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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番外:离别

清明这一去就是两个时辰,芸研的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小镇离草原的距离虽远,但以清明的修为,平日往返也不过半柱香的时间。莫不是出了什么事?芸研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小镇的人大多都是凡人,全加在一块都不是清明的对手。难不成清明在镇里疯过头了,忘了回来的路,芸研越想越离谱。

“阿研,午膳做好没?我快饿死了。”修炼完后的蚩尤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午膳。

芸研放下书,朝走进的蚩尤道:“清明他,还没有回来。”

“那我们可以先吃啊。”蚩尤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芸研:“…”

“嗯?都这个点了,清明他还没回来吗?”蚩尤皱眉道。

蚩尤这心里也很着急,正打算动身去小镇,视野中就出现了清明的身影。心下松了口气:“你可算回来了,我都打算去找。”

话音戛然而止,看着不远处逐渐清晰的身影,蚩尤的笑容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暴怒。

芸研从未看到蚩尤露出这样的冰冷的神情,心下一咯噔,真的出事了?扭头一看,眼晴瞬间红了:“怎么会这样?”

只见清明浑身是血,步伐蹒跚,拎着个菜篮子,艰难的从远处走来。摇晃的身形随时都有可能倒下,看见这一暮的芸研,失声落泪。

百丈不到的距离,清明却用了近半刻的时间才走完。蚩尤强忍着怒火,伸手抓住了清明的肩膀:“说,是谁伤的你。”

清明没有回答,整个人如同失了魂一样撞上了蚩尤的身体,口中喃喃自语:“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又不是第一次了,你给我清醒点!”蚩尤看着那叫一个窝火,双手抓着清明的肩膀,用力的摇晃:“说,是谁伤的你!说!快点说!我让你说话呀!你听到了没有!”

清明依然没有反应,口中不停的念叨着,我杀人了。蚩尤的眼睛瞬间红了,泪水在眼中打转。他开始后悔,没有跟着清明。

另一个清明站在十丈开外,双眼紧闭,一点反应也没有。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吗?”蚩尤将清明摔在了地上,篮子里的蔬菜洒了一地。

蚩尤捡起一根带血的黄瓜,也不擦,直接开吃,脚下的步伐也没停,径直朝小镇的方向走去。

“蚩尤哥哥,还是等先生回来再做打算。清明现在的样子,我担心他会…”芸研没有再说下去。

蚩尤停了下来,接了句:“想不开是吧。这你大可放心,方圆十里跟他有仇的没仇的认识的不认识的可都折在他手上了,这要算一下,他六年天天都要想不开上百次呢,不照样活的好好的。你就甭担心了,他不会有事的。”

说完还没走到几步,身后就传来清明虚弱的声音:“师兄,求求你,不要去,他们是无辜的。”

“做不到啊,这世上只有我能欺负你。”蚩尤叹了口气,抛了抛啃的只剩半根的黄瓜,往后甩去。

那只剩半截的黄瓜化作一抹青光,砸在了清明的后颈上,清明刚坐起的身体又倒了下去。

“味道不错。”蚩尤的眼中露出嗜血的红光,脑海中浮现了一幅画面。

画面中一群人围着清明拳打脚踢,清明挣扎了许久,还是倒在血泊中。那群凶神恶煞的壮汉嘻笑着离开,不曾想他们刚转身。清明就从血泊中站了起来,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身形诡异的接近了那群人。

手一拍,跟着就倒下一人。等那群人反应过来时,已经死了好几个人。剩下的人惊恐的逃离,清明也在追逐的途中逐渐清醒过来…

清明完全无法接受杀人的事实,整个人如同失了魂一样,拎着菜篮子往小镇外走去。

此时的清明早已被人当成了怪物,人们躲着远远的,一边咒骂着清明,一边扔着鸡蛋,小石头什么的…

整个过程,另一个清明一直隐匿在虚空,从未现身过。蚩尤知道,这是清明的选择。不然放他出来,拍人和拍苍蝇其实毫无区别。

对于人类的做法,在蚩尤看来并不算什么,唯独那群混混和那个扔石磨的不可原谅。找到目标的蚩尤丢下一句照顾好他,就离开了。

片刻后,蚩尤来到小镇,走过几个小巷,蚩尤的面前出现了一座破旧的庭院。

身形一闪,便是出现了庭院中。身前的屋子房门紧闭,粗旷的声音从中传出:“真是太大意了,没有弄死那个小娃娃。可惜我这几个弟兄,就这么没了,可恶啊!”

“用不着可惜呀,你们很快就会团聚的。”蚩尤的讥讽声在混混的耳边响起。

为首的壮汉一惊:“什么人!”

