭一愣,这一幕,似是多年以前,自己曾经见过。

“父亲,这匹白狼好似与其他的不同,您看它的毛色竟有些蓝光。”小姑娘举着怀中的小白狼,笑着跑向自己。

“倩倩慢点,哈哈……”自己笑着,看着跑来的小姑娘,那怀中的白狼舔着小姑娘,用毛茸茸的小脑袋蹭着她的脸。

孙昭面上柔和起来,试探地问道:“圭昕?”

圭昕低下头去,弱弱地说了一句:“外公。”这个称呼很陌生,但是对于圭昕来说,是个极其温暖的词语。

“来,来我这,来外公这。”

他走上前去,站到孙昭面前。孙昭看着眼前少年,越看越是喜爱。这孩子的长相,不似倩倩,却似自己,眉眼身形,就连走路的姿势,都像是自己。看着他,便仿若见到了年少时意气风发,风华正茂的样子。

正当这个时候,张逸已经领了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进来。孙昭只能停下与圭昕问话,将来人引到皓月身边,说道:“这位是苍云圣君。”

那老者忙见礼,想自己活了这么多年,有朝一日竟有幸得见圣君真颜。他激动得浑身颤抖,可皓月此时已经极不耐烦,将怀中的锦鳞露出来,说:“治!”

那老者慌忙起身,上前去检查,说道:“看来是经历死魂梦境,有些受惊,魂魄有些受损,加之被魅妖吸取了太多精气,虚弱了些。”说罢,他从袖中拿出瓷瓶,取出丹药,正要喂给锦鳞,却被皓月拦下。

“给我。”

皓月接过那丹药,放到锦鳞嘴边,说道:“张嘴,吃药。”

锦鳞此时又陷入昏睡,只觉得周身热的像似要燃烧起来,梦里自己孤零零地躺在孤儿院的床上,喃喃地要水喝。可是没人在自己身边,没人在意自己,痛苦,快乐,或是悲伤,都没人在意。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那声音虽简短,冷硬,可不知怎的,锦鳞就是听出了其中温柔关切的味道。

“师傅……”锦鳞缓缓睁眼,嘴里唤着师傅,醒来后,就真的见到了师傅。

“师傅。”锦鳞又唤了一声,瘪瘪嘴,似要哭出来。

“吃药。”皓月对锦鳞说道。

看着皓月修长手指间那黑不溜秋的药丸,闻着似还有微微腥臭的味道,锦鳞对着皓月,就耍起小孩子脾气来。

“不要,苦。”

皓月似是要笑,但却生生忍住,只说到:“吃了,今日之事,不罚。”

刚说完,皓月便觉得指尖酥麻。锦鳞就着皓月的手,就那么将丹药吃了下去。皓月还在怔愣,一旁的老者见锦鳞吃过药,说道:“吃过还魂丹,还需休息数日才行。”

孙昭忙接话:“我马上就安排房间供圣君和您的爱徒休息。”其实孙昭心里欢喜,自家孙儿也就能因此在这多住上几日,甚好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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