下一刻,整栋房屋都颤动起来,那群混混完全顾不上从桌案滚下的尸体,紧紧的抓住身边的物体。

通过摇晃的房门,他们看到了庭院中的蚩尤,内心满是惊恐。蚩尤冷哼一声,手掌隔空一抬,整栋房屋被连根拔起,悬浮在了空中。

“兄弟有话好说,你大人有大量,放我们一马。”为首的混混顾不上颜面,苦苦哀求道。

蚩尤冷笑:“我跟你们没什么好说的,安心去吧。”

话音落下,悬浮在房屋上方的几十万柄利剑落下…

接着,蚩尤又来到了一户简陋的草屋。屋里一个膘肥体汉的大汉躺在草席上呼呼大睡。

铛铛铛,沉重的敲门声响起,吵醒了大汉。“那个活腻了的,敢打扰本大爷睡觉。”被吵醒的大汉带着一肚子火打开了门。

开门却没见着任何人影,顿时有些疑惑,但还是走出了房间。左右瞅了一阵子,仍未见到任何人的大汉瞥着怒火就要回屋。

这一转身,就看到了屋顶上坐着的蚩尤。

本想发彪的大汉捊起衣袖就要揍人,却听蚩尤道:“这是你的东西吧,还给你。”

顺着蚩尤指的方向抬头看去,一个巨大的石磨悬浮在他的头顶上空。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石磨落下,大汉成了一坨肉酱。

另一边,芸研把沾水的毛巾拧开,敷在了清明的头顶。

蚩尤走后,芸研把清明搬到了床上。不一会儿,清明的身体就如同着了火一样滚烫无比。

是在和心魔作斗争吗?芸研虽然心急,却清楚这只能靠清明自己。

此时,清明的识海中一片黑暗。清明蜷缩在黑暗中,瑟瑟发抖。黑暗中响起无数的声音,清明捂住耳朵,却依就能够清楚的听见。

杀了他们。

你生来就是一个魔头。

你注定孤苦一生。

唯有杀戮才能给你救赎…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不是魔头,你胡说,你胡说。”清明怒吼着,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黑暗中亮起一道血光,血光化作与清明一样的人影,抓着清明的衣袖,狰狞的道:“我胡说?那你到是说说,你爹娘,村子里的人,方圆十里的生命是怎么消失的?还不承认吗?你生来就是一个魔头,嘴上说着再也不杀人。可实际上呢,你还不是忍不住,杀死了那几个混混。”

清明面露痛苦之色,一时间竟是无从反驳。

“与其活着这么痛苦,何不坦然面对,顺从自己的心意,做一个魔头。到时候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想杀谁就杀谁,岂不快哉。只要你臣服于我,我会赐予你无限的力量,臣服吧。”见清明眼露迷离之色,心魔大喜,继续引诱着。

这时,一股清凉涌来,清明顿时清醒过来,连忙往后倒退:“你休想控制我。”

“那可由不得你了。”心魔怒喝道,身体化作一滩血水,附上清明的身体,开始馋食清明的意识。

感受到清明紊乱的气息,芸研心道一声坏了。口中念念有词,不知在说些什么。

清明的半个身体都已经被血水沾染,使不上任何力气,无论怎么挣扎也无法摆脱。到此为止了吗?真的好不甘心啊!意识开始涣散,清明完全放弃了希望。

清明,你能听到吗?我是芸研,你不要放弃呀,我和蚩尤还有先生都在等着你呢。

你要相信自己,你可以做到的,心魔的存亡只在一念之间,千万不要被它左右。

声音越来越近,清明睁开眼晴,眼前的身影正是芸研。

“没有用的,我根本斗不过它,我已输了。”清明苦笑道。

芸研捧着清明的脸,额头碰在了一起:“你还有我,我会帮你的,你从来就不是一个人啊!”

你从来就不是一个人啊!

你从来就不是一个人啊!

内心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苏醒,越来越亮,直到冲破血水,照亮了整个黑暗…

清明,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要开心的活下去才对。人不能总生活在过去,要学会往前看。

阿研,如果我的未来是一片前灰暗,如果我找不到前进的方向,那我活着还有意义吗?

没有这种如果,放心往前走吧,我会照亮你前进的道路…

“阿研,谢谢你,谢谢。”清明睁开眼睛,看着倒在床头的芸研,心中充满了感激。

半个月后,鬼帝回来,在检查完两人的修为后,便是暴揍了蚩尤一顿。对清明则是非常满意:“看见你走出过去的阴影,为师真的很高兴,有些事你是时候知道了。”

说话的同时,鬼帝随手一挥,虚空浮现出一个血红色漩涡。

要暂时离开了吗?感到到漩涡散发的空间波动,清明的目光转向了芸研。

芸研还没说话,蚩尤就走了过来,脸色凝重的道:“师傅,你真要把他带去冥界,你不怕他发疯吗?”

鬼帝先是看了看清明,然后回了蚩尤一句:“他又不是你。”

“现在不是,之后就难说了。”蚩尤轻咳一声。

鬼帝皱眉道:“人一好孩子,别不是让你给传染了吧。”

“呃,准确来说,应该是授业解惑。”蚩尤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鬼帝瞥了他一眼:“授意闯祸还差不多。”然后拉着清明进了漩涡。

清明这会还朝着芸研挤眉弄眼呢,蚩尤上去就是一脚:“一边去,再挤眼睛都快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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